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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先生的中年文士名为严君泽,他看着白小璃,皱了皱八字眉。
这样的事情,以前望海宴结束的时候就会出现,并非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严君泽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尽量使语气变得平和:“书院已经不招人了,白姑娘三年后再来吧。”
白小璃知道对方误会自己了,她之所以显得不安,是担心一旦那枚棋子拿出来,会造成太大的动静。
她轻咬薄唇,说道:“我有东西想要交给您,不知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严君泽那八字眉皱的更紧,仔细的审视着白小璃,最后说道:“在这里交给我便好了。”
白小璃有些犹豫。
玉夕颜嘴角的嘲弄更甚了几分。
不少书院弟子摇了摇头,倒不是不耐烦,只是觉得同情与怜悯。
他们都知道入书院有多不易,也能够体会落选后那种痛苦无助的滋味,如果换作他们,也不愿轻易放弃,修行这种事情,便是一步慢步步慢,今年入不了书院,三年后就算没有蜇龙潮,也好不到哪里去。
严君泽看着白小璃,说道:“白姑娘,这里没有外人,直接交给我便好。”
白小璃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伸出手,摊开掌心。
露出一颗玲珑精致的白色棋子。
两百年来的第六颗玲珑棋子。
“那,那不是”
“怎么可能。”
全场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玉夕颜嘴边的笑意僵住了,旋即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几个女学生震惊得掩住檀口,生怕不小心失声叫出来一般。
“这”
严君泽那略显单薄的身子微微一震,内心犹如翻江倒海。
他慎重的接过那颗棋子。
从他颤抖的袖袍就可以看出他此时内心的震惊。
半晌后,严君泽望向白小璃的神色已经截然不同,极为复杂,既有不解又有尊敬。
毕竟这是那位李太卿的棋子。
前面得到玲珑棋子的五个人,一位是梁云王朝帝师,一位拜为书画两半圣,余下三位都是书院大才,人中龙凤。
如今李太卿再落一子。
便是这个看起来并不非常出色的花魁。
那位大人从来不会看走眼,如此看来,是他们都看走眼了。
他举起右手,示意请。
“白姑娘,从现在开始,你便是书院的学生了。”
往前走,便是朱轮华毂。
然而,对于那个看似纨绔放浪实则世事洞明的少年而言,却不仅意味着彻底失去了一次脱出樊笼的机会,还意味着要因此与那位来自大周的郡主彻底对立。
他什么都明白,可什么都没说。
白小璃不知为何一下红了眼眶,泪水沾湿了眼帘,她轻咬着薄唇,喃喃说道:“谢谢。”
曲径通幽处,就在苏卓与李太卿两次见面的地方。
李太卿微闭眸子,席地而坐,面前一檀几,几上纵横十九道。
此局只要在中腹再落一子,便可以令局势瞬间豁然开朗。
李太卿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他抬起手,终于落子。
这一子落在了东南角,使得这一盘棋变得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第22章 弃子求胜()
陈玄明看着几上的棋盘,思虑良久,最后执子落在中腹。
啪。
玉子落纹枰,好清脆的一声。
国师赵纪怔了一下,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
他看上去约莫刚过而立,仪表堂堂,髭鬓浓密而威严,拥有常人难及的气度。
他身着皇袍,江山就在脚下。
尽管不少人认为他的治国之能远不及那位长公主,更有甚者,认为他这个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不过这并非意味着陈玄明是个庸碌的皇帝。
赵纪称赞道:“陛下这一步,当真好气魄。”
陈玄明笑呵呵道:“给朕灌迷魂汤呢?”
赵纪笑着摇摇头,望向黑白纵横的棋盘,说道:“西南角的局势错综复杂,微臣正想着陛下会如何应对,不曾想陛下干脆坐视不管,直接脱先落子中腹。”
陈玄明看着他,问道:“国师以为如何?”
赵纪知道他话外有话,指的怕不止是这三尺纹枰上的成败得失,还有他脚下这九野之疆的纵横捭阖,于是缓声说道:“陛下这一步,弃子求胜,是好棋但也是险棋。”
陈玄明微笑说道:“险中求胜,有何不可?”
他平静看着面前这位修为与才学皆深不可测的永徽国师。
赵纪垂首敛眉,轻声道:“陛下有此魄力,微臣佩服,这盘棋是微臣输了。”
陈玄明看他半晌,才道:“国师先下去吧,朕想要独自清静会儿。”
赵纪起身,敛衽施礼,这才告辞离开。
陈玄明独坐深宫,缓缓闭上眸子。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当年的,眼前的。
陈紫凝。
想到最多的,还是这位前朝长公主。
陈紫凝是当时永徽王朝的第一美人,尽管未有善终,可也是永徽王朝千年以来唯一一个以军礼国葬的女子,一生传奇无数。她在世之时,世人便常常拿她与陈玄明作比较,如今她已死了十七年,这个名字,仍旧像是一座重岳压在陈玄明的肩头,让陈玄明直不起腰。世人只看到她的倾世风姿,以及要男人不要江山的痴情荒唐,却没有想到,正是因为陈紫凝,才会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让他去接手。
内忧外患,满朝风雨。
一切皆由情起。
上清宫之所以与如今的皇室产生嫌隙,追根溯源,便在当年的一纸婚书。
那时候老皇帝亲自开的口,要与上清宫联姻,正好玉京殿殿主张敬尘之子张牧对长公主倾慕无比,随后一拍即合,陈紫凝与张牧便定下婚约,白纸黑字。尽管长公主风华绝世,可老皇帝的心里面,最喜欢的还是自己的儿子陈玄明,此番联姻,既可以拉拢天下三大圣地之一的上清宫,也可以将朝内某些蠢蠢欲动的人压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此一来,正好顺势将陈玄明推上帝位。
只不过,哪怕没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老皇帝的这一手仍旧称不上好棋。
因为他低估了张敬尘与张牧这对父子,也低估了陈紫凝。
陈紫凝对张牧却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当时也并没有同意这一场联姻。
张敬尘为了让陈紫凝倾心于他的独子张牧,握筹布画,步步为营,想要凭己之手,亲自将这位长公主扶上帝位,当那惊绝千古的女帝,倘若事成,这必定会是天底下最为奢侈的聘礼。
陈紫凝起初并不知道玉京殿殿主张敬尘已经为了这一场联姻开始谋划天下,由于婚约的事情,她感到心烦意乱,干脆出宫散心。
正是这一次出宫远行,让陈紫凝遇到了那个让她一见钟情、不惜飞蛾扑火的男人。
昊山剑宗那一代年轻弟子的第一人,苏玦,亦是剑宗千年以来最年轻的无一境修士。
只是半年的时间,两人便已经情深意浓。
这时候张敬尘也已经将手底下的大棋下至收官,正在准备将整个永徽王朝拱手交给陈紫凝的时候,却发现陈紫凝之心,已经全然给了苏玦,没有留给他的独子张牧任何余地。张敬尘不肯放弃,以江山帝位威逼利诱。陈紫凝却不为所动,罔顾朝堂反对,甚至与苏玦私定终身,珠胎暗结。张牧听说陈紫凝的决绝之后,急火攻心,硬生生将自己逼出一口鲜血。
事已至此,永徽王朝也只能将婚约解除。
三千年以来,上清宫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档子事,尤其是当时的玉京殿主张敬尘,其心情可想而知。
正因为这件事,永徽的皇室与上清宫产生了嫌隙,其中以玉京殿一脉尤甚。
十七年后,玉京殿殿主张敬尘在上清宫中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于当初那个倾慕陈紫凝而不得的张牧,也已是瑶真境的高手。二代弟子之中,数张牧最有威望,放眼上清宫,唯有那位太常殿的小师叔商清璇能够与之平分秋色。只不过商清璇委实过于年轻,加上脾性清傲,在上清宫里的人脉远不如张牧。
这个时候,玉京殿一脉,香火俨然一片鼎盛之势,加之掌门常年闭关,太常殿一脉也人烟稀薄,所以很多时候,上清宫里的事都是由张敬尘决断。
很多年前便听闻上清宫掌门方云子将要超脱破妄,达到传说的那个境界。如果传闻为真,那么过不了多久,张敬尘从师兄方云子手中接过掌门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