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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当前的一霎,锦衣胖子着实不敢大意,喝叱一声:“好!”呼地一掌拍出,第一掌有分花拂柳之妙,以至于燕云青那么巧妙的障眼手法,未能发生实效。
两只手再一次迎在一块。
这可是深具功力的一击。
两个人像是功力全都卯上了,一击之下,像是粘在了一块,紧接着蓦地腾身而分。
刷地向两下里分了开来。有如银丸抛掷,噗地飞身而下,锦衣胖子借力施力,已脱身数丈外。
这一面瓦面陡斜,琉璃瓦滑不留足。
不知道是有意或无意,胖子身子方一落下,紧接着一个骨碌,直向楼檐下坠落,却在将下未下的一霎,胖子右手翻处,发出了一口飞刀——这口飞刀的出手之势极其怪异,宛若飞蛇一道,取势迂回。嗖然作响声里,直向燕云青正面飞来。飞刀出手的同时,胖子已如同飞星下坠般直由瓦檐上滑落下去。
这却是燕云青所极不愿意见到的。可是胖子的去势那等突然,简直无能阻止,就在他施展摘花妙手,巧妙地拿住对方那口刀的一霎,只觉着指上一震,那一口不及二指的薄薄刀身竟似蛇般的滑溜。突然地由他拿捏的二指间滑了出来。
这一手,正是锦衣胖子的狡智安排,算准了对方将以何等手法,多少力道来接住飞刀,特意加重了掷出的劲道。
以燕云青之缜密老练,亦不禁措手不及,一惊之下,再想着力拿住,哪里还来得及?
像是一条小小银蛇,蓦地由他指间滑了出来,快若闪电,在燕云青简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已由他颈间绕了过去。
哧……拉长了尾光一线小小飞刀,铮然作响,摔落在琉璃瓦面上,爆出了星光一点;却在燕云青颈项右侧,留下了寸余来长的一道血口。
“哼!”燕云青忍不住怒哼一声,身体连闪;捷若飘风已扑向檐边,对于他来说,不啻是生平的奇耻大辱。
目光掠处,对方锦衣胖子,正自施展杰出轻功,掠向对面庭院,身法至为巧妙,起落纵跃,兔起鹃落,转瞬之间,已临向高大院墙。
时机一纵即失。
若是任锦衣胖子脱墙而出,再想追他可就难了。再者,这一口怨气怒火,万难下咽。
怒火攻心下,燕云青再不迟疑,冷笑一声,长吸一口气,陡地自数丈高的飞檐一角纵身而下。
这可就中了胖子的调虎离山之计。
第二十七回望断云山多少路
窗扇之后的朱蕾显似有触目惊心之势。她的眼睛一直就紧紧盯着瓦面上搏斗的两个人,直到这一霎,才自喘过气来。匆匆关上窗户,坐下来,独自感觉着一颗心嗵嗵跳动不已。
真正没有想到,眼前世界竟是处处布满了陷阱。那个胖子,好没来由,料是意图对自己不利,若非是燕云青及时出现,说不定自己已落在了他的手里,以后的下场,可就难以预料了。
心里这么想着,越是害怕,赶忙站起来去看看是否上好了门闩?却不意,她的手方自触及门上,那两扇原是合拢的门扉忽然为之敞了开来。
一阵风,迎面而袭,风势里夹着个人的影子,鬼魅也似的闯了进来。
“呀!”朱蕾简直吓昏了,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地上。
由于熄灭了灯,房间里黝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进来的这个人,鬼也似的机灵,朱蕾一惊之下,仿佛感觉着对方这个人,有着瘦削的身材,下巴上留着胡子,是个干巴老头儿。
也只是这一点模糊的印象。
“你……”出声未已,那个老头儿已再一次扑了过来。
朱蕾心里一急,抓起个枕头往对方身上就砸,自是无济于事,即在老人陡然转动的袖风里,朱蕾只觉着肩上一麻,随即动弹不得。
来者这个干巴老头儿,当然不折不扣的是个人,且是个身负奇技的武林异人。先时那一式袖风扫拂,略含着武林中奇异的拂穴巧妙手法,朱蕾自是莫名其妙。
“对不起!先忍着点儿,老朽失礼了!”右手乍翻,已把僵硬直立的朱蕾拦腰夹起。
仓猝里不失仔细,就连朱蕾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小包裹也不曾遗忘,随手操起,飘身门外。
朱蕾身子虽是不能动弹,更加有嘴难言,心里却是明白得很,眼下在老人挟持之下,不要说意图挣扎,简直连转动都难。
瘦老头儿身法极是巧妙,即在他一连串地起落飞纵之下,已飘身数丈外。
紧接着腾身而起,呼地拔起来三丈来高,落身于客栈高楼偏向右侧的楼角之上。
月黑风高,玉宇无声。
老头儿虽说是手里夹着个人,却丝毫无碍于他的身法行动,眼前身法极是快捷,踏瓦行脊,如履平地,感觉着他似有向栈外逸出之意,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蓦地向后一收,一连闪了两闪,藏身于一面阁檐之下。朱蕾虽是心里着急,偏偏动弹不得。
老头儿的这个怪异举止,使她大感奇怪,正自狐疑,瓦檐间人影闪动,现出一个人来。
燕云青。
朱蕾心里一动,大喊一声,却是张口无声。想要弄出点声音来,更是力不从心。
这位万花飘香门的金叶堂堂主,此刻无异是在极度愤怒之中,看来像是已经发觉到了朱蕾的被劫遗失,再加上本身的负伤,为人愚弄,自是怒气攻心,以他素日之沉着冷静,万万不应有此一失,偏偏一时大意,昧于自信,才致会中了对方的联手诡计。
真个是说不出的懊恼沮丧!
夜月下,只见他倏起倏落,有如跳动星丸,霎时间已数度往返,犹自心有未甘,频频眨动着一双光华毕露的眸子,四下眺望逡巡不已。
挟持着朱蕾俯身于阁檐下的老头儿,却是好涵养,既不出声,更不移动,只是静静向对方注视着,深邃的眸子显示着沉着机智。
如此,双方耗了好一阵子,燕云青才似失望地转身自去。耸身一纵,消逝于黑夜之间。
又等了半天,老头儿才悄悄站起,向朱蕾龇牙一笑,随即将对方拦腰抱起,一股轻烟般腾身而起,消逝于院墙之外。
瘦老头儿身法绝快,一路上夹着朱蕾倏起倏落,似有老猿奔林之势。
感觉着他那只手腕,力逾精钢,朱蕾即使没有为对方闭穴于先,也休想能挣脱分毫。
片刻之间,已奔出里许光景。
老头儿非但脚程奇快,体力更佳,夹抱着朱蕾,丝毫也没有一些疲态,更似越来越快,俄顷的当儿,眼前已来到了一片树林。正是朱蕾来时乘马,邂逅燕云青的那一片稀疏树林,只是却较诸来时更为黑暗,人行其间,简直如坠身于大团黑雾之间,哪里能分辨一切?
却是,这个老头儿,宛似生有一双夜眼,行走其间丝毫不见迟蹇,依然速度奇快。
朱蕾一束纤腰,在对方扶持之下,酸疼难当,简直像是要断了,对方却只顾行走,毫不停留。她心里真把对方恨极了,决计在对方放下自己,解除穴禁的一霎,拼上一死,也要给以颜色,以消心头之恨。
又是一阵子疾走,耳边上听见了流水之声,敢情来到了水边,正是朱蕾日间乘船过渡的滇池。
呼呼池风,吹袭在人身上,颇有几分凉意。
老头儿一径驰近池边,才自定下脚步。左右顾盼了一下,卷动舌尖,打了一声急哨。
水面上浪花一响,一叶小小篷舟,随即来到眼前。
浪花打点里,舟上亮起一盏纸灯,一个身披蓑衣的舟子,手摇长橹,向着岸上泊来。
瘦老头性子甚急,不等来船靠岸,即行夹起朱蕾,腾身跃起,落向船上。
摇船的舟子,不待招呼,随即把篷舟划向湖心。
老头儿呵呵一笑,轻轻把朱蕾放置船板,才似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
“对不起,对不起。多有开罪!”举掌一击,拍向朱蕾肩头,解开了她身上穴道。
朱蕾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哇地呕了一口,便自倒了下来。
摇船的舟子,乍见之下,不禁吓了一跳,慌不迭闪身来到眼前。
“怎么回事?”
一说话,好生耳熟,纸灯下,对方那一张富态的白脸,顿时令人忆起,正是那个锦衣胖子。
至此,这胖瘦二人的身分,已是呼之欲出。只是朱蕾却并不深知,却把两个人恨入骨里。
只当是闭穴过久,岔了气儿。
锦衣胖子好心欠身探看,却不意船板上的朱蕾蓦地翻身坐起,一掌直向他脸上掴来。
一旁的瘦老人笑喝一声:“小心!”
锦衣胖子何等身手,倏地向后一闪,朱蕾已自打了个空。
她却认准了一旁的瘦老人,猛扑过去,举手就抓,老头儿哟了一声:“好厉害!”
身子一缩,朱蕾可就又抓了个空。
却不意朱蕾性子刚烈,自以为二度落入敌手,凶多吉少,如其落入清帝或是吴三桂之手,倒不如自寻了结的好,心里早经盘定,眼前也就不再迟疑,当下凝然举目向着胖瘦二人怒视一眼,倏地纵身而前,直向着浩瀚池水投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