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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龙生不答独孤策所问,却向谢逸姿笑道:“谢仙子,昔年威镇黑道的‘三凶九煞一怪双魔’之中,虽然彼此齐名,但恐仍数‘三烈阳魔’杨叔度,‘七柔阴魔’楚绿珠夫妇的功力最高,以及他们所用的‘血影神针无影剑,消魂宝扇夺魂钩’等歹毒兵刃暗器,最为难斗!”
谢逸姿点头笑道:“范老先生说的是持平之论。”
范龙生叹道:“三十年漫长岁月,我虽吴下阿蒙,但‘阴阳双魔’夫妇,又怎会毫无寸进?”
谢逸姿神色沉重地,蹙眉说道:“范老先生说是极是!”
范龙生对独孤策神情诚恳地,含笑说道:“独孤老弟,你听了不要动气见怪,我认为倘若真像仇敌一般,拼命争斗起来,你毕竟火候还差,恐怕逃不出我二十招以外?”
独孤策垂头苦笑说道:“范大哥,你说得多了,独孤策纵然竭尽所能,也不过能够勉强在你手下,支持上个十三四招光景!”
范龙生笑道:“老弟既有自知之明,则八月十六的‘罗浮山冷云峰’一会,何等凶险?杨叔度、楚绿珠夫妇,若是只来一个,你与谢仙子,或可合手应付,若是心痛爱女惨死,双魔齐来……”
独孤策笑道:“多谢大哥关心,但小弟还有一名有力帮手!”
范龙生“哦”了一声,扬眉问道:“这帮手是谁?说来给我听听,便晓得能否与‘阴阳双魔’互相颉颃?”
独孤策得意笑道:“她是‘白发鬼母’萧瑛。”
这“白发鬼母”四字,名震江湖,但“云雾仙客”范龙生,却似根本不知地,向谢逸姿茫然问道:“谢仙子,独孤老弟所说的‘白发鬼母’萧瑛是谁?”
谢逸姿知道范龙生闭关太久,对目前的江湖人物陌生,遂含笑说道:“白发鬼母就是昔年的‘铁心鬼女’!”
范龙生皱眉说道:“铁心鬼女那点能为,怎会是杨叔度、楚绿珠夫妇对手?”
谢逸姿苦笑说道:“萧瑛苦参‘鬼母真经’,早非吴下阿蒙,尤其她近来练成‘白骨抓魂手’,‘四煞阴魂砂’,更是惊世骇俗!”
范龙生听得果然微吃一惊,点头说道:“这‘白骨抓魂手’及‘四煞阴魂砂’歹毒无比,威力奇强,但要想练成,却必须大费心力时光,萧瑛既然檀此,确是独孤老弟的好帮手了!”
独孤策微笑说道:“小弟就因此故,才把杨叔度、楚绿珠夫妇,约到‘罗浮山冷云峰’头一会,大哥可以放心了么?”
范龙生目光略闪,点头笑道:“老弟既是谋定而动,我自然放心,但愿你能把‘阴阳双魔’,一举歼灭,则必将轰动武林,传誉百世!”
独孤策笑道:“范大哥与杨叔度、楚绿珠夫妇,是同时期的齐名人物,对于他们的功力长短,定知虚实,有无赐教?”
范龙生想了一想,含笑说道:“彼此二十年来未见,功力长短方面,业已无法置评,但我要提醒谢仙子及独孤老弟,对于‘七柔阴魔’楚绿珠的‘血影神针’,务须特别戒备!”
独孤策笑道:“这‘血影神针’的厉害之处,想来不过是无坚不摧,及具有难以祛解的奇毒而已!”
范龙生摇头说道:“老弟有所不知,‘七柔阴魔’楚绿珠‘血影神针’的厉害之处,除了老弟所说两点以外,最令人头痛的,还是她那发放手段!”
独孤策问道:“她一次能发放多少针数?”
范龙生正色答道:“三干六百枚!”
独孤策惊愕难信地,失声叫道:“那‘七柔阴魔’楚绿珠有几只手儿?竟能一次发出这么多针数?”
范龙生笑道:“楚绿珠的‘血影神针’,不是由手内发出!”
独孤策越发奇道:“不是由手内发出,难道是由身上发出不成?”
范龙生点头笑道:“对了!楚绿珠有件血红短衣,名为‘七柔血影衣’,衣上缀有萧瑛三千六百枚无坚不摧的‘淬毒红针’!倘遇强劲对手,久战不胜,楚绿珠便暗凝所炼‘七柔阴气’,猛一旋身,把‘七柔血影衣’上的三千六百枚淬毒红针,完全旋得离衣飞起,再为‘七柔阴气’所催,宛若一团浓浓血影,凌空爆散,数尺方圆,立成死城!对手因无法预知她会在何时发难,飞针为数又多,根本防不胜防,功力再高,亦难幸免!”
独孤策听得着实有些胆战心惊,蹙眉苦笑说道:“照范大哥如此说法,这种‘血影神针’,岂非无法能破了么?”
范龙生道:“楚绿珠便倚伏这件‘七柔血影衣’,纵横数十年,未逢敌手!但因那淬毒神针,不易炼制,每用一次,总有散失,故而非到万不得已之时,楚绿珠也不肯轻易施展!”
第 九 章
独孤策继续问道:“阴阳双魔是以‘血影神针无影剑,消魂宝扇夺魂钩’威震乾坤,如今‘血影神针’及‘夺魂钩’的厉害之处,业已得知,还有‘无影剑’及‘消魂宝扇’……”
话犹未了,谢逸姿便含笑说道:“独孤表弟,‘无影剑’及‘消魂宝扇’的厉害微妙之处,我尚略有所知,你不必再向你范大哥多问了呢!”
独孤策闻言,向范龙生笑道:“范大哥,如今我先要兑现我的诺言,然后便向大哥告别,去往‘罗浮’赴约。”
范龙生讶然问道:“者弟有什么诺言?”
独孤策俊目闪光,轩眉笑道:“我要贡献给大哥一味可使流水能西,人生再少的青春妙药。”
范龙生摸摸自己的如霜两鬓,苦笑说道:“独孤老弟,你真有这等能耐么?”
独孤策笑道:“我只是看透了大哥的病源何在而已。”
范龙生闻言,方一皱眉,独孤策继续笑道:“我认为以大哥的功力修为,慢说不至未满花甲,白发满头,更应该长驻青春才是,故而断定你之所以落得如今这等状况,完全由于‘寂寞’二字。”
范龙生听得茫然自语说道:“寂寞?这‘寂寞’二字,能有如此厉害么?”
谢逸姿微微一叹,接口说道:“自是宽心方永寿,由来寂寞最伤人!范老人家,我独孤表弟把你的病源,看得极对。”
独孤策笑道:“范大哥请想,你二十余年闭关苦参,硬让‘寂寞’二字,啃尽青春,如今还不亟谋补救么?”
范龙生瞠目问道:“怎样补救?”
独孤策微笑说道:“容易,容易。只要大哥放宽心胸,不要自己把自己束缚在一个小圈圈内,骋怀天地,啸傲扛湖,也许会在一夕之间,便有大大改变。”
范龙生苦笑说道:“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我范龙生却恐难于在一夕之间,使霜发变黑。”
独孤策笑道:“一夕不行,何防十夕?一月不够,何防一年?小弟希望下次再与大哥相见之时,彼此当能如此抚掌狂笑。”
范龙生听得满面神光,大笑说道:“贤弟,你这一番话儿,鼓舞起范龙生的百丈雄心,不信青春唤不回,我们几时再见?”
独孤策微笑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几乎不必预先约定时地,当聚则聚,当散则散!”
范龙生失笑说道:“贤弟真不愧是大悲尊者高足,话中时有禅机,好个当聚则聚,当散则散,你既然‘罗浮’有事,范龙生不敢久留,我们便暂时为别了吧。”
话完,便向谢逸姿、独孤策含笑挥手,竹杖微点,玄衣电飘,隐入林中,不见踪迹。
范龙生既走,谢逸姿与独孤策自然也不必再留,遂双双往‘云雾山’外,缓步而去。
独孤策边行边自笑道:“表姊,这位‘云雾仙客’范龙生,虽是‘云雾三凶’之一,但似乎也还有些真性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凶法。”
谢逸姿笑道:“范龙生在‘云雾三凶’之中,本来就是比较良善的一个,如今一见,确实是比传闻所及,还要好些。”
独孤策笑道:“小弟认为范龙生比以前和善之故,是有两大原因。”
谢逸姿失笑说道:“表弟怎的变成分析专家了呢?”
独孤策剑眉双挑,得意笑道:“常言道:”推波助澜,与纣为虐‘,又道是’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故而小弟认为’云雾仙翁‘及’云雾仙姑‘等’云雾双凶‘之死,使范龙生既感人生不过如斯,更乏济恶之友,遂自然而然地,变得比先前略为良善。“
谢逸姿点头赞道:“独孤表弟,你这第一点原因,分析得极有道理。”
独孤策继续笑道:“第二点原因则是范龙生闭关二十余年之故,只是为了一点好胜之心,并非与甚武林人物,结了不可解释的深仇大怨,故而他潜心武学、—意苦修之下,恶念渐消,灵明渐朗,会在不知不觉之间,茁出了些道心道气。”
谢逸姿笑道:“第二点原因,分析得更妙,我可以断定‘云雾仙客’范龙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