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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就走吧!”我站起来。
大家一起出去,海底捞出了院子穿过马路就到。
到了饭店,我借口上卫生间,给唐亮打了个电话,说我有事,让他自己去和客户吃饭。
这顿海底捞我吃的有滋有味,夏季则显得情绪有些不高,没大怎么吃。
吃过饭,夏季主动提出要送秋桐回家,秋桐婉言谢绝。
“我和易克回去正好同路,就不麻烦夏董了。”
夏季一咧嘴,说:“哦……那好吧,那我先走了。”
夏季走了之后,秋桐说:“刚吃过饭,有些撑,走会儿吧!”
我点点头,和秋桐一起在马路上慢慢走着。
“夏季今晚其实很不提情绪!”我说。
“我知道!”秋桐淡淡地说。
“要是我不参加这个饭局,他就会很有情绪!”我又说。
秋桐看了我一眼,说:“你不问问老唐那个客户招待地怎么样了?”
我一怔,说:“你知道我今晚有饭局?”
“你说呢?”秋桐说。
我一咧嘴。
秋桐默默往前走着,我跟上去。
走了一会儿,我说:“告诉你个事。”
“嗯……”秋桐继续往前走。
“那个……夏季那天约我吃饭了。”我说。
“这事儿你不用告诉我!”秋桐说。
“夏季告诉我一件事。”我继续说。
“嗯……”秋桐边走边答应着。
“夏季说……他准备向你正式求爱!”我说。
秋桐站住了,看着我,夜色里,我看到她的目光依然平静,但表情却有些严肃。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秋桐说。
“他想让我转告李顺,让李顺主动离开你!”我说。
秋桐的面部表情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接着紧紧抿住了嘴唇。
然后,秋桐就不说话了,继续往前走,脚步加快。
我跟上去,她一直在走着,一直不说话。
走了半天,她停住了,仰脸看着清冷的夜空,面无表情。
我站在她身边默不作声。
“我走累了!”半天,她说了一句。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起上了车,往她家方向开去。
路上,秋桐侧脸看着车窗的夜色,半天,轻轻叹了口气。
“他很成熟,又很幼稚!”秋桐说了一句。
我明白秋桐这话的意思。
“他很自信,又很自我!”秋桐又说了一句。
我同样明白秋桐这话的意思。
“他是个优秀的男人,但,只是,他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方向找错了人……我知道他是个很自尊的人,我不想伤害他……”秋桐又叹息了一声。
我心里有些发沉。
“今晚这话,我就当没听到,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到!”秋桐的口气有些发冷,转头看着我。
我不由自主点点头。
秋桐接着又转过脸去看着车外。
然后,秋桐就没有再说话。
然后,我们就一直沉默着,直到到了她家她下车离去。
转眼距离我和海珠举行婚礼还有两天,明天,我就要和秋桐老黎海峰等一帮亲友团一起坐飞机去宁州了。
这天,海峰回来了。
晚上他要请我和秋桐吃饭,还有云朵。
坐在饭店的单间里,云朵看起来似乎有些心神不定,海峰则显得气定神闲。
席间,海峰看着我和秋桐说,表情认真地说:“易克,秋桐,今晚,我想告诉你们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是关于我的,也关于云朵的。”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云朵则紧紧抿住嘴唇,低头看着桌面。
秋桐呵呵笑了下:“海峰,这些日子我一直觉得你和云朵都神秘兮兮的,你多日不露面,一出现就要宣布重要的事,云朵呢,这些日子一直显得心事重重的,问她什么也不说,该不会你是要告诉我们你和云朵要结婚了,甚至是,要和海珠易克一起举行婚礼吧?”
听了秋桐的话,我一怔,看着海峰。
海峰笑了下,看看云朵,接着摇摇头。
我的心猛地一沉,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难道海峰要宣布和云朵分手?
但是看海峰沉稳的神情,又似乎不大像。按照海峰的做事风格,他是不会郑重宣布这样的事的,而且,这段时间从没有发现他和云朵之间有任何要分手的迹象。
我当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秋桐这时也带着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海峰。
海峰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疑窦顿生。
海峰举起酒杯,一口干了杯的酒,然后放下酒杯,看着我和秋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要走了,我们要走了。”海峰的声音不大,但在我听来,却似乎被重重击了一下。
秋桐也似乎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目光直直地看着海峰。
“全国都解放了,除了台湾。”我似乎想说个笑话,却连自己都觉得不可笑,看着海峰结结巴巴地说:“你……要去哪里?你们……还有谁?要去哪里?”
“我和云朵……我们要去澳大利亚。”海峰平静地说。
“澳大利亚……你们要去澳大利亚?”我睁大眼睛看着海峰:“你们要……要去旅游?”
“不是旅游,是定居,是长期居住!”海峰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平静。
“什么?定居?”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是的。”海峰点点头。
我感到十分意外,看看秋桐,她同样带着意外的眼神看看海峰,看看云朵,又看看我。
云朵这会儿一直低头不语。
“这……狗屎,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对海峰说。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海峰说。
“海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桐说。
“我的工作发生了变动,前段时间变动的,我被集团总部任命为大洋洲区总裁,办公地点在澳大利亚悉尼,工作手续已经办理完毕,再过几天我就到新岗位去履职。”
海峰继续用平静的声音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其实不光忙我的工作调动交接之事,也在忙我和云朵定居澳洲的手续,到现在,基本办理地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你要带云朵离开国?”秋桐说。
“是的。”海峰点点头。
“也就是说,你们打算长期定居在澳洲?”秋桐又说。
“是的。”海峰点点头。
“可是……我感觉好突然。”秋桐说。
“这件事,之前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也没有让云朵和你们说……我担心会影响你们的情绪和生活,当然,最终,我知道是必须要告诉你们的。”海峰说。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我说。
“参加完你和海珠的婚礼之后,”海峰说:“我的手续已经全部办妥,剩下的就只有云朵的辞职手续了……等你和海珠举行完婚礼,云朵接着就办理辞职手续跟我走。”
我怔怔地看着海峰和云朵,一时似乎还回不过神来。
这消息让我感觉十分突然十分意外,天天在一起的两个人,突然就要远离,要到另一个国度,要到天涯海角去。
我这时突然明白了这段时间云朵为什么一直看起来心事重重,原来她装着极大的心事,原来她要跟随海峰远离我们,她虽然满腹心事却又不能告诉我们——海峰不让她提前和我们说。
虽然海峰刚才说的之前向我们隐瞒的理由听起来算是合乎情理,但我分明又感到海峰其实另有隐情。
又想到海珠那天和我打电话提到婚后接我父母和她父母一起住的时候的谈话,猛然醒悟,海珠早就知道了海峰和云朵要移居澳洲的事情,海峰向我和秋桐隐瞒了,却早已告诉了海珠,而海珠也一直向我隐瞒着。
突然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一种被抛弃的不信任感,有一种失去朋友信任的失落和惆怅感。
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伤感,看看秋桐,她似乎也有些神情不大自在,似乎也有一种不被信任的失落感。
海峰当然知道此时早晚是要告诉我们的,纸里包不住火,但他选择了最后的时刻,选择了木已成舟的时候才告诉我和秋桐,也就是说,他是在最后不得不说的时候才告诉我们的。
之前他不但自己不说,甚至还阻止云朵和海珠告诉我们,似乎,海峰想刻意隐瞒的对象是我和秋桐,或者说只是我,秋桐只是个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