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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儿,姜重锦手里的刻刀掉在了大理石桌面上,她站起身惊呼道:“怎么可能?”
元嘉看着她惊讶的模样,心里头愈发开心,说道:“是真的,不信可以去问你姐姐,她一直知道陛下的身份。若是假的,永熙帝夺位的这几日,为何我和陛下都不在府里。”
姜重锦伸手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脸颊,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说着,姜重锦不自主的转过身子去,元嘉见状,从椅子上起来,上前一把握住了姜重锦的手腕,紧紧扣在手里。
姜重锦身子不由一怔,脸颊飞上一片霞色。
但听元嘉道:“我择日就叫人来提亲,二小姐,你愿意、愿意嫁我吗?”他难得这么正经,说完这话,自己也是心跳如雷。
姜重锦的心,高高提起,悬在了嗓子眼,脸也愈发的红,答案已然明了,奈何姜重锦不好意思点头,只得万分羞愤的丢给元嘉三个字:“你好烦。”
口上说着烦,面上神色确实万分羞涩开心,说罢,她费力挣地脱元嘉的手,转身朝屋里跑去。
元嘉愣了片刻,有些迷糊,忙冲她背影大声喊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择吉日,我就来提亲!”
说话间,姜重锦已经跑没影了。
元嘉展颜一笑,随脚将脚下一颗石子踢进院中的花圃里,复又看了姜重锦的阁楼一眼,万分满足的走了。
元嘉回到宫里,叶适埋首在尚书房的桌案后,黎公公已换了大太监服侍,手持拂尘,守在叶适身边。
看着叶适这般辛苦,黎公公那叫一个心疼啊,但心里又清楚这是他身为皇帝该做的,不能劝他休息,只能时不时的给他泡一盏,具有舒解疲劳、明目功效的薄荷菊花茶。
黎公公自小照顾叶适,清楚他的脾性喜好,有黎公公在一旁伺候着,叶适也觉得轻松不少。
元嘉进来后,行礼复命:“回禀陛下,给姜小姐的书信,已经送到了。”
叶适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忙问:“她可有回信?”
元嘉据实以报:“姜小姐说您近日忙,她怕您太累,怕写信给您会叫您分心,所以没有写回信。”
叶适眸中闪过一丝失落,而后小声儿嘀咕道:“看到她的信,我才能不累啊。”
这一声儿低语,元嘉没有听见,但叶适身边的黎公公听到了。
叶适抬起头,复又看向元嘉,道:“下去吧,没你事儿了。”
元嘉躬身退了出去。
元嘉走后,叶适眼睛虽然落在面前的账目上,但是心神颇有些不宁,好半晌没有翻页。
而这一切,黎公公都瞧在眼里,他从乡下回来后,听过不少次傅叔怒骂姜小姐是红颜祸水,是妖女的话。
他虽然没见过姜小姐,但是他照顾了陛下这么多年,方才那般的喜色,当真是甚少瞧见,看来陛下是真的很喜欢姜小姐,她是个能让陛下感觉到快乐的人。
黎公公不喜叶适忙碌,亦不喜他整日苦大仇深,无论姜小姐是不是红颜祸水,只要能让陛下过得开心些,就是最好的人,他倒是愿意从中悄悄帮些忙。
念及此,黎公公暗暗记下了这桩事。
虽知姜灼华是关心他才没有回信,但是他更喜欢她不怕打扰自己,希望在任何她愿意的时候,都可以来找他,跟他说话。
叶适过了好半晌,才将注意力移回手里忙碌的事情上,接着翻查了起来。
姜灼华这边儿,到了傍晚时分,康定翁主府上,送来了一张请帖。翁主府的下人将请帖递到姜灼华手里,而后跟她说道:“姜小姐,明日长公主府上设宴,还请小姐勿忘,长公主很惦记您。”
姜灼华看着请帖,神色有些茫然,不解的问道:“不是小姥姥府上吗?长公主是怎么回事?”
那小厮笑笑道:“这些事情,明日小姐还是亲自问长公主吧,小的回去复命了。”
说罢,那小厮便告辞离去。
姜灼华怀着不解,去到了濯风堂。姜灼风和程佩玖,正在屋里吃饭,见姜灼华过来,便给她添了双碗筷,喊她坐下一起吃。
程佩玖招呼道:“我这儿的吃食没有你那边儿讲究,你将就着用些。”
姜灼华抿唇一笑:“都是一家人,嫂子别说这么见外的话。”
说罢,姜灼华坐下,边和哥哥嫂子一起吃饭,边不解的问道:“哥,小姥姥封了长公主,你知道吗?”
姜灼风点点头,同样面露不解:“知道,那堂上就听到了。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小姥姥会晋封?”
“知道不跟我说一声儿。”姜灼华随口编排一句,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小姥姥做主把叶适给自己买下来,他那边儿的人,应该厌极了她们才是,怎么会给小姥姥晋封?
程佩玖见俩人拧眉沉思,不由笑着说道:“你们兄妹俩别愁了,明日过去问问不就好了?来,先吃饭。”
俩人点点头,便听话的吃饭。
饭到一半,姜灼华边吃边跟姜灼风说道:“对了,这几日元嘉可能会来跟重锦提亲,给重锦的嫁妆,得着手准备起来了。”
姜灼风闻言一愣:“重锦和元嘉?这事儿怎么没听你提过?”
姜灼华斜了姜灼风一眼,编排道:“怎么做的哥哥?我还以为你知道呢?看也该看出来了啊。”
姜灼风无奈地挑挑眉,问道:“元嘉靠谱吗?我瞧着那小子毛毛躁躁的。”
姜灼华点点头:“元嘉性子跳脱了些,但是办事倒是从不含糊。和重锦挺合的,这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瞧着元嘉对重锦,是真心的喜欢。”
姜灼风想了片刻,而后应下,对程佩玖道:“好,那到时候就劳烦夫人,和壮壮一起准备一下重锦的嫁妆。我也不大懂这些,咱俩的婚事,还是壮壮操办的。”
程佩玖闻言,笑着说了姜灼风几句。
待一切商量妥当,晚饭基本也吃完了,姜灼华便跟哥哥嫂嫂告辞,回了耀华堂。
第二日一早,姜灼华兄妹一行人,一同前往康定长公主府。
来到后院,便见康定长公主早已等在后花园的水榭里,见他们到来,不由抿唇一笑,起身迎上前来。
姜灼华上前携了康定长公主的手,行礼后问道:“怎么回事?小姥姥怎就悄么声儿的成了长公主?”
康定长公主笑着引了几人在水榭的软垫上坐下,命婢女们上茶,方才回道:“这事儿说来话长。沈言沈大人,曾是我和二爷的故交,多年前,沈言前来我的府上,问我想不想给二爷报仇,我自然是想,便应了下来。”
但听康定长公主接着道:“前年年底,沈言再次来到我的府上,他跟我说,有个人回京了。他是先帝幺子,要想给二爷报仇,便是帮此人坐上皇位。中秋那晚,便是我带陛下进的宫。”
听闻到此,姜灼华和姜灼风这才恍然,说不定前世,也是小姥姥帮叶适进的宫。
康定长公主看向姜灼华,开口问道:“灼华,你知不知道,你府上那位男宠的真实身份?”
姜灼华点点头:“知道,我和哥哥都知道。”
康定长公主闻言失笑,不由摇头笑叹:“陛下果然对你是真心喜欢,连这等事都跟你讲实话。你可知道,我从未见过陛下,那晚他来到府上,看清样貌后,当真唬我一跳。”
程佩玖在一旁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由问道:“我怎么听不大懂?妹妹的那位男宠,真实身份是什么?”
姜灼风伸手握住程佩玖的手,笑着解释道:“壮壮的那位男宠,就是中秋夜夺位的永熙帝。”
程佩玖倒抽一口冷气,惊得捂住了心口,好半晌没回过神来,敢情、敢情她曾经在妹妹的耀华堂,和当今圣上吃了好几顿饭?
见程佩玖惊讶的模样,所有人都不由失笑,程佩玖见他们笑自己,这才不好意思的遮掩道:“难怪,之前就看妹妹那位男宠气度格外出众,原是当今圣上。”
姜灼华低眉笑笑,而后向康定长公主问道:“小姥姥,你中秋前喊我们来府上,是不是怕夺位失败,你再也回不来了?”
康定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叹气道:“是啊,我还写了一封与你们兄妹断绝关系的书信,就怕一旦出事,牵连你们,好在陛下夺位有惊无险,都过去了。”
说罢,康定长公主对姜灼风道:“上次来府上,拉着你们陪我,都没叫你们去转转。你带着佩玖和重锦,去府里走走吧,宴会还有几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