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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可见,自己留在这儿并没有多大作用,最多只能扰乱一下局面,拖延一点时间,多杀几个人而已,根本无法扭转乾坤,对大局于事无补,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更加重要的是,百草堂如此对待自己,都是一群忘恩负义、反复无常、厚颜无耻的小人,值得自己拼命吗?
那么,自己应该抛开一切,现在拔腿就走?
理智告诉他,这是最明智的一条路,百草堂所有人已经与他无关,自己也已经仁至义尽,既设下了幻阵,又给了秘诀,还赠送了灵剑,以前的恩情全部还清,此时应该明哲保身,飘然远去,让他们自生自灭,生死自有天命,老天让他们绝门,人力无法挽回。
可是,他的内心非常复杂,就连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不由其来的一阵心颤,很难下此狠心。
他知道,不是对百草堂有深厚的感情,不是对某个人有什么承诺,更不是出于什么道义,修士界门派之争与他无关,三殿之间的战争也与他无关,即便是杀得血流成河、尸体遍野,所有的门派全部灭绝,一切都是狗咬狗罢了。
自从人类产生以来、自从修士界在厚土出现,这样的份争、杀戮从来没有停歇过,而且永远也不会停止,所有的根缘都来自于私欲,来自于无穷的欲望,也许这就是人类的本性。
陈凡的脑袋乱成一团麻,想了很久,猛的睁开眼睛,金光四射,咬牙说道:“十万年来,修士界各门派起起灭灭,此乃天理循环,犹如大浪掏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百草堂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浪花罢了,世上没有永恒的门派,就连三清四殿也不例外。哼,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毅然站起身来,开始整理行装。
很快就扎成两只包裹,一只装着丹药,另一只是数百块宝玉和灵玉,又将辉长老的书籍全部烧毁,《玉经》放在桌上,算是物归原主,唯一麻烦的就是数十把灵剑和宝剑,思索片刻,长叹道:“还是留给他们,尽最后一点心意吧。”
收拾妥当,推开洞门,忽然愣住了,不禁苦笑道:“还是这一套,唉,他们确实已经走投无路,什么招数也用上了。”
谷底站满了人群,前面百草子、长老,然后是修士,最后面是凡人,而且都是妇孺老人,数千双眼睛紧盯着洞口,虽然鸦雀无声,但是均泪流满面,神色悲哀。
陈凡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对他们毫不理睬,缓缓地飘向谷口。
一路走过,众人没有哀求,而是默默地向两边后退,分开一个狭小的通道,
“恭送夏前辈!”走到一半,百草子悲叫一声,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下,无数个颤抖的声音同时叫道:“夏前辈走好!”
陈凡置若罔闻,还是向前走去,到达谷口,挥挥手,谷门大开,头也不回地飘然而去,隐隐听到身后一片哀嚎,浑身微微一抖。
不一会儿,突然停下了脚步,草重生站在幻阵最外层,他呆呆地盯着陈凡,神情憔悴,两眼通红,充满了深深的绝望。
陈凡心中一颤,慢慢地走到他面前,凝视着他的脸庞。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均沉默不语,一片凄然。
许久,陈凡轻轻说道:“重贤侄,为叔走了!”
草重生脸色惨白,绝望之色更重,声音极其撕哑:“真的没希望了?”
陈凡暗叹一声,微微点头:“你也看到了,敌人实力太强,谁也没有回天之力,即使留下来也是独木难支。”
草重生全身剧烈颤抖,紧闭双眼,“叭啦、叭啦”流下大滴的眼泪,很快就摇摇欲坠。
陈凡静立不动,无话可说,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
过了很长时间,草重生稍稍平静,睁开眼睛,默默地说道:“夏师叔,百草堂对不住您,小侄对不住您,咱们所有人都欠您的,可惜再没有机会报答您的恩德,只有期望真的有来世……”
陈凡摇摇头:“重贤侄,为叔从未想到过任何回报,过去的事休要再提。”
“不,小侄要说。您大仁大义,宽宏大量,他们却恩将仇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小侄深感羞耻,本无颜和您相见,可肤发受于父母、技艺授于恩师,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只好厚着脸皮求您,”草重生抬起头来,满脸倔强:“但不是为父母、师父而求,而是为了近两万凡人,他们是无辜的,特别是那些小孩,那么天真无邪,那么活泼可爱,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即将眼睁睁地死在敌人的屠刀下。”
一口气把话说完,草重生的胸膛剧烈跳动,好半天才恢复平静,喃喃地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一切都无可挽回,百草堂完了,大家都完了……”眼中已经无泪,只剩下一片空洞。
陈凡将头偏向一边,不忍看到他的样子。
草重生缓缓地说道:“夏师叔,小侄知道事不可为,可实在是不甘心,还想尽最后的努力,希望夏师叔能留三天。”
陈凡一愣,惊讶不已:“三天?为什么?”
“对,只需三天。”草重生咬咬嘴唇,想了一下,沉声说道:“敌人距离此地尚远,三天后才能到达这里,若是想办法调开他们,也许还有一线希望,一旦此计失败,夏师叔可以在合围之前离开险地,以您金丹师的修为轻而易举。”
陈凡依然默不出声,既不答应,也不否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草重生抹去泪痕,声音却更加嘶哑:“夏师叔,您知道吗?咱们都已经分配完毒药,每人一份,只要敌人攻入思乡谷,全族老少集体服毒自杀,百草堂没有贪生怕死之辈,而且……”
顿了顿,转身让开道路,咬牙说道:“您出幻阵之时,就是小侄的死期。”
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陈凡的心也在颤抖,轻轻地闭上眼睛,暗自叹道:“难道就是我的克星?难道我真的忍心看到那些妇孺老人死去?天啦,难道我还要与百草堂纠缠不清?”
草重生死死地盯着他,紧张得浑身颤抖,甚至于不敢听到他的答案。
“唉,罢了!”陈凡连叹三声,满嘴苦涩:“你赢了,为叔就留三天。”说完转身而去。
草重生睁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等到陈凡消失在谷内,一下子软瘫在地上。
众人依然跪在原处,依然纹丝不动,依然鸦雀无声,陈凡迅速闪进山洞,只留下一个声音:“门主与各位长老过来。”大家先是一愣,转而变得狂喜,百草子轻喝道:“大家安静,各就各位,不要吵着了夏前辈。”
陈凡将包裹放在地上,然后躺在太师椅上,心情还是一片昏乱,充满了悔恨,苦笑连连:“我一向自负做事冷静,从不拖泥带水,没想到还是心太软,太优柔寡断,太冲动了,唉,事以至此,尽力吧!”
抬头一看,百草堂所有长老都站在眼前,就连秦长老也来了,他们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头不敢直视,战战兢兢,不由摆手说道:“都坐吧,咱们一起商量对敌量策。”
百草子呐呐地说道:“夏前辈,咱们对不住您,请您……”
“哼!”陈凡冷笑一声,百草子连忙住嘴,众人吓得浑身一颤,头一直低到胸口。
“我留下来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那些无辜的孩子。”陈凡一扫大厅,目光有如实质,冷声说道:“从现在起,你们不要再说什么废话,留着自己的力气和敌人拼命吧!”
百草子拱手说道:“夏前辈请放心,一切都听从您的吩咐,只要能保全族人,咱们所有人都会拼死杀敌。”接着给众人使了个眼色,大家面对陈凡席地而坐。
陈凡想了想,首先问道:“有没有地图?必须要千里范围,越详细越好。”
百草子连忙说道:“有,鱼长老,你去仓库取来。”
“遵命!”鱼长老向陈凡略一弯腰,起身而去。
陈凡沉吟半晌,若有所思:“形势发展到今天,已经极其严峻,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嗯,唯一的办法就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在其它地方制造假象,让他们疲于奔命,然后寻找机会逐个袭击。”
说到这儿顿了顿,瞥了他们一眼,接着说道:“不过,他们高手太多,敌我力量过于悬殊,而且那位宁长老也不是善于之辈,很有可能弄巧成拙,也许出击的人马会全军覆没。”
百草子摇头说道:“夏前辈,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守在这儿也是死,主动出击还有一线希望,您下令吧!”
陈凡微微点头:“好,我需要几支敢死队,身带毒药,一旦无法脱身,立即自杀身亡,绝不能让敌人抓一个活口……嗯,你们的御字诀和化字诀修习得如何?”
百草子看了看其他人,小声说道:“所有人都学全了御字九诀,但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