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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雪念回过身来,瞥见那本紫阳道法还摆在桌上,心道:“哼,臭小子想把书拿走,我偏不答应;风姨不许我修行书中法门,我却偏要一试。”她从小就骄纵成性,自从被人所伤后,凰羽门上下对她更是倍加珍爱,事事不肯拂逆其意,似今日这种连连遭拒的事,在她有生以来尚属首次,顿时任性脾气发作,打开书册观看起来。可是才只翻了几页,便觉这书中所载道法委实平凡无奇,毫无可取之处,时刻一久,与风恨昔郭昊怄气的念头渐渐淡了,遂合起书页,双手托腮,怔怔发起呆来。
时隔良久,她小心思中一个念头接一个念头转个不休,不禁又烦躁起来,想道:“三年之前就听风姨说过,我最多还有三两年性命,如今期限早过,我体内寒气发作起来也愈发频繁厉害,恐怕真的是命不久长。”轻叹一声,又想:“掌门阿姨倒还罢了,爷爷偌大年纪,我若一死,定然惹得他十分的伤心难过,我该怎么做呢?从前爹爹失踪之时,他一定也悲痛万分吧,我怎么忍心再让他老人家重尝这种折磨。”一时间柔肠百转,苦思无解。
祝九渊服下了诸葛连城送来的解药,正在石屋中打坐驱毒,由于不想自己身中僵尸毒的事被任何人知道担心,于是打发郭昊在精舍书室内打起了地铺,以便就近盯着祝雪念。
说起来郭昊已有一日一夜不曾入睡,以他年岁,正是最贪睡的时候,甫一躺下,便觉疲惫之感如水潮般袭来,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暗夜阴凉,古松乱摇,也不知过了几更,忽然门扉轻响,一道白衣人影闪了进来,手中托着一根蜡烛,烛光映照之下,只见这人俏口琼鼻,眉目如画,不是祝雪念还有哪个。
只见她蹑手蹑脚走近郭昊睡卧之处,烛台放在桌上,伏下身来,低语道:“臭小子,干活的时候不肯卖力,睡起大觉来可不含糊。”伸出手来想捏住他鼻子,教他呼吸不得,但很快又改了主意,拔下一根秀发,往郭昊耳中探去。
郭昊受痒不过,“阿嚏”一声,顿时醒了过来,眼见祝雪念不知何时来到面前,更窥见她身后斜背着长剑,不禁吓了一跳,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深夜寂静,话音听来分外响亮。
祝雪念急忙掩住他口,嘘声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郭昊见她行为鬼祟,不知有何企图,但想到她是自己同门师妹,断不会害自己就是,心下这才坦然了一些。只听祝雪念道:“我问你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听见了么?”见郭昊点了点头,这才收回手掌,道:“你入门时日不是很久,对么?”郭昊道:“前前后后算下来,只有三年多一点而已。”
祝雪念道:“照此说来,你这十多年来一直呆在外面,对凰羽山之外的大千世界,那些好玩有趣的事肯定是很熟悉了?”
“倒也不是,其实洛州城并不很大,好玩的东西十分有限。”郭昊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些事来,只得如实说道。
祝雪念略觉失望,道:“那陆师叔偌大本事,干么收你做弟子?他那么好热闹的性子,岂不被你憋闷死了。”
当日风恨昔回到百花小筑后,只跟祝雪念说起她跟陆元放之间定立赌约一事,至于陆元放本来打的主意是把郭昊推到她门下修炼,却是提也未提,因此祝雪念对郭昊天赋平平,却如何能来到凰羽门的原因也是并不知情。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师父本也不愿收我,谁知去了一次落碧峰后,就突然改了主意。”然而郭昊对此事也同样迷糊,道:“不过你说师父喜欢热闹,这倒是不假,自从跟他离开洛州之后,来凰羽山的路上经过好几座大城,都繁华热闹得紧呢。”
祝雪念顿时来了兴致,嗔道:“原来你跟陆师叔去了许多好地方,那你怎么不认?”
郭昊忙道:“我可没有撒谎,因为每到一个地方,师父自会游玩嬉乐,尝遍当地美味,只是我可没那福分,因为他怀里压根没有一分银钱,大多是靠我给人家做工,才能还清欠账的。”
第120章 横遭掳劫()
郭昊想起陆元放每去一地,无不居大栈,品醇酒,尝名肴,但一到店东讨账之时,就会毫不留情的将自己推出去替人做工,吃苦受累倒也不怕,但受人家刻薄嘴脸挖苦,酸言辣语讥讽,可就十分难受了。
祝雪念素知陆元放为人,此时见郭昊神色发苦,便知他是被整治的不清,禁不住暗中偷笑,却故意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好吃好玩的东西你也是试过的了?”
郭昊摇头道:“师父他说我土里土气,上不得台面。说是若被路过的美貌女子见了,不免连他也被看低了身份,因此从来不准我跟他同桌吃饭的。”
祝雪念终于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烛光摇摇,灯火如晕,一时间满室生花,明艳不可方物,郭昊看在眼中,不禁一呆。祝雪念忽然笑容一敛,道:“不许你这么看我。”郭昊脸上一热,低下头去,喃喃道:“你总是这么笑着,该有多好,师祖他们见到也会高兴的很。”
祝雪念悠悠叹了口气,道:“你懂什么,我都是为了他们好,才故意总板着脸面的。”郭昊不明所以,抬起头来,道:“这我可糊涂了。”祝雪念哼了一下,道:“你木头木脑的,能明白才叫怪了。起来,这就跟我做一件大事去?”
郭昊睡的正香,被她叫醒勉强聊了几句,困乏之感重又涌来,极不情愿的道:“这么晚了,你要做什么?我才不去。”祝雪念道:“你敢不听师姐的话,在凰羽门可是悖逆之罪,信不信我把你逐出师门。”郭昊根本不信她有这么大权柄,打了哈欠,道:“就是师姐也得让人休息好了,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后一句话是他从驻守洛州城的大兵口中听来的。
祝雪念抓住话头,问道:“那你饿吗?”
“不饿。”郭昊没醒过神,顺口答道。
“这就是了,那还啰嗦什么?快跟我走。”抓住他手,一把拽了起来。
郭昊恍然大悟,叫道:“我是不饿,可是我困。”祝雪念哪里管他是困是饿,眼角余光瞥见那根黝黑铁杵靠在桌案,只道是郭昊随身法器,顺手取过插在他腰间,又怕他继续叫嚷,难免不被住在石屋中的祖父听到,将他口鼻一起捂紧,拖着便走。出得门来,祝雪念往石屋方向望了一眼,黑暗中郭昊也没能看出她眼中闪动泪光。他虽有一把子气力,但毕竟修行相去太远,挣扎不过,乖乖的任由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少女拖曳而行,绕过小楼,朝后山方向行去。
两人趁夜行路,小半个时辰之后,祝雪念已不虞会被发觉,这才放开两手。一得自由,郭昊道:“你究竟是要去哪里?”祝雪念满不在乎的道:“当然是要离开凰羽山,到外面的大千世界逛逛。”郭昊吃了一惊,这才明白她为何问起外界之事,道:“你想外出游玩,只消跟师祖说一声也就是了,他老人家疼你爱你,自无不允之理。你何必还要偷偷摸摸的?”
提起祖父,祝雪念背过身去,眼中噙满泪花,只是不语。她昨日思来想去,只道自己一旦毒发身死,祖父还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模样,万一有个好歹,自己死也难以安心。一时间心潮起伏,郁郁难安,用过晚饭之后,竟然突发奇想:“风姨此刻不在羽画峰,我何不偷偷的离开凰羽山,去一个谁也找不见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离开这个世界。这样一来,便无人知道我其实早已死去,爷爷他们心中存了一份念想,总比亲眼看我慢慢咽气要好上许多,也不会那么伤心难过了。”
她从未单独下山,对于陌生世界的恐惧,并不比平常人家的女孩更少,于是便想到了郭昊这个绝佳人选。一来他入门不久,对于外界之事理应知道的多一些;二来目下羽画峰上只有郭昊一人可用,就算她想求到别人头上也是无此可能。当然第三才是最为紧要的,那就是郭昊修行有限,就算他心有不愿,祝雪念大可以施用强硬手段迫其随行,不必担心自己溜走后有人去找爷爷告状。只是此次一走,便如永诀,她小小年纪,也不由得黯然心伤。
四下里古林幽深,静夜漆黑,夜风吹过林梢,呜呜作响,似极了禁魔渊中幽煞邪灵嘶吼之声,郭昊不禁有些害怕,道:“”深山夜行,不知会遇到什么凶险,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祝雪念小嘴一撇,道:“胆小鬼,你要是怕了,就自己去吧,我是说什么都不肯回去的。”心说你要敢逃,我便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