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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汗王。”白衣郎君道。
秦嫣哪里能够想到,那在里面沐浴的是翟容。眼前这位已经沐浴完毕,在吹笛解闷的白衣郎君,正是纪倾玦。
她五年前虽然跟小纪一起破过星芒教,但是小纪当时受了伤,一直被崔二十七郎背着,并不曾说上话。
更过分的是,翟容一直按着她的头,不许她看小纪。就因为她在夕照城头上说过一句“小纪长着一张让女人一见钟情的脸”,翟容那个醋吃得飞起。慑于他的小心眼,秦嫣当时也一直很乖,不看小纪,只缩在翟容身边。
后来,小纪伤势好了一些,扮演蒙凤阁进入星光圣地之后,整个人都处在蒙凤阁那种妖里妖气的娘娘腔状态,他自己本人的性情和风度,秦嫣反而都是模糊的。
鹿荻也不敢在这里多留,毕竟这两个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鹿荻道:“既然两位正在洗沐,那我和我家妹子就先行告退了。”
话毕,她带着秦嫣,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离开了罗什瀑布。
走远了一段距离,鹿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秦嫣听出了她笑声中的隐晦味道:“你笑什么?”
“里面那个男人的肩背太好看了,哈哈哈哈!”
“鹿荻”秦嫣对她简直无语,小时候那股子劲儿,又露出狐狸尾巴了。想起小时候她对翟容的纠缠劲儿,不由恶向胆边生:“要是人家娘子发现你觊觎自己夫君的身体,肯定会将你大卸八块的!”
第145章 盯上()
罗什瀑布下;翟容从水中立起来,以绫布擦干身子,一件件将自己的衣衫、软甲都穿起来:“小纪;这两天我们且留在时罗漫山上。”
“你想帮处月部落?”
翟容摇头道:“处月部落从上一任汗王起就不思进取;不知蓄养部落实力。空有金娑草场,落得如今的田地。这一任的汗王”翟容想起少年时与步陆孤鹿荻的相遇;“这一任汗王似乎也不怎么样,唯知靠着父辈长者的情分;求着庇护。这种部落并无帮助的价值。”
纪倾玦道:“那你留在此处做什么?”
翟容的手指缓缓扣着腰间的一枚水晶搭扣;牦牛皮的腰封;束紧腰身:“你不觉得,步陆孤鹿荻身边的那名胡女,还有她背后的那几个男人;挺有些意思吗?”
小纪道:“听说,她是波斯公主。”
“波斯公主?”翟容看看西方,眉宇间有些无奈,这是太过遥远的地方;难以去求证。这位公主为何会突然投靠处月部?这可完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小纪道:“他们几个还在浦类海,吓走了葛萨部落。”他说,“依照我们先前的情报;如果不是这几个波斯人从中作梗,处月部落已经要被灭族了。”
“那不过是出其不意,令葛萨部落吃了一点小亏。”翟容从水池边拿起自己的面甲,“嗒”的一声轻响扣住自己的面容;“我很想看看,这些波斯人为何要呆在一个数月之内就会灭族的部落里。”他问小纪:“小纪,方才你站得近,可看得出那女子是否波斯人?”他说,“这公主,我在木那塔镇见过她,难道,那时候她就与处月汗王有情意了?”
“眼眸的蓝色十分纯正,应当是波斯王族的血统。”小纪道。
翟容隔着面具笑道:“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意思?鹿荻汗王不依靠高昌,让我白白送了他们一个玉簪。难道是因为攀上了波斯人的‘高枝’?”
小纪道:“你又在挖苦别人。波斯人自己都是亡国之民,谈得上什么高枝?”
“我们去看看,这几个波斯人到底是不是高枝?”翟容拉转马头,“他们处月部只有几百精壮了,这一回能保住性命,我算他们有本事。”他偏腿骑上骏马:“我记得,时罗漫山三个部落这几天会有个宴会。我想,处罗部和葛萨部,多半会将这一次做成鹿荻的‘鸿门宴’。”
小纪也骑上马背,与他并辔,口中说:“双方都撕破脸皮到这一步了,布陆孤鹿荻怎么可能去?”
“他肯定得去,”翟容说,“时罗漫山的三部王姓在统叶护可汗时,关系还是不错的。泥孰王时期,也是有不少念旧的部族长老在维系部落联盟。鹿荻只有去,才有机会获得这些长老的支持。否则,她真打算跟他们打?拿什么打?”
小纪皱眉道:“哪怕我们全部铲除了巨尊尼,这里也是纷争不绝啊。”
翟容道:“这就是西图桑帝国无法管理西域的原因,他们自己内部倾轧太多了。”他见小纪提起了巨尊尼道,“小纪,你看,你是不是不要再参与我们的事务了?师妹过几个月就要过门了,我说过,有妇之夫就不要冒险。召哥都被我赶回去了。”他说的师妹是师父杜先的闺女。师父老来得此女,视若掌上明珠。翟容这种臭脾气的男人,师父是万万舍不得将女儿托付的。小纪本来身为南疆亡国世子,也不算身份很好。不过星芒之战后,他假扮蒙凤阁,居功甚伟,圣上恩宠不断,改日可能要封他高位。小纪温柔肯吃亏,自然是杜老怪最合适的东床人选了。
当年翟容说让纪倾玦给施摇光施用“美男计”,纯粹是逗若若玩的。根本就没这回事。
小纪说:“这不还没办事吗?”
“那,等到了婚期你就回去。”翟容也知道他放心不下自己,一夹马腹向着前方而去。纪倾玦也快马跟上。
葛萨汗王心情很好,今日的时罗漫海会宴,堪称是处月汗王步陆孤鹿荻的“斩头宴”。
因三个王部父辈们的坚持,五十年来,这个三盟会宴从来不曾停止过。
直到去年,步陆孤鹿荻还在这个宴会上,得到了三个部落最受敬重的大长老耶参关照,让他们处月部落苟延残喘了一年。去年冬天,耶参大长老过世,葬在万花谷中。迂腐老人一过世,葛萨汗王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
葛萨汗王准备先与处罗部落联手,吞并最弱小的处月部落,吃下金娑草场。然后再看看西图桑王庭那边大可汗的动向,如果没有任何反应,他再吃下处罗部落。
圆月从时罗漫海子边慢慢升起来,将一片碎银般的月光洒满了湖面。
十几个挂着白牦牛皮,装饰着红色璎珞的图桑毡包房在海子边整齐排列,十来张宽大的波斯羊毛毯上,隐约闪烁着金丝银线的光华。身着盛装的图桑婢侍端着从中原进来的陶瓷餐具,上面放着红亮喷香的烤乳彘,金粟奶叠、鹿脯等大漠里图桑贵族喜爱的食物。又在琉璃酒盅里倒满高昌葡萄酒。
葛萨汗王坐在主位,身边四张波斯毯席位上,是他的两名王子,和三位执掌兵权的苏尼。处罗汗王也有两位臣下陪宴,唯有处月汗王步陆孤鹿荻只是孤零零的一张案桌。作为连一支像样军队都没有的弱小部落,设了达干、苏尼这样的职位都是形同虚设的。
步陆孤鹿荻坐在胡案前,去年,她还有耶参大长老顾念父王旧情,为她和部落说话主持公道,今年已经是孤家寡人了。不过她反而没有去年那样惴惴不安地心情,心态非常坦然。
图桑舞女跳着来自西域各国融汇而成的胡舞,银铃荡转,彩带飘动。
葛萨汗王道:“处月汗王,觉得本王今日承办的这个时罗漫海宴如何?”
鹿荻答道:“葛萨汗王准备的很是精心。”
“花了不少钱帛木蘖啊。”葛萨汗王对处罗汗王道:“是不是?”
处罗汗王眼窝深陷,颔下卷曲焦黄的羊须。看起来没有葛萨汗王威猛强横,透着一份狡诈。他势力不如葛萨汗王,假意逢迎葛萨汗王。
同为图桑人,彼此也没有太多遮掩。葛萨汗王看着步陆孤鹿荻冷笑道:“处月汗王今日单刀赴宴,还是很有胆量的。”
步陆孤鹿荻道:“时罗漫海盟誓不敢背弃,否则恐招致天神厌弃。”
“天神只助图桑王族中最强大的人。”葛萨部落饮完骨杯中的烈酒,一掌拍在朱案上:“来人,给我将步陆孤鹿荻拿下!”
“是!”一队葛萨士兵带刀走向步陆孤鹿荻。
步陆孤鹿荻道:“你要宣战?”前一阵子,虽然双方打来打去,那葛萨部还是基本找了点像样的理由。什么处月部人慢待了葛萨部的客人,什么金娑草场东面地块有纷争。如今他在三部会盟的宴席上宣战,可谓是一点遮羞布都不要了。
与此同时,数丈开外,秦嫣爬上了一座毡包房顶。
远远看到,四周刀箭交加,鹿荻危在旦夕。
秦嫣将手中的弓箭张开,箭头对准了葛萨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