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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能走!”杜锦轩闪身到了她面前,“人都被你杀死了,线索断了,这事情如何了结?”
领头的黑衣人被暗箭射杀了,其他的,烧死的烧死,剩下的如鸟兽散的逃窜了。
颜十七奇怪的看着他,甚至围着他转了一圈,“你的太子妃姐姐没有教导过你,你自己束手无策的时候,就该虚心向别人学习吗?”
“太子妃也是你能挂在嘴边的吗?”杜锦轩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颜十七的鼻尖,“你算是什么东西!”
颜十七抬手,啪的一下打在了他伸出的指头上,“你又算什么东西?与其在这儿乱咬人,倒不如去做点儿实事。若是有心,就让你的手下去追那些个逃走了的歹人。天公作美,要想着追,总能从雪地上找到痕迹的。”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本世子说话?”杜锦轩抬掌,就甩了过来。
只是,没有预期中的落在颜十七的脸上,而是落在了赵翀的手中。
赵翀手上发力,冷声道:“本官给她的胆子!世子爷若是有怒气,不妨冲着本官来!有什么不明白的,本官也可以亲自教导。”
杜锦轩看着自己几乎要被捏断了的手腕,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叫出声来。
作为勋贵之后,尤其是镇海侯是用武力谋得的爵位,他若是承认自己被赵翀这个走科举的人的力气打败了。那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太丢人了。
颜十七的唇角就高高的翘起,这赵狐狸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愿意跟她同仇敌忾的嘛!
他说他愿意教,这是在回应她的那句让杜锦轩虚心学习吗?
简直不能更大快人心了!
杜锦轩咬牙切齿的道:“请赵大人指教!”
赵翀这才松了他的手腕,“杜世子想要追查这帮黑衣人的下落并不难。只需将那人的头颅挂在沂州的城墙上,悬赏辨认。总会有人见过他们的,然后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他们的巢穴。再顺便查一查最近有什么人跟他们接触了,没准儿,那幕后黑手也就浮出水面了。”
杜锦轩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黑,当真是五彩缤纷。“赵大人既然如此好的谋略,为何自己不去干?”
颜十七落井下石的道:“世子爷的脑子果然是糊涂的!本官劝世子爷赶紧回去睡一觉,也好养养精神。”
她就是要气死这个妖孽,还不偿命。
“你------”杜锦轩气的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却是不敢发作。
颜十七往赵翀身边靠了靠,“你也别哭丧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为那些个黑衣人哀痛呢!小爷有冤枉你吗?我家大人现在已经不是两州巡抚了,沂州的事,他为何要插手?我家大人作为吏部侍郎,天子近臣,只需要把今日之事事无巨细的讲给皇上听就好了。至于你们这些个权贵,皇上要护哪个,嫌弃哪个,我家大人就不操心了。对吧,大人?”
“嗯!回吧!明早还要赶路呢!”赵翀没有正面回答,唇角却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不为别的,就为她一口一个“我家大人”。
这四个字,他听着很顺耳!
至于她话里的暗示,在场的都不是傻瓜,哪个听不出?
不就是让他去皇上那里告小黑状嘛!
这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颜十七便脚步轻快的离去,全然不顾身后的黑脸掉落了一地。
莹白的雪铺满了前路。
颜十七爱极了这种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这个暗夜里最美妙的音乐。
纵使没有报晓跟在身边,她也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因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每踏出一步,都是那样的稳重。
却不想,前面的人突然停住脚步,她就控制不住的撞了上去,首当其冲的就是鼻子。
“哎哟!”颜十七往后踉跄了一下,捂着鼻子大叫,“大人突然停下,也不吱一声。”
赵翀无语凝望着东方泛白的天色,“谁的错?”
明明是自己漫不经心,却硬要将错误归结到别人身上,这丫头,就真的一点儿亏都不肯吃吗?
颜十七听着他惜字如金的上挑的语气,心里咚的漏跳了一拍。不是要发怒的前兆吧?
“嘻嘻!是我刚刚脚滑了一下,冲撞了大人,望大人恕罪!”她相信认错态度良好,也是熄火的一**宝。
“你的胆子可够大的!”赵翀的声音依然听不出什么情绪。
颜十七立马皱了小脸,“哪有!我胆子小的很,真的!不信,你摸摸,我的心现在都还扑通扑通的狂跳呢!”
赵翀的手就紧紧的攥起了拳头,有种想把她打晕的冲动。让他摸,她还真敢说啊!
说出这样的话,还在笃定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吗?
颜十七却还在自顾自的说道:“我也就是仗着有大人在!大人就是我胆量的源泉!就为了不给大人丢人,我也得没胆找胆强撑着啊!”
她相信,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她就是要把他捧得高高的,看他怎么放下身份找她算小账。
赵翀就不止嘴角抽搐,整个面上的肉都在不受控制的抖动。“那些可都是京城权贵,你可想过得罪他们的后果?”
颜十七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我相信就算我把天捅破了个窟窿,大人也有办法给我兜着!大人在我心中,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一般的存在。”
赵翀抬脚就走,他觉得自己再听下去,肯定会不受控制的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比方说,把她摁在自己的腿上,揍她的屁股。
比方说------
他赶紧甩甩头,有些念头,还是不要起的好。
身后的颜十七却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忍不住的腹诽,这个赵狐狸,还真是禁不住甜言蜜语的捧啊!
颜十七打着哈欠,手交叉的揣在衣袖里,缩着脖子,尽量去追赵翀的脚步。
她觉得自己这副样子,落在别人眼中,肯定很猥琐。
前面赵翀的步伐却突然加快了起来。
颜十七不得不迈着小短腿跑步前进。
心里暗骂着这男人太不体贴。
等回到住处的时候,整个人都变的暖烘烘的了。
便又开始了感激赵翀这无心插柳之举。
赵翀径直进了主屋,颜十七则一溜小跑进了东厢。
颜如松刚被李一掐了人中,已经醒转过来,只是还没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满眼的茫然。
“哥哥!我是十七啊!哥哥------”颜十七有些怕了。
怕一直在蜜糖罐里长大的颜如松,在经历了这番生死变故后,受不住打击而傻了。
那她可真是连哭都找不着地方了。
颜如松从榻上坐起,猛拍了自己的头两下,用力甩了甩,然后涣散的视线终于集中到了颜十七脸上。
“怎么了?这么大声,不怕别人识破你的身份了?”颜如松紧张兮兮的道。
颜十七的眼泪本来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看到他这副样子,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哥哥没事就好了!”
颜如松四下里看,“不能叫哥哥的!”
颜十七干脆在榻边坐了,“哥哥对于发生的事情,全无印象了吗?”
颜如松抬手揉脖子,“发生了什么事?”
颜十七一下子从榻上弹跳了起来,“哥哥可记得昨晚咱们吃了什么?”
看她老哥这状态,完全不对劲啊!
不会真的失去了某段记忆吧?
颜如松吸了口气,“这脖子怎么这么疼啊!十七,你怎么了?不是你三令五申不让我吃厨房送来的饭菜的吗?说实话,烤红薯我还真没吃饱。”
颜十七松了口气,没有失忆就好。那是不是可以推断,她老哥是在睡梦中被人直接打晕扛走的呢?
敲门声响起,报晓从外间进来道:“沈先生过来了!”
“快请进来!”颜如松挣扎着要从榻上起身。
颜十七道:“解元郎还是躺着吧!你刚受了那样的委屈,就算大人亲自过来了,你躺着,他也挑不出错处来。”
“阿七说的对极了!”沈铨打着哈哈走了进来。
颜如松便坐在榻上见礼,看看窗外的天色,“先生这么早就起了!可是大人准备启程了?”
沈铨看看颜十七。
颜十七一摊手,“他对于自己被掳之事,似乎完全不知情。我也正奇怪呢,他这不会是选择性失忆了吧?”
颜如松蹙眉,“什么被掳?什么选择性失忆?我就是半夜起身去小解了一下,去的时候还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