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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用力而又激烈,就好似死刑犯临别前享受那一桌的盛宴。谁也没有闭眼,就这般看着彼此,这一刻,姜灼华在叶适的眸中,看到了浓郁的不舍,这叫她心底不由起疑。
容不得姜灼华来不及细想,叶适忽然松开她,勒马停下,调转马头朝向森林深处,而后自己下了马,将鞭子交给姜灼华,复又深深忘了她一眼,而后抿唇狠下心移开目光,重重在马屁股上用剑鞘一打。
骏马便带着姜灼华跑进了林子里,叶适则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跑去。
马超前跑着,姜灼华却一直转身看着他,凤眸里满是担忧,夹杂着疑色,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哪里说不通,有猫腻。
随着危险的离去,姜灼华的思路渐渐恢复了清明,真相顺着她心间那一点点的怀疑,慢慢撕开了叶适编造给她的美丽谎言
叶适靠腿,如何跑得过文宣王等人的马,不多时,叶适身后,便陆续出现骑马赶来的武士。
其中一人从侧面骑着马超过他,拔出剑,在经过叶适身侧的瞬间,调/戏一般地在叶适右臂上划了一剑。
叶适眉心一皱,不由伸手捂住了右臂,十几个人,很快便将叶适团团围住,叫他无处可去。
叶适强忍着臂上的疼痛,拔出了手中的剑。
二十五六岁的文宣王,忽地勾唇一个冷笑,见叶适已经无路可逃,便从马上下来,众人见此,也随行下马,各个拿着剑,剑尖对着叶适。
文宣王朝叶适走进两步,不由嘲讽道:“本王这还是头回见,一个人也不带,就出远门的皇帝。”
前些日子,司徒趁着皇帝生病,将他救了出来,并让他前往司徒势力范围内的姑苏一带。他的大部分羽翼,已被叶适铲除,出逃时,身边仅剩下十几个过去养的死士。
本以为他已经穷途末路了,此次出逃,只要能保下性命就已是不错,可万没想到,在武陵郡换马的时候,竟然叫他在当铺里,见到一个小混混拿着一枚私印来当。
那私印,一看就不是民间之物,他拿来一看,当时就激动得险些仰天狂笑出来,这可不就是永熙帝叶适的私印吗?
他忙问那个小混混持此私印的人长什么样,听那小混混一番描述,便确定是叶适无疑。
他这才反应过来,永熙帝病重是假,假借生病出宫才是真。这可当真是天赐良机,直接在外面找机会杀了永熙帝,回宫直接报他病逝,然后登基称帝。
文宣王在武陵一带找了好些时日,终于在三日前,在姑苏城见到了叶适,因为并不清楚他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证明身份的东西,也不清楚他是不是还带着侍卫,观察了好几日,才发现叶适身边空无一人。
他本来是打算,在叶适回京的路上,挑个郊外动手,哪知居然走之前还带个女人来昆山,简直就是自投罗网,苍天有助。
“哈哈”文宣王一手捏着手腕上的护腕朗声笑起,复又道:“真想不到,英明神武的永熙帝,居然能干出如此蠢笨的事情来。”
文宣王唇边的笑意愈发森寒,他眸中冒着如火焰一般熊熊燃起的恨意,咬着牙对叶适道:“你伤我母妃,杀我父皇,拿走本该属于我的皇位!叶适,今日,我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说着,文宣王对身边属下,轻描淡写道:“砍他腿,用力不要太重,省得死得太快。”
那人闻言,持剑上前,朝叶适大腿上刺去,叶适持剑抵抗,然而,他的那点儿三脚猫功夫,如何能与文宣王的死士相较,没过几招,便被人挑飞了剑,顺势在他腿上划下一剑。
叶适眉心一蹙,太阳穴上青筋绷起,单膝跪倒在地,他咬着牙,复又站直身子。
文宣王正欲下令刺下一剑,却听身后传来马蹄声,忙回头去看,谁知尚未来及看清来者何人,便见一片什么东西朝他洒来,迷了一眼睛,当下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姜灼华见文宣王弯腰,忙将提前准备好的匕首,用/力/插/进了文宣王的肩头。
文宣王一声痛苦的嘶吼,痛地栽倒在地。
叶适怔怔地望着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刚刚被他送走的姜灼华,姜灼华将握在手里的泥土朝那群人洒了,不少人此时忙着清理眼睛,而其余人急忙跑去看受伤的文宣王。
姜灼华趁机停下马,朝叶适伸出手,焦急道:“快,上马!”
叶适没有犹豫,握住她的手,跨上马背,从姜灼华手里接过鞭子,长鞭一揚,两人再度绝尘而去。
文宣王半躺在地,靠在两个死士怀里,指着叶适绝尘而去的背影,五官扭曲的几乎变了形,万分愤恨地骂道:“射!用箭!射死他!”
第 96 章()
文宣王身边的人闻言;忙拿起弓上箭;拉满弓对准叶适;只听“嗖”地一声;锋利的箭蹿了出去;划破空气;直直往叶适后背射去。
姜灼华坐在叶适前面;只听身后传来叶适的一声闷哼。
姜灼华心底一凉,正欲回头去看他的情况,可回头的刹那;却见到了自己左肩旁,那穿透叶适肩膀,带血的箭头。
呼吸在一瞬间静止;耳畔“哒哒”地马蹄声;似乎是从天际传来,渺远而又不真切;她只能听到自己如鼓如雷的心跳;从身旁飞驰而过的景物;在此时此刻似乎也慢了下来。
姜灼华清楚的看到;那箭头上;新鲜殷红的血液;一滴滴的顺着滴下,落在她妃色的衣裙上,滴滴渗开;好似一片片暗红的绣纹。
“叶适”姜灼华脱口一声轻唤;忙回头去看他,模糊的双眼尚未看清他的面容,可就在这时,姜灼华后腰微疼,她忙费力地低头看去,但见又有一只箭,穿透叶适的腰,箭头抵在她的腰间。
连中两箭,疼痛遍布全身,叶适只觉全身的力气都顺着伤口流走,思维跟着麻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灼华感觉到他身子歪斜,忙拉过他的双手缠在自己腰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死死将他握住,生怕他掉下马去。
要疯要死是什么感觉,姜灼华这一刻大抵是体会到了。
文宣王的人再次上箭,可尚未来得及射出,姜灼华和叶适已经骑着马绕过了一座山头,不见了人影。
文宣王被姜灼华的匕首没柄而入,委实伤得不轻,比叶适的箭伤严重多了,此时他双唇发白,虚汗直冒,全身都开始颤抖。
属下顾不上再去追叶适,急着便要将文宣王送下山就医。
可尚未昏迷的文宣王,如何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忙对身边人费力的下令道:“派两个人,去追!去追!今天一定要杀了他!”一旦被他逃了,就再无机会。
说罢,力气脱尽的文宣王,再也撑不住了,陷入了昏迷。
有两个人忙奉命骑马去追,其余人则七手八脚地赶忙抬着文宣王往下山的路跑去。
叶适整个身子趴在姜灼华背上,头枕在她的后肩,马匹的颠簸,更是让他觉得难以承受,神思愈发昏沉,只觉眼皮越来越重。
姜灼华感觉到身后的叶适越来越重,知道他快撑不住了,她心下愈发的慌乱,怎么办?怎么办?不能再跑下去,颠簸只会让他的伤势加重。
姜灼华如此想着,忙四下看去,这时,她看到不远处,有一片极为茂密的灌木丛,若是人躲进去,基本能全全挡住。
姜灼华仿佛看到了希望,是生是死,只能赌这一把了。
念及此,她拉紧叶适的手臂,对他道:“你再坚持一下,不会有事的,你是天子,你不会有事。你再忍一忍,我们马上就到了。”
这时,姜灼华耳畔传来叶适断断续续的声音:“跑别管我。”
听到这四个字,姜灼华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但是眼下不是她软弱的时候,她强忍下泪水,腿重夹一下马肚子,朝那片灌木丛冲过去。
终于到了灌木旁,姜灼华勒住缰绳,自己先跳下马,然后接住了身子软倒下来的叶适。
叶适虽然瘦,但是个头高,体重也不轻,从马上倒在姜灼华怀里,委实砸得姜灼华险些摔倒在地,好在提前有心里准备,只是打了个趔趄,便将叶适稳稳地扶住。
姜灼华忙拉起叶适未受伤的手臂,抗在自己肩上,拖着他进了灌木丛。
茂密的灌木,其中还有带刺的荆棘,将两人的衣衫划破了好多处,姜灼华轻薄的纱衣,根本挡不住这些刺,不消片刻,胳膊上、腿上到处都是道道血痕。
好不容易进了灌木丛深处,刚好是个下坡,姜灼华费力地踩倒一片灌木,将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