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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天又黑，司莫离缓缓归来，花雪月身形一闪将他拦住。
“大哥，大嫂她……一天都没出房间。”他说。
天色太暗，他看不清对方此刻的表情。
“……有吃饭吗？”司莫离淡淡问。
“……没有。”花雪月答。
凌轻烟站在卧房窗口前，窗户大开，正好可以完整地看见月亮。她仰着头，眸中仍是空洞，绝世的容颜上尽是落寞。
房门被人推开，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他。
“……吃点东西吧。”他在她背后说，口吻极其冷淡。
她仍是没有回头。
“莫离，”她说，“我想家了，想回家，回曦城。”
身后人静默了半晌，最后终是说道：“等这边的事处理完，我随你一起去。”
她背向他轻轻摇头。
“我想自己回去。”她说，“莫离，我们……解除婚约吧。”
身后人没有说话，没有一丝动静。
她缓缓接着说道：“我想过了，莫离，你值得一个更好的女子，你太优秀，我配不上你。对不起，因为我太不好，总是伤你的心，也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莫离，你把我……”她继续说，“……送回给太子，也没关系。”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
“你是我的，”他语气极其低沉说道，“除了我身边，你哪儿都不能去。”
她转身，对上他从未有过的暗沉目光。
“可是我……没办法去发那个誓，”她说，“我做不到，对不起。”
不是不知道她从没忘记过他……
“发不了，就不发。”他眸中尽是隐忍说道，“不管你想谁，谁想你，你只能是我的，只能待在我身边。”
她缓缓闭眼。如果这是唯一能为你做的……
“是……”她说，“我知道了。”
他上前将她拥住，然后抬起她的下巴，低头与她亲吻。她不配合，也不拒绝。最后他将她抱起，放到床上，俯身又压了上去。这次她没再挣扎，没再叫喊。
她任由他褪尽她的衣物，也褪尽他自己的衣物。她只是闭上眼睛，面无波澜，一动不动。
最后一步，他却停了下来。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说，然后侧身躺了下来，只是将她抱进怀中，再没做其他。
终究，还是不忍伤她一丝一毫。
她的眼泪却在听见那三个字后如清泉般汩汩涌出。然后他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夜的对不起。
唉，感情的事，最磨人。
次日一早，天气不错，适合开会。白冥教总坛警钟“嗡”地一响，还在梦里神游的众弟子们就纷纷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麻溜儿地爬了起来。
“开大会啦——开大会啦——”人们奔走相告。
不出半刻钟，所有人全部在练武场列队集合完毕。
一声衣响，白冥教长老伊人肩披白袍飞身而至，稳稳立于练武场最正前方的高台之上。
台下众人见状，立即齐齐振臂高呼口号——“白冥白冥！独霸武林！全是精英！教主最行！”
伊人一扬手，众人的呼声便即刻停止。
“诸位！”伊人高声朝台下说道，“近日我教将有恶贼来犯！打着寻宝的幌子，实则欲屠我全教！教主有令，不论神鬼邪魔，魑魅魍魉，犯我白冥者，一律誓必杀！”
“杀！杀！杀！”众人齐呼应喝。
“此次恶贼聚于武林四方，上有豪杰，下有草莽！凡我教徒必须以死相拼，齐心协力，共除恶党！”伊人继续高声道，“有谁不愿与我等同生共死，现在就站出来！本长老允他出山！”
众人屹立不动，高声齐呼：“教在人在！教亡人亡！生死与共！视死如归！”
“好！”伊人正色厉声说道，“全教听令！”
众人立即齐齐垂首半跪，动作利落，井然有序。
“即日起，我白冥教总坛，封山警戒，全员备战！”台上人继续厉色道，“非我教徒任何人不得接近荒山！方圆十里内，来神杀神，来鬼杀鬼！谁敢叛变，以教规处置！削首去脑，挫骨扬灰！”
第117章（）
宣罢，众人齐齐起身，再次振臂高呼：“白冥白冥！独霸武林！全是精英！教主最行！”
大会结束之后，伊人又回到了无涯殿。只见她独自坐于大殿之上，秀眉紧蹙，眸中尽是肃然。
似是思量了许久，她伸手探进怀中，拿出了一纸书信。看着上面陌生的字迹，她忍不住再次起了疑惑。
……通风报信之人，到底是谁，安的又是什么心？
寂心洞外竹林中，一位白衣公子半眯眼盯着手上的白纸黑字，唇角微扬，面色极其不屑。
嫖客云集，推杯换盏，轻罗粉黛，莺歌燕语。晌午时分，京城以东，裂牙城，怡春楼。
三楼某间厢房内，依稀传出几声男男女女的调笑。
“慕容兄，来来来，再饮一杯！”一位身边坐着两个青楼女子，穿着打扮十足富贵的年轻公子边说边拿起酒壶给对面的人斟酒。
“东方兄这么着急把本公子灌倒，莫不是有什么企图？”被劝酒的另一位年轻公子开口戏谑说道。
“慕容兄还真会说笑，”东方公子同样戏谑道，“你一个七尺大汉，我对你能有什么企图！”
对方朗声一笑。
“听说这次去京城，东方兄又俘获不少美人的心！”他口吻悠然道，“怎么也不见你带一位回来给我瞧瞧！”
“嗨，女人嘛，玩过也就罢了，带回家做什么！”东方公子说罢突然又一脸神秘道，“比起美人，这次在京城我可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
“噢？什么事，快说来听听！”对方似是饶有兴趣道。
东方公子立即上身前倾，把脸凑上前，神秘兮兮说道：“东疆定国公回京一事，慕容兄可有所听闻？”
对方点点头，答：“略有耳闻。”
东方公子咧嘴一笑，勾勾手指示意对方凑过来，然后向其附耳低声说道：“我亲眼看见，那定国公他……”
一番耳语罢，对方明显目露惊诧，脱口问：“当真？”
他盈盈一笑，得意似的点点头。
对方也跟着轻声一笑，说：“那你倒是舍得告诉我，怎么不回去告诉令尊？”
“告诉我爹？”东方公子立即摆出一副不屑神情道，“他那么能耐，不会自己去打听吗？再说，谁叫他眼里只有我大哥的，连我小妹他都看得比我重要！切，就不告诉他！”
对方略作无奈摇摇头，淡笑道：“你啊你……”
厢房内，又传出几声戏谑之笑。
就在这时，“呯”的一声响，房门被踹开，一个鹅黄衣少女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出现。
“好你个慕容百百，大白天躲在这里喝花酒，害老娘好找！”少女指着东方公子对面的人大声喝道。
慕容百百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跃就蹦上了桌，桌边众人立即齐齐后退。
“娘子，你听我解释！”他果断开口认怂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还不行吗？”
“什么娘子，娘你大爷！”少女怒道，“再乱叫，信不信我剪了你的命根子！”
一旁的东方公子仍是没搞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慕容兄，这位是……”他看向桌上的人口吻迟疑问道。
慕容百百蹲在桌上脱口便答：“敢这么泼辣对我，当然是我娘子啊！”
门口少女一听更怒了，指着对方的鼻子就叫道：“你才泼辣，你全家都泼辣！识相的赶紧给我滚下来，不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桌上人二话不说立即跳到地上，同时口中似是害怕道：“娘子太彪悍，惹不起惹不起！”
少女大步走上前，无视目瞪口呆的其余众人，抬手揪住慕容百百的耳朵就往门外走。
“有工夫在这儿找女人，怎么还不去给我找子虚！”她边揪着对方走下楼边继续骂骂咧咧道，“再敢有下次，不把你的腿打折老娘就不叫林莺莺！”
“是是是，本夫君再也不敢了，娘子快松手！”对方似是吃痛叫道，“子虚师弟的下落我已经打听到了，娘子你就饶了我吧！”
林莺莺闻言立即顿住脚步，转头惊喜问道：“真的？他在哪？你快说！”
“京城，他在京城！”慕容百百轻拍她的手背继续吃痛道，“快、快松手，耳朵都快断了！”
“京城，子虚跑京城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