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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残留的十多名黑衣武士各负重伤,俱都目露凶光,纷纷举刃剖腹自尽,以示不屈。
白皑皑收了碧灵软剑,揩了把汗,对身旁受了好几处创伤的洪极刚道:“洪舵主伤势无碍吧?”
洪极刚点头谢道:“皮肉小伤,何劳白兄弟过问!”一边自行取药将伤创之处敷好。
白皑皑四面望了望,但见碎尸残肢遍浮海面,血海红波粼粼荡漾,不由感叹道:“这些东瀛武士,端的是玩命、拼命、不怕死,好生凶悍!”
洪极刚又点头道:“不错!幸好他们之中武功臻一流者还不算多,若人人俱有白兄弟这般身手的话,则何止海岸一带,甚至整个大宋江山都恐怕会遭他们践踏了!”
白皑皑点头称是,又微吁了一口气道:“当年的党项‘僵尸门’虽也极为可怕,但却终究没有东瀛人这等血腥野蛮凶悍残酷的恐怖气势,况且东瀛海寇的人数又不知比咱们多出多少,看来咱们此次远征只怕未必能将贼匪们一举歼灭啊!”
洪极刚须眉扬动,本待说两句振奋人心的话,却也无不觉得白皑皑所言在理,不由只轻轻一声苦叹。
众人一边为受创者疗伤敷药,一边将黑衣人的残肢碎尸丢到了海里喂鱼,一边汲了海水上来冲洗清扫血污杂物,又将不幸战死的百多名武林同道贮存在了事先弄好的个大船底层夹舱,用香料保养着,以便来日能运回各自故土。
看那张张白帆,竟也有大半被鲜血溅红,众人却懒得去理会了。
那白衣汉子业已登上白皑皑他们这艘大船,王者风、倪代、金不换、洪津门等人也全都回到了原位。
倪代上前紧抓住了白衣汉子的双肩,笑道:“艾兄,此番若非有你及时前来相助,我等恐怕又要多死伤数位好汉了!”
看这白衣汉子,面色白净,修眉长目,神光湛然,有一种超凡之气,讲话亦颇不含糊:“只可惜,兄弟我只来了一人,往日一同喝酒谈天游山玩水的狐朋狗友们听说要赴远洋犯险竟一个鸟都不肯来!”言及此处,远眺海天残阳,苦苦一笑,又微叹道:“醉知己,醉知己,人生何处有知己?事到如今,我才发觉我虽终日有大批朋友相伴,其实却又是多么地孤独!”
白皑皑忍不住劝慰道:“艾兄尚未有家室么?或许成了家、有了妻儿便不会有此落寞之感了……”
白衣汉子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道:“这位兄弟,看得出来,任何人与你做朋友都是不小的福气——但你,却也难明了艾某之心……我明白,就算我成了家、有了妻儿,我也是孤独的,心里头的孤独……”又向倪代道:“倪兄,你我虽相交多年,艾某已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了,但你毕竟身在官场——当官的有几个不想听些阿谀奉承之话、喜欢些溜须拍马之徒,你我二人又何尝能成为知己?”
倪代微一苦笑道:“艾兄,你生来便是孤儿,饱尝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看透了人世沧桑、变幻无常,或许你这一生真的是永远要孤独下去了……”
白衣汉子喃喃道:“朋友,毕竟就算是再好的朋友,有时候也不一定能够——女人万万靠不住的红颜祸水,绝对不可相信……亲人,我没有,一个也没有,从来都没有,或许,能有一点点安慰罢……”
王者风对他微笑道:“醉知己,怎能没有?”
白衣汉子怔了怔,瞪着王者风道:“我也知醉知己必定有,却太难求!”顿了一顿,又道:“我也知阁下等俱为当今武林豪杰,可见天下英雄遍地皆是——但真正能引为知己的,又有谁?”又长叹一声道:“艾某已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虽有颇多遗憾,却再也不愿去强求了……”
王者风正色道:“事在人为——王某若想做的事、要得到的东西,总会尽全心全力去追获,决不会淡然放手!”
倪代见二人话不投机,便轻咳了一声道:“讲了许久,尚未给诸位引介一番呢!”当下,他便将这位姓艾的白衣汉子与众人一一引介见过礼。
众人中譬如白皑皑、王者风、万巫、金不换、白天乐等人大多是名头响当当的武林风云人物,江湖流传有“双白万金,王者独秀”之说,而这位白衣汉子之名,除倪代和王者风等少数几人外,其余诸位却大多未曾听闻——但他的武功众人方才已亲眼所见,除王者风莫测高深外,可说他绝不在金不换、万巫、白天乐和白皑皑等人之下!
他姓艾名溪村,年方三十一,乃宝山城“醉知己”酒楼的楼主,人称“太白醉仙”。他虽武功卓绝,却并非地地道道的武林人物,极少管江湖中事,终日与朋友饮酒作乐、游山玩水。偶遇不平也会出手打抱,若有人欺凌到了“醉知己”酒楼的话,必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虽无极响亮的名声,却结交了大批武林朋友,无论黑、白两道,但求酒兴相投。其人慷慨好义,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乃孟尝君之类的人物。他外游归来后得知了倪代相邀他去东瀛除寇之事,便即刻去邀请诸多朋友,然而竟没有一人愿跟他走,大多吱吱唔唔找藉口或干脆断然拒绝。他虽大为伤心失望,却又原谅了朋友们的苦衷——毕竟谁不贪生、谁不谋私呢?故而他便单枪孤舟一人急急赶来而追上了倪代他们这一群武林好汉。
当下,他修眉微扬,对众人道:“艾某虽并非地道的武林人江湖汉,却也想为杀贼护民尽效薄力——能与诸位热血好汉、英雄侠士携伴同行、遨游瀚海,岂不也为人生一大快事?!”他正说着,眼望来时路向,忽地低声惊呼道:“追来了两人——难道、难道竟会是他们?!”
众人依言扭头望去,但见又有一叶篷舟流矢般破浪而来,舟首昂立二人,似同时以内家气功驱动而行,其势比方才艾溪村来时犹更疾猛。
待近些时,众人看得清了:但见北立那人一身蓝衣短打,金丝腰带,黑皮长靴,手提长剑;南侧之人头戴文生帽,脑后长带飘拂,腰垂金带玉玦,手持绿玉折扇,宽袍大袖鼓风猎展。这二人看到了艾溪村,身子齐地一挪,那小舟滴溜溜地拐了一个大弯,哗啦啦地掀荡起无数血红玉珠,随即便骤然停住了,一动不动。
艾溪村早已走至船边,向这二人奇声道:“乐兄、申兄,你二人怎地会来了?”
这二位也不答话,齐地展开身形跃上了大船。短打的这位行动敏捷刚猛,落在船甲上砰然有声,震动船身;长袍的这位身形飘逸潇洒,轻轻柔柔地落脚,毫无半点声息,似乎连灰尘都没有惊起一粒。
但见短打的这位头发、眉毛俱粗黑浓亮,左眼比右眼微大,面色紫亮,狮鼻阔口,招风大耳,尖削下巴,身形刚健,与白皑皑和白天乐稍有几分相像,却又比二人更见坚毅沉稳,更添粗豪气势。长衫的这位则眉清目秀,皮肤白净细滑,十指如美嫩玉笋,身形颀长飘逸,整个人显得温文尔雅,与短打那位截然不同。然而,他二人的眼神俱有着同样的冷漠和忧郁,仿佛天塌下来他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又仿佛就算死了一只蝼蚁他们也会忍不住伤心感叹。
短打的这位冲众人团团一抱拳,面向艾溪村道:“艾兄,没想到我与申兄会来吧?”
艾溪村面色一阵激动,又似有些羞惭,感叹道:“与乐兄和申兄相处时,二位俱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此次艾某便没去邀请两位——不想那些口若悬河、桌子拍得震天响的朋友却怎生请都请不动……”
长衫书生抱了抱拳,淡然道:“各人性情不同、遭遇不同——我与乐兄虽极少开口讲话,面孔也是一副冰冷,但心里却是一片火热,对艾兄充满了敬仰爱戴,就算艾兄不向我二人开口,我二人闻知讯息后马上也追赶了出海来……”
艾溪村连连点头道:“多谢两位兄弟!多谢!”
长衫书生又道:“我与乐兄就算不能被艾兄引为知己,但至少也是艾兄的朋友,是么?朋友在朋友极度需求之时,是没有道理不扶助一把的……”
艾溪村欣慰地一笑,随即将他二人与众人一一引见了一番。
短打的这位姓乐名少典,乃当年与“金盾镖局”齐名的苏州“古风镖局”少局主,人称“逆天镖客”,行事但凭自身喜怒,不拘礼法,以三十六路“秋风扫落叶剑法”闻名江湖。长衫书生姓申名六浅,为杭州“金汤堡”少堡主,师出形意门,除扇法厉害外,左手擅长阴毒的“寒冰掌”,右手则是刚猛的“烈火拳”。
这二人和艾溪村在江湖上虽小有名声,但白皑皑等人久居世外桃源般的太湖石公镇,对近些年的江湖事甚是陌生。倒是王者风对他们似颇为熟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