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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时间,内功基础奠定,方可挽救他早夭的天命。如若强行撵他下车,势必会令他伤心过度,岂不害了他的性命,慈母遗命,岂可有违……
徐凤眠见聂仙儿冥思不语,忍不住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聂仙儿想了想,道:“凤弟,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愿意陪我同往吗?”
徐凤眠重重地点了头,“嗯!”
“好。如果你一定要随我同行,那就必须要答应我两件事情。”聂仙儿正襟危坐。
徐凤眠道:“什么事?姐姐请说。”
聂仙儿道:“第一:不论遇见什么凶险之事,未得我允许,不准你随便多嘴,轻举妄动。”
徐凤眠点头,道:“我不说话,也不乱动就是。”
聂仙儿道:“还有一件,不论你看到了什么悲伤或者高兴的事,都不能大哭或者大笑。”
徐凤眠眨了眨眼,疑惑道:“这是为什么呢?”
聂仙儿道:“不要问为什么,你如果不肯答应,我就立刻派人送你回去……”
徐凤眠赶紧道:“好!我答应。”
聂仙儿道:“嗯,乖!你先好好坐着休息,要记得自己答应的事。”说完,她一掀帘子,跳下车。
过了一会儿,徐凤眠听见车外隐约传进一些谈话的声音,只是,声音太过低微,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内容。
徐凤眠忽觉马车又逐渐加了速,车身剧烈颠簸,好像是行驶在一条崎岖的山道上。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聂仙儿掀帘而入,抱起了雪茹的尸体,低声对徐凤眠说道:“凤弟,快跟我来。”
群山掩蔽中,露出了一角屋檐。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精致的茅舍。
背靠青山,东临绿水,西面空地开垦出几畦菜圃,房舍前,围了竹篱笆,上面,爬满了青蔓和牵牛花,俨然一道花墙。
聂仙儿步履匆匆地向茅舍走去,徐凤眠顾不上喘气,用出全身的气力,紧跟在聂仙儿的身后,绕过一片紫竹林,到了茅屋前面的草坪。
只见茅舍柴门紧闭,一片寂然。
聂仙儿举手,在柴门上轻叩两下,肃然而立。
足足等了约莫一盅热茶的工夫,才听见院子里传出一个苍迈而低沉的声音,道:“什么人?”
聂仙儿道:“晚辈聂仙儿,前来求见。”
茅舍中,响起一声深长的叹息,道:“老身已十年未见宾客,纵是故人之女,也不愿破例相见,你回去吧!”
聂仙儿急忙说道:“晚辈家母,不幸谢世,遗体就在舍外,万望老前辈看在亡母份上,破例……”
忽闻一声厉啸破空传来,打断了聂仙儿还未说完的话。
随着一阵竹杖点地的“哒哒”怪响,柴门“吱呀”一声开启。
徐凤眠定睛望去,只见一个老妪,手握竹杖,紧闭着双眼,鸡皮鹤发,骨瘦如柴,一脸堆叠的皱纹连熨斗也烫不平,正当门卓立。
聂仙儿恭谨放下雪茹的尸体,毕恭毕敬地对那老妪拜了下去,叩头道:“仙儿叩见老前辈。”
那老妪,有如花岗石雕出来一般,动也不动一下,聂仙儿伏身拜倒在地,亦似浑然不晓。
徐凤眠在心里暗暗腹诽:这老太婆,好大的架子!
只见那老妪伸出枯瘦的手指,慢慢推动柴门,道:“老身已看到你了。”
聂仙儿道:“老前辈破例赐见一面,晚辈感激不尽。”
那老妪冷冷道:“你要见我一面,现在见了,你站着不走,还等什么?”
聂仙儿道:“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前辈成全。”
那老妪的脸色,几乎就和黎明前的寒夜一样阴沉,只是凝立不语。
聂仙儿凄然说道:“家母负伤丧命,遗书说明要晚辈把她的遗体送往衡山一位故人之所……”
那老妪仍然是静静的站着,纹丝不动。
聂仙儿见她没有反应,继续道:“在晚辈的记忆之中,老前辈乃家母生前极少的故友之一,年前,家母亦曾带着晚辈来此拜访,但因老前辈闭门谢客,不敢打搅,徘徊门外良久,才带晚辈离去。今日,家母已作古,晚辈依照遗嘱,送灵衡山,不想消息走露,招来敌人追踪。晚辈死不足惜,唯恐伤及家母遗体,万望老前辈破例,恩准晚辈寄灵于此,也好放心抗敌。”
那面容冷峻的老妪,似是被聂仙儿言词所动,已将关上的柴扉,突又洞开,道:“看在你死去母亲的份上,我允你存灵七日。”
聂仙儿道:“老前辈恩泽雨露,晚辈铭感五内……”
她美目流转,扫到徐凤眠身上,接着道:“晚辈想留下这位凤弟,照顾亡母遗体……”
那老妪冷冷打岔道:“上善茅舍,从未有过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涉足……”
徐凤眠见那老妪的神情冷酷,心中早已气愤,只是不便发作,此刻再也忍耐不住,昂起头,傲娇地叫道:“姐姐,我不要留在这里!”
那老妪不再理睬两人,缓缓转身回去。
聂仙儿低声对徐凤眠道:“凤弟不要胡闹,咱们处境危险,前来追杀的恶贼,个个武功高强,姐姐自己本就没有信心胜敌,只怕更无法兼顾于你了。”
徐凤眠一挺胸,道:“我不怕!”
聂仙儿见他神色坚决,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不禁呆了一呆,抱起雪茹尸体,放入柴门内,便转身向林外返回。
徐凤眠紧随在聂仙儿的身后,亦步亦趋,配合默契,一路只剩一行脚印。
那辆黑篷马车,仍然停在崎岖的山道上,两个随行的大汉,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聂仙儿拉着徐凤眠,跳上马车,手一挥,道:“咱们走!”“走”字刚出口,车已开动,向正前方飞驰而去。
车行不过百丈,突听一声沉闷如雷鸣的吼声,从后面传了过来,道:“停车!”
聂仙儿盘膝坐在车中,闭目调息,对那阵传来的吼声,仿若未闻,无动于衷。
徐凤眠忍不住动了好奇心,将脑袋探出车外,向后望去。
只见三匹快马,风驰电掣一般追来,倏忽之间,已追到了车后。
徐凤眠见那三骑快马,都跑得满身大汗,口吐白沫,显然是经过千里跋涉而来。
当先一骑快马离马车还有一丈左右,马上三人,却突然飞身而起,人离马鞍,捷如飞鸟,悬空打了一个筋斗,人已越过马车,脚落实地,拦住了马车的去路,右掌一挥,猛向那匹拉车的快马头上劈去。
驭车之人,正是身背单刀的大汉,只见他不慌不忙,左手一收缰绳,马车突然往左侧一偏,右手长鞭挥处,疾速向那名拦路大汉的小臂上抽去。
徐凤眠仔细看那拦路大汉,竟是个身穿玄色儒衫的老者,头发黄疏,结成一个小髻,懒散地施在脑后,颔下,霜须正随风拂动。
只见他身躯闪动,陡然间,向后退出八尺,避开了大汉致命一鞭,仍气势汹汹地拦在车前。
徐凤眠看这几人与马车相搏的骇人举动,不禁心神向往,居然一时忘了害怕。
一只纤纤玉手,探出车外,抓住了徐凤眠的右臂,硬把他拉回车内。
徐凤眠望了聂仙儿一眼,道:“姐姐,这场架打得可好看了,他们的动作都好快,快得我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楚。”
聂仙儿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是生与死的恶斗,哪里是好看的儿戏,你不许再伸出头去……”
话还未完,只听车后蓦地传来一阵厉喝与怒吼之声,紧接着,“铛”的一声大震,似乎是两件沉重的兵器,撞在了一起。
马车行驶速度,突然减了下来,人的怒喝声,马嘶声,兵刃撞击声,交织一片,更平添了打斗的精彩程度。
聂仙儿倚在车栏上,又阖上双眼,仿佛是在想着一件沉重的心事,对车外打斗的事情,置之不理。
徐凤眠心中默默构想出一幅双方相搏的景象,那驾车和保护马车的两名大汉,正在和追来的那三人三骑,打得难解难分,车前车后,兵刃耍动,肯定异常壮观。
这样想着,向往之心,便油然而生,徐凤眠几次想探出头去瞧一瞧,但又怕聂仙儿发现,生气责怪,无奈只好忍了下来。
陡然间,响起了一声惨痛的马嘶,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聂仙儿睁动了两下眼皮,又闭上了。
徐凤眠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右手悄悄一伸,撩起了车帘,向外看去。
只见那驾车大汉,已拔出背上单刀,跳了下去,正和那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