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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莲上前半步，看着这个好似满脸都写上了“反派”二字的长乐侯，说道：“你就是苏卓？”
你就是苏卓？
您就是长乐侯？
这样的问话，其中包含的意思都大同小异，从崇州到陵江，再到现在的笙月山，苏卓已经听过太多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一样是这几个字，让这位大周王朝的郡主问出来，却又有不一样的味道。
也许是因为徐凤莲的目光。
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锋利。
只不过这次更加刺眼，直刺得人眼睛发酸发涩。
苏卓明白，这是徐凤莲的剑意。
不过与他所知不一样的是，徐凤莲的剑意，不仅起于道心，还起自周身上下，四肢百脉，最后汇于双目。
这个女子非常不一般。
站在身侧的张行远见势不对，暗中运转真元。
苏卓微垂眼帘，后退半步，拱了拱手道：“正是在下。”
徐凤莲目光似有收敛，淡淡一笑，道：“久闻长乐侯大名，如今一看，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苏卓不温不火道：“郡主过奖了。”
徐凤莲望了一眼白小璃，笑靥嫣然道：“看样子长乐侯与白姑娘早便相识了。”
白小璃看出了气氛不对，猜测以徐凤莲的性子，应是将苏卓当成了爱慕自己的膏粱纨绔，便道：“两年前我与长乐侯在陵江的红袖招见了一面，我听闻长乐侯以画道闻名，寻思着自己也是一方名魁，便请长乐侯为我画了一幅画。”
徐凤莲点了点头，她望了一眼天色，轻声道：“望海宴第一天只是游山而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白姑娘，关于我与你说的，还望你再考虑考虑，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为你撰写举荐信，告辞。”
说完这句话，她便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
苏卓望着她曼妙却不失英气的背影，目光有些凝重。
徐凤莲后来不再咄咄逼人，甚至还有几分风轻云淡，这让他更感觉到了危险。
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先前他便感觉徐凤莲不对劲，如今一番相处下来，这样的感觉更加明显，只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小璃微微松了一口气，拍着那至少是无一境巅峰的胸脯，道：“差点以为你们会在这里打起来。”
苏卓哑然失笑，“徐凤莲是大周王朝的郡主，我是永徽王朝的长乐侯，就算真要打，也不是在这里。”
白小璃也笑了，道：“也对，是我多虑了。”
苏卓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半晌后才缓缓睁开，“她准备让你去洛河学宫？”
“不错。”
这位陵江名魁似是想起了什么，狡黠一笑，“长乐侯该不会舍不得我去吧？”
苏卓认真的说道：“你最好别去。”
白小璃怔了一下，眨着眼打量苏卓俊美的面庞，直到察觉自己的一颗芳心莫名跳跃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自觉两颊微烫，轻捋鬓边青丝，若无其事的说道：“那徐凤莲的事迹我亦有所耳闻，我不会轻易答应去大周王朝洛河学宫的。”
苏卓点了点头。
他知道白小璃该是会错意了，不过并不准备多说什么。
因为他觉得还真不好给白小璃解释徐凤莲的不妥之处。
不过白小璃的回答也算让他满意，这就足够了。
张行远还望着远去的徐凤莲。
尽管刚才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可出身道宫的他，却已经体会到同为灵桥境的徐凤莲极为厉害。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忽然看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苏卓，他有些不敢确定的皱起了眉头。
许箐芜正在一剑台上精致的楼阁中候着，看到徐凤莲回来，那远山般的黛眉微微一挑，好奇道：“那位陵江的花魁呢？”
徐凤莲坐了下来，柔媚的许家小姐便自觉往她怀里靠过来，两具娇艳的身子就交缠在一起。徐凤莲顺势搂住那盈盈可握的紧致细腰，贴近许箐芜香软的身子，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幽香。
许箐芜最初的时候还不适应，不过跟了徐凤莲也有大半年的功夫，逐渐摸清楚了这位号称要当大周王朝第一个女子藩王的郡主是何脾性，如今配合起来倒是自然得很。
正如徐凤莲所说的那样，她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这一点不仅表现在封王争权之上，还表现在对女子的占有欲望上。
她很霸道，见到喜欢的会想尽办法得到。
但有时候她也很温柔。
徐凤莲略显平淡的话语打断了许箐芜的遐思，“她正与永徽王朝的长乐侯一起。”
许箐芜有些惊讶，以徐凤莲的性子，她看上的猎物，又岂有拱手让人的道理？更何况还是那个名声不太好的长乐侯苏卓，她神色微动，“你打算把那位花魁拱手让给长乐侯？”
徐凤莲默不作声，半晌后忽然笑了，轻声道：“世人都觉得那长乐侯是个软柿子，怎知道是个会隐忍的狠角色。”
许箐芜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不过，徐凤莲的下一句让她更找不着调。
“不过没关系，我觉得他应该活不过三章了。”
第11章 回首破妄（）
正如徐凤莲所说，望海宴第一天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凡人散修可以选择在这一天放松心境，也可以选择游览一番笙月山，没准儿还可以在望海宴正式开始之前，得遇自己的仙缘。
苏卓与白小璃分别后，寻思着天色尚早，又在山上兜兜转转了两圈，这才收心，打道回府。
张行远坐在椅子上，喝着小酒，一面望着回来后便挥毫落笔的苏卓。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想，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卓的每一次落笔起笔。
墨水在纸上晕开，逐渐凝滞，然后成锋。
再仔细看，他发现了更多。
苏卓的每次落笔都很随意，鲜有计较笔画之间的得失，书法大家所谓的行云流水，并非完全如他这般。
虽说张行远自己不通书法但好歹也看过书法大家是如何落笔的，要如何写，怎么写，起承转合间如何衔接，做好这些，才能一气呵成，称之行云流水。至于苏卓，则更像是毫无目的地落笔，有的连他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是误笔，可墨水却好似会自行游走一般，天然成字。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似乎还隐隐还有无中生有的墨水，恰到好处的形成笔画。
张行远看得有点呆了。
直到黄酒浇在自己的身上，这才恍惚回过神来。
张行远忽然觉得，这位为世人所看不起的少侯爷，是真正怀有大才之人，也许他拥有独特的修行法门。
若非如此，苏卓又如何一夜入如念？
看似在练习书法，实则是修炼？
如此想着，他觉得苏卓画那些个美人画，很可能也有其背后的深意。
难道说这位少侯爷看起来好像每天都无所事事，但实际上另有玄机？
对于那天的一番话，他又生出了几分悔意。
苏卓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望着墨水未干的宣纸，出神一会儿，又微微摇头。
他觉得自己在短时间里，应是无法在书法上有什么比较大的突破。
以后要杀时间的话，可能要换个法子了。
苏卓正如此想着，忽然皱了皱眉头，搁下笔道：“张兄，我出去一趟，你不必跟随。”
张行远有些诧异，不知道这个时间苏卓准备出去做什么，如今笙月山正是鱼龙混杂的时候，他不由有些担心。不过听苏卓这句话说的十分郑重，他犹豫了一下，便也没反对。
自从苏卓突破到如念境后，他也开始逐渐认可这位少侯爷。
此时正值傍晚，斜晖已尽，笙月山上的阁楼开始点起一盏盏灯火。
一剑台周围除了错落有致的亭榭阁楼之外，还有大片密林。
曲径通幽处。
苏卓走到密林深处，却发现除了满眼的盎然绿意，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忽然回首。
一道负手而立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苏卓的身后。
他看起来有些年轻，目光却有些沧桑。
苏卓刚开始猜测此人应该是知神境的修士。
看到他之后，才知道自己错了。
他是破妄。
第二天，望海宴的正戏算是开始了。
凡人和散修会在这一天展示自己的天赋或者资质，到场的各个王朝宗门也会亲自查验。
之后，便是琴棋书画四艺之争。
尽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