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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止非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复又再次合上眼帘,小马舔舔唇,又说,“你不是最爱吃龙利鱼的吗,怎么撒谎说不爱吃鱼——乔哥你不喜欢霍小姐啦?”
“很明显,霍小姐也对你有好感啊,不然也不会因为自己父亲对你态度不好而跟他对着干,你说是不是?”
小马说完,乔止非缓缓睁开了眼。
男人很安静,若有所思的目视前方,见他这模样很明显是在发。情。期,小马无奈叹气,“乔哥你在畏缩什么,喜欢就追啊。”
“你懂什么?”
乔止非坐直了,抬手松了松衬衫领子,再将视线转到了车窗外,“人家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
在医院的时候,霍总参谋长那种眼神,分明就是瞧不上他这种人。
不仅是瞧不上,而且是很厌恶。
人家父亲都这态度了,要想追他女儿,这不是逼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搞不好哪天就带一个营的人来把他灭了,纸醉金迷也夷为平地……乔止非想想还是算了吧,女人嘛,只要想要,哪儿还没有呢。
就是一想起静文垂眸浅笑的模样,这心里就酥酥的。
女人漂亮分好几种,静文这种,就是让男人跟她上过床后还愿意搂在怀里说情话哄她的那种。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霍泽南打过来的,问他是不是送静文回家了。
乔止非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笑嘻嘻的对霍泽南说,“没,在酒店开了个房间,她在洗澡呢。”
“还能开玩笑就说明没事儿。我爸刚才态度不好,我代他跟你说句抱歉。”
“别啊,霍哥你跟我整这个就没意思了,我们俩需要这个吗?”
霍泽南在那头笑了几声,然后说,“没事我挂了,等出院再找你。”
医院这边。
霍泽南挂了电话,把手机拿给幼琳。
幼琳扶他躺下。
人都走完了,总算是安静下来。
这几天来医院的人不少,霍家的亲戚,温家的亲戚,络绎不绝,病人本来该好好休息的,人一来还得陪着聊天。
“你跟你们团长请这么久的假,她答应吗?”霍泽南问幼琳。
幼琳给他拉好被子,抿唇一笑,“知道你受伤了,我说请一个星期的,她主动说等你出院再回去都成。”
现在的王团长是以前的王主任,沈君仪在的时候两个人既是上下级,又是闺中密友,温明珠跟他们俩关系也很好,没和霍舒城离婚前三个人是铁三角。
后来温明珠嫁给了陆德昭,圈子不一样了,平时见面机会肯定就少了,但不妨碍三个人感情。
幼琳和霍泽南的事情,王团长是在沈君仪出国后跟她通话时知道的,一番感慨,只觉得幼琳这孩子不容易。
眼下霍泽南受伤在医院,了解情况的王团长自然是要给幼琳放假让她陪自己男人的。
“王团长人挺好的,有时候在食堂遇上她,她让我跟她一起坐,还会跟我讲讲阿姨在国外的情况。”
她说的是沈君仪,说这话时看了一眼霍泽南。
霍泽南手臂枕着脑袋,看了幼琳好一阵,这才对她说,“你要是想念他们,等有时间了,就去美国看望他们。”
幼琳却摇头,“还是算了,我怕我见到阿姨会哭。”
那个时候住在谌家,沈君仪对她就好像对自己的女儿,体贴,关怀,谌子慎在外面工作所不能给妻子的关心,她这个当妈全都弥补了。
其实需要弥补什么呢?幼琳觉得自己享受着她对自己的好,却无以回报,就连她唯一对幼琳期望的要她和自己儿子好好过,幼琳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她的关怀备至?
想到这里,幼琳眼睛涩涩的。
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对霍泽南说,“我只要知道她和子慎他爸好好的,就放心了。”
霍泽南半个月后出院,幼琳和容婶把他接回了军区大院。
从房间阳台上朝对面看去,那幢房子许是很久没有人住的原因,比起往日来显得荒凉多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走茶凉吧。
霍泽南想起那个时候牵着旺财往子慎门口一站,没多久那个人就从里面出来,陪着他,和他带着狗去外面散步。
现如今,他和子慎就连坐下来喝口茶的机会都不再有。
时间真是个磨人的东西,竟然,让他们都蹉跎成了这样。
幼琳自外面进来,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是容婶熬的猪脚汤。
她看见霍泽南冷清的背影,走近了,才知道他在看对面的谌家院子。
听说不久后会搬来新邻居,想必,就是要住那所房子吧。
幼琳也记起昔日种种,不禁心里难受。
“喝汤吧。”
她走过去,放下托盘,将小碗端出来,拿勺子盛汤给他喝。
霍泽南转身,也用不着她喂了,自己端起碗就喝。
男人这般豪迈,不矫情,幼琳自然是喜欢的。
关键是即便他豪迈,也没有失了他自身的优雅。
“跟容婶说,别熬这个汤了,不知道给我加了多少药,难喝得要命。”
霍泽南把小碗放进托盘,抬眼瞧眼前女人,笑道,“我是给你面子才喝的。”
每天都是幼琳给他端来,他要是不想喝,幼琳一准又要拿富家子弟不识民间疾苦类似的话来挖苦他了。
“你妈妈让我俩晚上过去吃饭。”
幼琳在楼下接了温明珠电话,说是泽南今天出院,她也没去公司,在家里折腾了一天,就为了给他做顿好的。
有妈疼的人,幼琳都很羡慕。
霍泽南嗯了一声,双手兜在裤袋里往里走了,幼琳跟在他身后拿着托盘,像个小丫鬟。
她也的确是他的丫鬟,这半个多月没日没夜照顾他,男人闲着躺床上就容易暴躁,幼琳还得说好听话安抚他情绪。
以前还不知道,现在天天跟他在一起,幼琳才发现这人少爷脾气也是有的,跟谌子慎有得一比。
霍泽南进屋在衣柜里找了一番,打算洗个澡。
幼琳下楼去放碗了,再上来,他人已经进了浴室。
在医院的时候他因为腿的关系,都没怎么洗澡,医生不让沾水,就现在洗澡也得拿凳子坐着,伤的那条腿搭在另一个凳子上,依旧是不能沾水。
幼琳敲门,里面传来好听的男低音,“进来吧。”
幼琳走进去,就看见他光luo的背影,对着门这边。
还是会不好意思,两个人看似相爱多年,但是像正常夫妻一样过日子,也就这几年,幼琳许是还不习惯,每次和他亲密,亦或是接触他的身体的时候,总会脸红,紧张,心跳过快。
“还是我来帮你。”幼琳说。
他回头望着她笑了一笑,点头,“好啊。”
幼琳站在他身后,那喷头将他身上的泡沫洗干净了,又蹲下去,帮他洗下半部分。
脸离得有些近了,她感觉到那地方的灼热,把她的脸都烘得烫了起来。
洗澡的这个过程有点煎熬,事后幼琳觉得,其实他自己也可以嘛,只要不让那条腿沾水就可以了……?帮他洗澡这件事实在是太不明智了,险些在卫生间就发生了无法无天的事,好在她有定力。
三点四十,霍泽南洗完澡。
当他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自己一身行头的时候,幼琳在卫生间补妆。
刚刚被他拉着qiang吻,唇膏都没了……
今晚要住这里,今晚要住这里,今晚要住这里。
幼琳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里默念了三遍。
以前,很多年前。
当她第一次踏进这间房的时候,那个时候霍泽南还是一个高冷安静的美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越高冷,女人就越想得到他,那时,还不太懂得什么是爱一个人的幼琳,曾在心里意。淫过霍泽南,想过要扑到他……
而事实上,有的男人,他的高冷,也只是对他喜欢的女人之外的人高冷。
霍泽南从来就不承认自己对幼琳淡漠过,因为他一早就告诉过幼琳,你来了之后,我就变得很奇怪,我想要和你一起吃饭,想要和你一起散步,虽然唐突,我还是要告诉你。
幼琳对着镜子瞧了瞧,想要把自己的唇膏颜色涂得深一点。
霍泽南已经穿好白衬衫站在她身后了,看着她化妆,竟有些恍惚:这个女人现在已经在扮演着他老婆的角色了,可他觉得,还是像在做梦。
以前站在那里化妆的人,是子萱,是他从来没去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