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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
秦巧巧不知从哪里听说那个她头一天山上便甩脸子给她看的阮听枫师承致远大师,学的一身好功夫。而她从小便致力于武学研究,连做梦都能梦见仗剑江湖行侠仗义。顺理成章的,她的不服气便直接升级成了踢馆闹事,连日里追着阮听枫要求跟他比划比划。
就武学这一点上说,巧巧姑娘还是很有些自信的。
秦府家大业大,看家护院的家丁不少。可脑袋正常的贼子谁没事儿嫌命长了去秦家那样的人家偷东西?那简直就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尾巴上拔毛,没事儿找抽。所以这许多家丁便没了用武之地,纯属摆着以供观瞻。
秦巧巧大小姐本着开源节流不浪费府中一粮一线的原则,小手一挥金口一开:家丁不能白养,既然没事那便陪着本小姐练武吧。
于是整个府上都乱了套。
满门的武学精英在秦巧巧的淫威下一个两个的都被叫去做了陪练。结果当然是秦巧巧赢到自信心膨胀。而护院哥哥们总是输她输的十分辛苦且心酸。他们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能端稳秦府这张金饭碗,被小祖宗打两拳踢两脚没什么要紧。可委屈便委屈在,他们不仅要输,还要输的有技巧,输的聪明,输的让大小姐有成就感,这就很有了些难度。于是,秦家的护院大凡陪练过的,无人胆敢再次触巧巧之锋芒。这点让自信中的巧巧十分欢畅。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挑战过巧巧的气焰,不过那都是若干年前的旧事了。除了当事人,大概也没人会记得秦巧巧秦大小姐学的满身武艺其实就是花拳绣腿,真遇到对手一不小心就会被打的落花流水。
但秦巧巧显然把这么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选择性的遗忘了。在他们秦府满门武林高手的反面烘托下,她认为自己武艺高强俨然够得上侠女资格,一直沾沾自喜,在曲高和寡的境界上站得甚是孤独。如今惊闻阮听枫武功不凡,便来了劲头要和他一较高下。
桂花窃以为,那背地里透露阮听枫武艺着意挑拨秦巧巧的高人非战青玄莫属。这样,巧巧有了精神寄托,便不顾不上“上房揭瓦”,使宝相庄严的清心寺的众房屋免受了灭顶之灾。而阮听枫显然是个意志坚定行踪飘忽的人,足以让秦巧巧求而不得心痒难耐从而更加的欲罢不能。(…)
桂花在窃以为的同时继续过着她衣食无忧的小日子。自从她的八卦事业被无情的事实打击得无端端凋零之后,她便收拾心情重操旧业窝在厢房里绣起了帕子。
这日,和往常一般无二的平和安详。
桂花就着小几给花哨的小手绢绣最后一枚花枝,小狐狸菜菜蹲在窗边懒洋洋的眯着眼睛晒太阳。
桂花最近越来越怀疑菜菜是一只猫,一只喜欢吃肉的猫。试想,有哪一只狐狸会整天没事把玩自己的尾巴尤其爱偏着脑袋绕着尾巴转啊转的戏码,又有哪只狐狸会无所事事到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尤其偏爱蹲在地上晒太阳?这是狐狸吗,这真的是狐狸吗?这是猫和狐狸的变异品种,狸猫吧……
桂花绣完最后一针,堪堪放下针线的时候,明亮的阳光忽而一暗。桂花还来不及抬头,便瞥见了熟悉的白色衣角。唔,是阮听枫为了躲避秦巧巧再次在此避难。桂花了然的抬头,淡定的冲阮听枫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表示自己十分明白他的苦衷,会积极配合助他逃过一劫。
可今时显然不同往日,从来波澜不惊纤尘不染的阮听枫竟然被秦巧巧追出了一丝狼狈和焦虑。桂花尚未来得及细细玩味阮听枫略微蹙着的眉头是怎样的秀如远山,便被他一把拽起,压在了门后。
桂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贴在墙角,鼻端嗅到淡淡草药的香气,若有若无绵绵不断。桂花想,阮听枫真是一个好大夫,总是孜孜不倦夜以继日延医制药即使身陷险境还能够做到随身携带草药以便随时救死扶伤。(阮听枫:…不是…)
门外的秦巧巧如一阵狂风刮过,院里的花花草草尽数为她折腰。她要是再来几遍,这满院子的花花草草就可以集体寿终正寝,去阎王爷那儿报道,顺便贿赂下小鬼以便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和巧巧狭路相逢。
巧巧进了院子,驻足对一眼就能望到底空空的房间远远瞥了一眼便将之弃于脑后,往后山的方向追寻而去。
桂花松口气,动了动扶墙扶僵了的手臂。背上的压力沉沉丝毫未减。桂花饱受门板和墙面的夹击好不难受,略抬了抬背脊示意阮听枫警报解除可以不用这么胆战心惊如临大敌。他却是动也未动,沉沉的声音压低着拂在桂花的耳后:“别动。”
桂花耳朵被他的气息吹得麻麻痒痒,想伸手去挠,又被他那句“别动”震慑住,正两边犹疑分外纠结的当口,窗外传来巧巧清脆的声响:“真的不在这儿啊。跑到哪儿去了呢…”竟是她没见着阮听枫便又打了个回马枪。桂花暗自庆幸自己刚刚听话且懂事的没有去挠耳朵。
凭她对巧巧的理解,秦大小姐的智商还不足以知道回马枪这一项充满智慧的计策并身体力行予以实施。但残酷的事实显然证明她的这种想法是极其错误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是小觑不得的。
她想,九年不见,巧巧果然长了些脑子,虽然长得也很有限。
桂花兀自想着巧巧的智商问题,却不提防牢牢压在她脊背身上的阮听枫蓦然移开。她犹自呈蛤蟆状伏在墙上,好不凄凉。
菜菜被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类一折腾,早就睡不着,此时正神采奕奕蹲坐在地上抬头仰望着桂花,很是费解地摇着尾巴思考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塞在门板和白墙的旮旯之间。(桂花:抗议抗议!某枝:…你不沉思着呢嘛…虽然傻了点,但为了剧情需要,牺牲一下吧…)
阮听枫拿起几上刚刚绣好的手绢:“好看。”
桂花对他过河拆桥兔死狗烹不提醒她转变姿势害她出糗的行为犹自不满着,闻言不咸不淡:“谢谢啊。”
阮听枫眉目舒展启唇一笑,恍然春回大地百花齐放:“…正好,缺手绢…”桂花被美人倾城一笑蛊惑得气焰全消险些不知东南西北,就要狗腿的把辛苦一天的成果拱手让人的当口,总算舌头转了个弯,替大脑做出了个相对理性的决定:“这是我自己用的。”
阮听枫抿着嘴角瞪大眼睛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将她望着:“缺手绢。”
桂花:他真的是纯真善良无辜得恍如小白兔的阮听枫吗,为什么觉得不太像?
转移注意力是逃避话题的惯用计俩,桂花打着哈哈道:“你干脆和秦巧巧打一架吧,把她打趴下了,十天半月下不来床,就没空找你麻烦了。”想了想又补充道,“也没了力气上房揭瓦到处闹腾,战青玄一定不会就此责怪你的。”
但是秦家估计会派个把家丁来问候问候你。不过也不要紧,相信以你的身手一定可以圆满的解决这个后续问题。
阮听枫果然乖乖的顺着桂花的话风走:“学武,不是为了,打架。”
桂花一想,坏了,忘记他的武功是跟个老和尚学的了,佛家普爱众生,当然不赞成造孽,于是她点点头十分理解的踮起脚拍了拍阮听枫的肩头:“对,学武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和平。”
阮听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是。”
桂花:?
“化缘方便。”
桂花:不给吃的就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
其实,她误会了。佛家的确是慈悲的,致远老和尚也是和善的,武功不是用来打架,只是在别人不给斋饭的时候砸砸石头砍砍树什么的起起威慑作用。
在桂花惊恐万分望着阮听枫的时候,他已经又把话题绕了回来:“这个,给我。”他拎着那张绣了几株桂枝的帕子抖了抖十分从容且恬不知耻的道。
桂花给自己心里建防:他不通世故不谙人情,不要和他计较,不计较啊不计较。然后含笑开口:“这个不行。要不改天我帮你重新绣个?”
阮听枫:“好吧。”十分勉强的把手上那方丝绢塞进了袖口,“要香囊。”
桂花对他的言行不一十分费解。所幸他又再次开口:“拿,来换。”
桂花愤愤不平的冲蹲在地上眨巴着眼睛的菜菜道:“咬他!”
菜菜十分无辜的伸出爪子触了触阮听枫的袍角,又快速收了回来,继而蹲在他脚边现出一个谄媚的笑并且积极地摇起了毛茸茸的大尾巴。
桂花想:它一定是雌的!女生外向啊,还没成年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
第十二回 断袖共JQ齐飞(下)
阮听枫一向都是从善如流的好宝宝,自从那日桂花让他和秦巧巧打一架免得她孜孜不倦穷追不舍,他便于第二日痛痛快快答应和秦巧巧比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