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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台下的众人俱是一声惊呼!
台上诸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剑堪堪挨着了赵匡胤的后背,却都来不及出手相救!
大内第一高手“飞天蜈蚣”马泉院眼见禇宗侗甩出两颗弹丸,不由脸色剧变,惊叫道:“霹雳雷火弹!”话声中侧身甩臂,大袖平铺直展抹过台面,接着一收一缩,将那即将触及太台面的两枚弹丸裹住,就势往斜上方疾甩——但听雷鸣般两声巨响,半空中爆开两团巨大的紫色火球,转眼间又腾冲升天,霎时化为一片灰雾,消散不见。
那短剑眼看就要刺进赵匡胤的后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赵匡胤肩头一震,双手轻轻一按坐椅的扶手,竟连人带椅整个儿一齐向前斜冲而起两丈多高,随即在空中一个后翻,竟又泰然回到了原位。
禇宗侗收势不住,往前向下疾撞,这憋足了全身功力的一剑刺过去,竟将那张宽厚的大理石方桌生生地划开成了两半,顿时茶水点心杯盘碟勺打了他一身。
那两个白发白眉的“大内神眷”柳荫原、花成柳夫妇俩齐地怒喝一声,双双拔剑,一套凌厉无匹的合璧剑法狂飙般向禇宗侗疾卷过去!
禇宗侗只挡得几招,胸腹间便已被洞穿了数十处,数股血柱狂喷暴射疾蹿而出!
柳荫原、花成柳夫妇二人同时收剑,淡然地又坐回到了原位。
王承衍起身怒叱道:“好大胆的刺客!”叱声中欺身而上,半蹲着双掌一记横推,将正摇摇欲坠的禇宗侗一下击飞到了半空中,斜飞十数丈远!
丐帮“风雷掌”洪极刚早自人丛中跃起,迎着禇宗侗的来势飞身掠去,在空中将禇宗侗拦腰抱住,再一个大翻转,随即轻轻飘落地上。他搀扶着禇宗侗,悲声道:“少帮主,你这是做什么?!赵贼武功高强,要刺杀他谈何容易,你怎能如此枉送了性命……”
禇宗侗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浅笑,凄迷的眼神遥望着远处关妙子那朦胧的身影,艰难地道:“我、我、我总算……还、还对得住……丐、丐帮的兄、兄弟们……”话音未落,头一偏,已然闭目气绝,脸上是一片恬静的微笑——他其实本就是一个脆弱多情之人,他那些泼赖刁钻之态都只不过是他掩饰自己脆弱的花招罢了。故而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洪极刚一阵悲嘶:“少帮主!少帮主!……”人头攒动,丐帮数百名弟子群情激愤,雷鸣般地吼叫道:“杀了狗皇帝!”“杀了狗皇帝!”“为少帮主报仇!”“为少帮主报仇!……”
第二十章 帝都屠场(2)
十多名丐帮弟子就待越众冲出,祁白忙运气沉喝道:“诸位稍安勿躁——仇是定然要报的,且等待一下时机,先让老夫上去跟皇帝小儿打个招呼……”
待丐帮弟子稍平静了些,祁白、祁胜二人便带了柴宗训和柴官大步向赵匡胤等人所在的楼棚走去。
楼棚上正将那一片狼藉收拾好,另换了一张大桌。
见祁白等四人行来,数十名禁军士兵即刻如临大敌,却不料上边的皇帝主子已起身沉声道:“是两位祁老前辈么?快快请上来……”
众禁军士兵忙让开一条路,任由祁白等四人径直上了楼棚。
祁白走至赵匡胤面前,斜眼嘿嘿笑道:“小胤子,你很威风啊!”
赵匡胤抱拳道:“几十年不见,两位前辈风采依旧,真可喜可贺!”
祁胜冷笑道:“几十年不见,倒难得你还记得老夫兄弟俩!”
赵匡胤微笑道:“两位前辈神功旷古绝伦,威名远扬,自上回匆匆一别后,晚辈时刻铭挂在心……”目光斜掠处,看见柴宗训与柴官二人,他不由吃了一惊,紧盯着柴宗训,颤声道:“你、你是训儿么?!”
柴宗训微微冷笑道:“十多年不见了,不想二叔竟还认得出我这个‘郑王’……”
赵匡胤大喜道:“训儿!训儿!你真是训儿!这十几年,你都跑哪儿去了,叫二叔和你母后都好生惦记着你!……你瞧,你都长这般高大了,又出落得一表人才,真跟我大哥年轻时一模一样……唉,我那符大嫂在西宫可是日日夜夜都念叨着你呢……”
柴宗训淡淡道:“有劳二叔挂心。我这些年游遍神州大地,饱览名川秀水,逍遥五湖四海,倒也快活自在得紧,扫兴的只是还得时刻提防地上的走狗和天上的飞鹰……”
赵匡胤不由黯然道:“你还在怪二叔么?二叔当年见你年幼无知、不能整理朝政、难以定国安邦,甚至朝权还会可能落入奸人手中,故而二叔便暂替你把持朝政,以更富国强兵,待你长大后再把一个欣荣盛世还予你……”
柴官冷笑骂道:“说得好听!你自毁盟约,又杀害了郑恩王爷,还派大内高手苦苦追杀柴家后人,正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也不必再往自个脸上贴金了!”
赵匡胤脸色一变,沉声道:“三弟是我酒后失性所杀,这些年来我一直抱愧于心,寝食难安——但这柴、赵、郑三家轮坐江山的盟誓却是我那柴大哥先自毁了的,须怨不得我!”
柴官仍自冷笑道:“这话怎么个说法?!”
赵匡胤亦冷笑道:“我大哥他也太放心了,将大周江山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儿,却对患难兄弟不加信任,先自毁了兄弟三人轮坐江山之誓,你说是谁先对不住谁?!”
柴官微微一呆,涩声道:“大老爷固也有私心,但他把兵权交付于你,足见对你的信任——他对你和郑王爷更绝无半点加害之意,何似你这等心狠手辣!”
赵匡胤哈哈大笑道:“赵某生来便是人中龙凤,岂甘居人篱下?!赵某文韬武略资质胆色哪样又会输给柴家之人?!你看如今的大宋江山,一片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又岂是我大哥那时所能相比的?!”又转首对李煜道:“天下唯德能者据之,李世侄说句公道话,我赵某能算得上是个千古罪人么?!”
李煜微一颔首,对柴宗训道:“柴兄弟,你父皇昔年平淮右、复三关,也不失为一代豪杰,但如今天下之势你也应当清楚,柴家的王气已是荡然无存了——得民心者得天下,天下百姓但求平定安康,可不管这皇帝之位由谁来坐……李某虽为大宋阶下之囚,却也不怨谁,只是觉着对不住我那南唐的父老乡亲……唉,李某说的这些俱发自肺腑,望柴兄弟能听得进一二……”
祁胜不由笑骂道:“你这姓李的娃儿,好生没出息!你自个成了亡国之君倒也罢了,却还要帮着仇人说话!”
李煜淡然一笑,目眺远方,微微叹息着低吟道:“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赵匡胤沉声道:“这些咱们姑且不谈!时辰不早了,几位先慢坐用茶,咱们且先来看看比武盛会罢!”
祁白摇头微一苦笑,与祁胜和柴宗训三人俱在桌边坐了下来,柴官则立在柴宗训身后。
********一阵大噪的锣鼓声响过之后,中间的擂台上有一武官行至台前,年约五旬,面色红润,三绺长须,正是大内副总管“烈火枪”杨焱。
杨焱冲台下抱拳左右一转,一边洪声道:“诸位英雄豪杰、江湖朋友,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又到了,当是诸位一展身手、显露绝学之时!此次大会跟往常有所不同,办到了京城里来,是因当今圣上要与万民同欢,并在诸位之中选拔英才——‘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诸位江湖朋友虽讲的是四海为家、洒脱不羁,却也应当以民族大义、江山社稷为重,为朝廷效力……”说到这里,台下一片嘈杂,有人热嘲冷讽地大声说话,有人则不时发出一阵嘘声。
杨焱不管台下众人如何,只顾说自个的:“此次比武不只限中原地带,还有来自党项、契丹等各地的武士,以示我大宋广纳天下贤士能人之心……比武者胜一场后便可自行估量是否下场休息——若下场的话,由另两人上台对擂,上一场的胜者随时又可上台再战……如此反复,最后的胜者方可挑战上届大会第一高手梅大庄主!”说到此处,他重重一挥手,一阵急促的锣鼓声又响起,他一边大声道:“好,比武开始!”一边向台后退了下去。
锣鼓一停,“大内四台柱”中的“燕子铁链镖”率先登场亮相,走至台前一抱拳道:“诸位,小可金三,自知武艺低微,就权作引玉之砖,不知哪位朋友愿上来赐教?”
话音未落,台下已纵上来一人,正是潭州的高手“丑采和”宋景。
宋景与金三互一行礼,便立即交起手来。
金三的铁链镖哧溜哧溜灵蛇般四处蹿动,链头的金镖似鸡公啄米,时刻纠缠在宋景的头顶。
宋景的铁篮子大开大阖四抡如风,封住了金三凌厉的攻势,脚步又连连推进,欲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