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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是赶快抱他坐下来,掀开衣襟喂他。
小家伙个头大,吃的也多,胖嘟嘟带着肉坑的小手抱着自己的粮仓那么紧,像是怕别人抢一样,吃的哼哼唧唧头也不抬,不一会儿额发上就全是**的汗。
“嘉树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掌珠忍俊不禁,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那小家伙吃着奶,还不忘抬起头戒备的看了一眼,像是时时刻刻都防着别人来抢一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掌珠熬过了最初哺乳时的心酸,现在已经适应了她家这只小猪的饭量了。
最开始时她奶水不够,嘉树又吃的多,吃不饱就气的哇哇哭,偏又不肯喝奶粉,她没办法,只得逼着自己多多的喝催奶的汤水,哪怕被他吮的破了皮淌了血,也坚持让嘉树多吸,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她总算供得上他一天的吃喝了。
嘉树吃饱了,又尿了尿,掌珠给他换了干净的尿不湿,他就心满意足摊开肥嘟嘟短小可爱的四肢,像个小青蛙一样,鼓着圆溜溜的小肚皮,呼呼睡着了。
不知是不是方才吃奶太累了,睡着了还打着呼噜呢。
掌珠就是在床边看他睡觉看一天也不嫌腻,但她现在已经开始慢慢的接一些工作了,嘉树睡觉后的时间,她几乎都不够用,只能争分夺秒。
恋恋不舍的从小床边离开,掌珠开了电脑,打开软件,继续做她未完成的工作。
只是有时候睡到深夜,她会忽然从那熟悉的梦中惊醒。
梦里面她一遍一遍找着渠凤池,却从没有一次,渠凤池出现在她的梦中。
掌珠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侧嘉树依旧睡的沉沉,她轻轻给嘉树盖了盖被子,起身下床倒了一杯温水。
可捧着杯子那一刻,她又怔住了。
杯子是一对儿,那一只,留在公寓里渠凤池的房间了。
是他们俩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她用的是粉色,渠凤池的是天蓝色,她的杯子里有一只小兔儿,渠凤池的里面是一只海豚,倒水进去的时候,海豚咕嘟嘟的吐泡泡,小兔子的耳朵会上上下下的动,当时觉得有趣,她非要买,还逼着渠凤池也要用,他怎么拗得过她?就买了下来。
捧着杯子,不由自主的就又想起两个人的过往,他突然的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很担心,很挂念,可是,宁清远她也联络不上了,这些人,就像是根本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一样,出现时,那样突然,离开时,也一样。
掌珠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驱散,夜已深了,她得好好睡一觉,明日里,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
她要挣钱,要养嘉树,要好好工作,还要学着做辅食,还要每天写嘉树成长日记……
205 回杭州去()
205 回杭州去
她要挣钱,要养嘉树,要好好工作,还要学着做辅食,还要每天写嘉树成长日记……
插画还没有画完,设计图还只是半成品……
掌珠闭着眼想着这些,渐渐的睡意又侵袭而来,她翻了身,将脸贴在嘉树的小手上,嗅着他身上的奶香味儿,沉沉的睡着了。
嘉树百天了,去拍百天照的时候,小家伙好像是被太多人围观吓着了,自始至终不肯笑,摆着一副严肃无比的认真脸,把双下巴都挤出来了,那表情……真的是很像那个人啊。
掌珠在一边看着,忍不住的笑起来,笑到了最后,鼻子里却酸酸的。
嘉树三个月会翻身的,差点从大床上掉下来,吓的她魂都要飞走了,赶紧网购了安全护栏装上。
嘉树六个月就会坐了,只是还不太稳,坐着坐着就四脚朝天仰在了床上。
嘉树八个多月会爬的,小屁股一扭一扭,像个小老虎一样,威风凛凛的……
嘉树十一个月会走路的,会走路之后没几天,就学会了喊妈妈,从那一天开始,小小的公寓里就总是回荡着嘉树奶声奶气的喊妈妈的声音……
嘉树一周岁了,过生日的时候,邻居的小朋友们都来了,嘉树学了一个新的词,daddy……
他常常坐在那里玩玩具,玩着玩着就咧开小嘴奶声奶气的唤一声,或是对着挂着学认字挂画的墙壁,或是对着明亮的吊灯,或是,无意识的喃喃。
他不明白daddy的含义,或许,只是小孩子觉得好玩吧。
嘉树一岁三个月断的奶,掌珠找到了一份正式的工作,必须要出去上班了。
但可靠的保姆却一直未曾找到,掌珠只能暂时将嘉树托付给邻居的一位和善的太太,她一到下班的时间就立刻赶回家……
但也不能长年累月这样下去……
掌珠就是在这一年的繁花三月,遇到梵音的。
她在一个连绵不断下着雨的清晨,把梵音捡回了家。
也许是白日里受到了惊吓,嘉树夜里睡的不踏实,总是哭醒,这样折腾几次,掌珠也没了睡意,干脆开灯守着他。
到了天蒙蒙亮,嘉树发起烧来,掌珠赶紧给他穿好衣服,带他出门去看医生。
彼时梵音全身湿透蜷缩在她的屋檐下,整个人几乎都冻僵了,眼睛紧闭着,触目苍白的脸上,漆黑的眉和眼睫鸦翅一样,反差极大的黑白两色,要她看起来说不尽的楚楚可怜。
掌珠此时顾不得她,想要打电话叫救护车,梵音却忽然睁开了眼拽住了她的衣角。
“给我一杯热水,好吗?”
这一句话,从密西西比州,到加州的这个小镇,梵音说了不下一百次。
她遇到过不怀好意的黑人,遇到过冷眼无视的太太小姐,也遇到过好心的人,只是,总归还是冷眼更多。
她身无分文,穿的破破烂烂,身上都是腐烂的伤口,更多的人,是对她退避三舍。
这一次,她依旧没有报什么希望,只是机械的问了一句。
掌珠却在她开口说话时,看到了她身上斑驳的伤痕,她抱了嘉树蹲下来,将梵音的衣袖卷起来一截,她的小臂上满是伤口,类似于烫伤和割伤的那一种,掌珠不忍再看,小心的把她的衣袖放好,询问了一句:“你是中国人?”
梵音点点头。
掌珠却回身把公寓的门打开了,她把嘉树先放在小床上,方才扶了梵音进门,倒了热水递给她,又拿了面包:“你先休息一会儿,我的宝宝发烧了,我要带他去看医生,如果你实在太难受,就打这个电话。”
掌珠把一张名片递给梵音,这才匆匆抱了嘉树出门。
梵音捧着杯子,看着掌珠离开的身影,眼底却浮出了不敢置信的迷茫。
就因为她是中国人,这个中国太太就这样完全放下了戒备吗?
她就不怕,她是个坏人,是个贼,是个心怀不轨的歹徒?
很久之后,梵音忍不住问过掌珠。
掌珠只是笑了笑:“因为我看到你的眼睛了啊,有着这样干净眼神的孩子,不会是坏人的。”
那一年,梵音十八岁,可她为了这一场逃离,却足足筹划了四年。
梵音在小镇安定下来,悉心的照顾嘉树,掌珠开始出去工作,薪水不算太高,却也足以支撑三人的日常。
日子就这样缓慢的过着,渠凤池离开已经一年半,而她离开宛城,已经快要三年。
宛城。
“……那人从监狱出来没半年,在地下赌场赌钱的时候,和人起了纠纷,被捅死了。”
顾恒站在傅竟行面前,低低的说着。
当年车祸的肇事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甚至他的家人连他的尸体都没领回去,如今他的骨灰还在殡仪馆里寄存着。
这人的死因,看似合情合理,毕竟,他之前就穷的叮当响,狱中出来的人,走上正途的没几个,沉迷赌博也正常。
但傅竟行却在想,当日顾恒从杭州带回来的消息,聂嫣蓉收买了这个司机,给了他一笔数目不菲的钱,有这笔钱,找个小城市买套房买辆车,好好过日子,不是难事,更何况他还有妻子孩子,何至于堕落到去地下赌场?
“我们去杭州一趟。”
傅竟行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缓缓对顾恒说了一句。
206 上次,您的太太也是一个人来看小树的…()
206 上次,您的太太也是一个人来看小树的……
“我们去杭州一趟。”
傅竟行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缓缓对顾恒说了一句。
“先生,您不是要去京城有个重要会议……”
“你代我去,我和周山去杭州,今天下午就出发。”
傅竟行转身走到一边衣架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