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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寰宇九煞”之间的一句隐语,其意是叫尉迟景凝聚功力,在万一发现异状之时,便先发制人,把“绿衣幽灵”田翠翠立毙掌下。
尉迟景知道丁玉霜如此说法,不会无因,遂怀着万分惊疑地,暗中提聚内家真力,贯聚右掌,预作准备。
丁玉霜见尉迟景已有准备,遂预留退步地,先向田翠翠含笑说道:“田姑娘,我开石以后,再向你说明为何要这等做法之故,你千万莫介意呢!”
田翠翠方自含笑摇头示意,丁玉霜双掌忽推,那种足以开山震岳的“九毒神功”,业已发出!
区区大石,一击即开。
石中棺木,自然也就随石而裂。
棺中尸体,早被丁玉霜先前埋棺时所发的“九毒神功”,化作一滩血水。
但扛子奇尸体虽成血水,但所着黄色儒衫,却仍好端端地,留在棺内。
田翠翠与江子奇仅系一面之识,自然认不出这件黄色儒衫,是他所着。
尉迟景与丁玉霜则触目惊魂,伤心欲碎!
丁玉霜怒极反笑,目射厉芒,扬眉叫道:“尉迟三哥,怪不得人家要我们下手埋棺,‘寰宇九煞’可让人作践苦了。”
田翠翠尚不知危机瞬息,闻言之下,竞凑过身去,对丁玉霜讶然问道:“丁道友,听你之言,难道这棺中尸首,当真不是‘玉斧醉樵’董百瓢么?”
丁玉霜厉笑回头,一面向“铁掌笑仙翁”尉迟景暗施眼色,一面向田翠翠淡然说道:“田翠翠,你真不知道这棺中尸首是谁么?”
田翠翠忽听丁玉霜改口直呼自己名姓,未免生疏刺耳,但仍不曾想到棺内黄衫,竟会是“金扇书生”江于奇,常时所着之物。
遂在盯了几眼以后,摇头笑道:“此人一身骨肉已被丁道友的”九毒神功“所化,面目身材,无从得见,仅凭这一袭黄衫,我怎能知道他是谁呢?”
丁玉霜一阵摄魂冷笑,目注田翠翠,银牙紧咬地,缓缓说道:“真人面前,何必还说假话?田翠翠你难道真把‘寰宇九煞’,全当作任人作弄的蠢然无灵之辈?”
田翠翠此时方知棺中这袭黄衫的来历,决不寻常,显然发生了什么出于意外的惊人祸变!
丁玉霜说到此处,愤然一扬面纱,只见她半边鸡皮鹤发,半边玄鬓红颜的双颊之上,已满布纵横泪渍。
田翠翠茫然不解地,蹙眉问道:“丁道友,你为何如此说法?如此神情,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丁玉霜因田翠翠承认与独孤策所扮灵通道长是多年挚友,哪里相信她会毫不知情?遂接口说道:“你既然强不认帐到底,便由我来揭破你的奸谋也好!”
田翠翠被丁玉霜一再翻脸相责,不由也弄得有点心火上升,“哼”了一声,剔眉说道:“丁玉霜,你说话不妨客气一些,我满心打算与你们互结同盟,却怎会落得个‘奸谋’二字?”
丁玉霜双目之中,厉芒电射地,指着棺中那袭黄衫,向田翠翠咬牙说道:“田翠翠,你与灵通贼道,不知用甚奸谋毒计?将我六弟‘金扇书生’江子奇害死,还伪称‘玉斧醉樵’董百瓢尸首,要我和我尉迟三哥,为他埋葬,岂非欺……欺……人太甚?”
田翠翠大惊叫道:“这棺中尸首竟是‘金扇书生’江子奇?”
丁玉霜冷笑说道;“你们心思好狠,以为只要我施展‘九毒神功’以后,棺中尸骨化去,便无证据可寻!谁知天网恢恢,黄衫犹在,使我江六弟不致冤沉海底!”
田翠翠万想不到竟有这等剧变,知道再想解释,业已不易,遂索性扬眉傲笑地,发话问道:“你们既然这样看去。我也不必再加辩解,只问你们打算怎……”
语犹未了,背后一声冷笑,“铁掌笑仙翁”尉迟景突然发话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田翠翠,你还不乖乖偿还我六弟‘金扇书生’江子奇的一条命么?”
随着尉迟景的话音,并有一阵极劲掌风,向田翠翠的背后撞到。
丁玉霜一红一白的双掌齐扬,则向田翠翠胸前发出“九毒神功”。
胸前撞到的“九毒神功”已自难当,但背后压来的极劲掌风,却更威力!
因为自从丁玉霜开石验尸以来,尉迟景片语未发,只在暗中提聚功力。
如今挟着满怀悲伤,愤然出手,自系全力施为,威势之强,直如海立山崩,雷霆剧震!
田翠翠自知棺内尸身竟是“金扇书生”江子奇后,便探悉误会难释,非有一场石裂天开的惊魂搏斗不可!
但她却未料到尉迟景与丁玉霜竟会这等猝然发难,并还是联手合击。
变生仓促,无暇深思,田翠翠左手“横揽扛流”,迎拒丁玉霜当胸猛袭的“九毒神功”,右手“神龙卷尾”接架尉迟景压背击来的罡风铁掌。
这一记硬接,使田翠翠吃了大苦!
田翠翠本来功力极高,不下于“白发鬼母”萧瑛,倘若单打独斗?她决不畏怯尉迟景、丁玉霜等“衰宇双煞”中的任何一煞!
但如今不仅以一对二,又是以仓促接架,对方存心发难,自然相形见绌,吃了大亏,被尉迟景、丁玉霜震得脏腑翻腾地连退数步,几乎跌入太湖湖水。
尉迟景厉啸摄魂,丁玉霜咬牙狞笑,四掌同推,煞手再发。
田翠翠内伤业已不轻,哪里还敢逞强硬接?见机立断地,在对方掌风刚啸之时,便以一式“紫燕倒穿帘”,转化“飞鸿戏浪”的巧妙身法,倒纵出去三丈七八,钻入湖水以内。
尉迟景、丁玉霜的掌风到处,田翠翠身影早杳,只击得湖水排空,飞洒了一天乱雨!
丁玉霜顿足叫道:“好狡猾的贱婢……”
语音未了,尉迟景便冷笑说道:“五妹不必伤感,这贱婢第二掌便不敢再接,定系在第一掌上,受伤不轻!加上太湖湖水茫茫,她未必活得了呢?”
丁玉霜觉得尉迟景所说有理,遂指着“金扇书生”江子奇所遗留的一袭黄衫,凄然说道;“江六弟武功不弱,怎会轻轻易易地,被人所制,死得这般冤屈?”
尉迟景叹道:“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我断定江六弟是突遭暗算!”
说到此处,忽然语音一顿,蹙眉叫道:“不好,不好!”
丁玉霜被尉迟景吓了一跳,讶然问道;“尉迟三哥,你又发现什么不对了呢?”
尉迟景蹙眉说道:“那灵通贼道,既是仇敌一流,又颇具上乘身手,极可能在得知祝二哥走火入魔,并获得我‘九煞敕令’后,会闯入‘野人山离魂谷’,对我们的根本重地,有所破坏!”
丁玉霜闻言点头,但旋即发出一阵狠毒意味极浓的嘿嘿阴笑!
尉迟景问道:“五妹为何这样发笑?”
丁玉霜冷然答道:“灵通贼道不去‘野人山离魂谷’便罢,若是去时,管叫他受尽人间楚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江六弟好好报仇雪恨!”
尉迟景大喜问道:“五妹有何妙计?”
丁玉霜目内凶芒电射,冷笑连连,虽然“马迹山”别无旁人在侧,她仍极为谨慎地,不肯高声答话,却向尉迟景耳边,低低密话。
尉迟景听完密语,满面佩服神色,对丁玉霜点头含笑说道:“对方棺内藏尸,利用我们下手,生葬‘金扇书生’江六弟之举,虽已诡谲万分,但五妹所订妙策,却比对方又远为高明,使江六弟死得不致毫无价值的了!”
丁玉霜目注棺内那件血渍黄衫,凄然叫道:“江六弟英灵不远,佑我此计得成,则‘寰宇九煞’威名便可重震乾坤,永为武林霸主的了。”
祷祝既完,尉迟景、丁玉霜等“寰宇双煞”,便重为“金扇书生”江子奇营墓,埋葬那件仅剩黄衫。
依了尉迟景还欲在墓前立碑,但丁玉霜却婉言劝阻说道;“江六弟三十年前,便曾在太湖大屠扛南侠士,结怨颇多,此时若立墓碑,反恐勾惹仇家生事,使江六弟泉下难安!故而小妹看来,还是等‘天南大会’会了,‘寰宇九煞’重霸武林以后,再为六弟立碑,此较妥当。”
尉迟景深讳丁玉霜所说,两人遂照所定策略行事。
他们究竟安排什么毒计?暂时不提,且说那位带着满怀得意,及满怀惆怅的独孤策方面。
独孤策得意之故,自是为了除却。金扇书生“江子奇,并安排得那等巧妙,使自己手上未曾沾染丝毫血腥气息。
惆怅之故,那是从慕容碧的口中,证明那蒙面玄衣少女,果是温冰,但偏偏无法寻她解释,并探询她为何加盟“寰宇九煞”以内?
想起温冰,忽又想起一事,独孤策不禁暗骂自己糊涂粗心,灵明失朗!
因为在“马迹山”时,“九毒徐妃”丁玉霜分明曾经说过玄衣少女名叫“卢珊”,自己还疑心是“庐山”谐音,怎的慕容碧要想冒充此女身份之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