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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刻,应该是晚餐将过,但店中的伙计,仍是白裙围腰,衣着整齐的站在店中,似是他们心中有把握还会有大批的客人到来,可作几票好买卖。
徐凤眠目光转动,只见厅中除了自己和南宫冰外,还有一桌客人,看上去都似武林中人,只见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匆匆会帐而去。
一个年纪最大的走在最后,出店时,忽然对徐凤眠打个问讯,道:“朋友,可也是来此赶那徐大侠之丧”
徐凤眠含含糊糊,道:“不错啊,诸位也是吧?”
那老人停了下来,道:“徐大侠明日正式开奠,灵堂距此还有几十里路,朋友如是想赶上早祭,今夜要摸黑赶路才成。”
徐凤眠道:“多谢兄台,不过,在下现在还在想是否该去。”
那老人奇道:“徐大侠为造福武林,不幸中了那花无欢火攻之计,生生被大火烧死,我武林道中,谁不感动,自然是应该去了!”
徐凤眠摇摇头,道:“那徐凤眠出道江湖,时间很短,如说他在江湖上有很多建树,却也未必,在下又和他从未晤面,赶热闹,倒还有一份雅兴,如是要摸黑路,赶个早祭,在下实是难提这份情趣了。”
那老人冷冷说道:“情趣?你哥子若是找情趣,最好趁早回去。徐大侠出道虽然不久,但他的豪壮之气,侠义肝胆,却是前无古人。以不及弱冠之年,一剑独拒百花山庄,有如阳光普照亮整个江湖,由于他侠气感召,使我武林同道,如梦初醒振奋而起,拼命保命,抗拒那花无欢,如非徐大侠的豪壮气概,一柱擎天,只怕整个武林,都要沦入那花无欢的魔掌之下,听凭宰割了,哥子,有志不在年高,武林中不少少年英雄,但谁有徐大侠这等豪气?老夫年纪大了,火气已消,才这般好言好语地教训你几句,如是换了别人,似你这等轻侮徐大侠,早已被打歪了嘴巴!哥子,祸从口出,以后说话小心些。”
这老人家说完了一席话,也不待徐凤眠接口,转身出店而去。
徐凤眠望着那老人的背影,呆呆出神,心中暗自忖道:我被武林如此推崇,自己竟然不知。
一个店小二,缓步行了过来,低声说道:“这位客官!”
徐凤眠回过头去,道:“什么事?”
店小二道:“这两日咱们酒店来的尽都是你们武林人,提起那徐大侠,人人钦敬,适才那位老大爷说的不错,你要……”
但闻一阵急速的马蹄之声,传了过来,紧接着是一阵迅快、杂乱的步履之声,一群佩带着兵刃的大汉,奔入店中。
那店小二自动停下未完之言,忙着招呼客人而去。
徐凤眠目光一转,只见入店之人,正好八个,分在两桌点了菜,立时催饭,似是全无喝酒之兴。
武林中人,大都喜饮上几杯,这几人中竟无一人叫酒,显然,每人的心中,都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但闻其中一个大汉说道:“伙计,这里有裁缝吗?”
一个店伙计急急行了过来,道:“您老要什么?”
那大汉道:“替咱们做八件孝衣来,越快越好,我们多给银子。”
店小二望了八人一眼,道:“孝衣小店备有成货,至于价钱,诸位大爷随便赏赐!”
那大汉不再多言,匆匆吃过饭,八人一齐穿上店小二取来的白衣,随手摸出一锭银,丢下就走。
徐凤眠心中暗想:这店家倒会发财,连孝衣也准备好了。正待招店小二会帐,瞥见一老一少,行入店中。
那老人大约有六十以上,小的只有十六七岁,两人身上,都带着兵刃。
徐凤眠心中一动,暗道:这两人年纪悬殊,怎会走在一起,倒要瞧瞧他们是何来路。
只听年轻人叫道:“爷爷,这次去奠祭那徐大侠的人,好像很多很多,是吗?”
那老人道:“你沿途看到的,只不过是闻讯赶到的人,至于那路途遥远,来不及明日之前赶到的,何只多此十倍。”
年轻人道:“爷爷啊!为什么这样多人去奠祭徐凤眠呢?”
那老人道,“因为那徐凤眠是一位胸怀救世大志的大侠,不为百花山庄威武所畏,厚利所动,为江湖正义,挺身拔剑力斗恶人,武林道上,原本无人敢和百花山庄作对,都抱着自扫门前雪的态度,但那徐大侠的豪勇,却振奋了人心,武林中人都自觉醒悟,与其日后受那百花山庄的茶毒宰割,还不如奋起一战的好……”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如今那徐大侠中了花无欢的火攻之汁惨遭烧死,此后,再也无人替咱们抗拒花无欢了,这番各方英雄赶来此地,除了奠祭徐大侠之外,还要替他报仇,也算是合力自救。”
那少年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老少祖孙两人吃完饭,会帐起身。
店小二自动地送上两件白衣,道:“两位去奔徐大侠之丧,想必要换上素服了。”
那老人点点头,接过白衣,放下一锭银子而去。
徐凤眠目睹两人出门,举手一挥,一个店伙计行了过来道:“大爷有何吩咐?”
徐凤眠道:“我也要买件白衣。”
店小二捧过一件白衣道:“大爷穿穿看,合不合身。”
徐凤眠道:“丧衣大约很少合身的,想不到,你们这酒店,连孝衣素服都卖。”
店小二赔笑道:“您大爷不知道,前夜开始,就络绎不绝。有人叫裁缝到本店缝制孝衣……”
语声微微一顿,道:“大爷你别生气,我们开店的,最怕你们这种武师,三句话说不好,出手就要伤人,小店中不得已,只好先制成一些素服摆在这里了。”
南宫冰眼看徐凤眠买了衣服,也唤过店家买了一套。
两人穿上素衣,离开了酒店,又向城外行去。
徐凤眠低声对南宫冰道:“冰儿,如那宇文寒涛还未在那里,其他之人,只怕部难防到那花无欢的阴谋,因此,咱们必需替他们防止晴算。”
南宫冰道:“如何一个防止之法呢?”
徐凤眠道:“咱们装作互不相识,各自选择一处视野广阔的地方,暗中监视全场,如是发觉有可疑的人物,就以手势联络,记着要小心一些,那灵堂中人物杂乱,不要弄错了人,闹出笑话。”
当下和南宫冰详细地研究了手势联络之法。
南宫冰默记于心,说道:“如是咱们发觉那人可疑,要如何对付他呢?”
第405章 : 灵堂万象()
徐凤眠道:“最好是暗中伤了他,使他无法从中捣乱,非不得已,不要露出痕迹。”
南宫冰道:“好吧!一切都遵从大哥吩咐就是。”
两人一路急赶,待回到那荒店之时,景物已然大变。
只见篷帐连绵,不下十余座,四周都用绳索拦成围墙,每隔两丈,就吊着一盏风灯。
正东方面,开着一个大门,一个布篷之下,坐着两个人,放着一张单桌。
在那单桌之上,放着一本很厚的书册和笔墨纸砚。
不远处林木中马嘶传来,想是拴满了百匹以上的健马。
徐凤眠缓步行到门口,只见桌后两个当值的人,正是司马乾和龙耀扬。
原来,几人追赶徐凤眠,沿途处处遭遇埋伏拦击,被阻难进,后见大火烧山,徐凤眠死讯传出,一行人只好退了回来。
徐凤眠还未行近桌前,那龙耀扬已站了起来,遥遥抱拳作揖,道:“兄弟龙耀扬,阁下可是凭吊徐大侠之丧而来?”
徐凤眠怕他听出口音,不敢答话,只好微微颔首。
龙耀扬看徐凤眠满身尘土,知他没有骑马,当下说道:“朋友是行路赶来,更是盛情可贵,请留下姓名,早入篷帐休息去吧!”
徐凤眠心中暗想:似这等简单的讯问之法,那花无欢如若派来奸细,当真是易如反掌了。
为怕启人疑,徐凤眠一直不敢回头张望,直待进入帐篷之时,才缓缓回过头望去。
只见那司马乾也瞪着一双眼睛,正向自己凝注,当下加快脚步、行入篷帐之中。
只见一双白烛,还在燃烧,篷帐中已然有许多人,约掠一眼,大约有十四五个,地上铺着几张芦席,大部分人都在盘坐调息,也有人和衣睡去。
徐凤眠生怕有人问话,不敢多看,急急盘膝而坐,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他虽然跑了不少的路,但以他此时内功伪精深,并不觉得累。
隐隐间,他感觉到篷帐被人掀开,为免启人之疑,也不睁眼,心中却在暗暗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