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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她的保姆,不必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伟彬将他的话原封不动地掷回给他。
唐易凡眯起眼,满腔的怒火几乎就要烧起来。
看他这等骇人的模样,伟彬只好陪笑脸了。“我想我还是上楼陪筠筠好了没有我的陪伴,只伯她会孤枕难眠。”
伟彬是存心要吊易凡胃口。
不料,唐易凡不怒反笑——平日的唐易凡可是不怒也不笑,今天他却又怒又笑,是不是世界末日就要来到?
“既然小薰说了去处,大哥和筠筠也不担心,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才对。”
他想,他可以睡个好觉了。
“谁说的——小薰跟一位姓杜的女孩,听说是你事务所里的同事,一块儿夜游台北市。”伟彬故意顿了顿,接道:“顺便去什么MTV、KTV、PUB的,点之时下年轻人流行的玩艺儿都逃脱不了。你这小情人似乎是从太空来的,听她的口气像是刘姥姥要逛大观园!唱!我忘了提醒你,台北治安每况愈下,尤其深夜在外,又是弱女子,加上小嚣首次参观这个大染缸,少不得好奇,那些KTV什么的,龙蛇杂处,多是三教九流之辈,让人格汕是不要紧,就是怕有人故意要欺负了。”唐伟彬冷不防一击掌。“我想起来了,她们还说要去华西街,对!没错!是华西街,我猜这位刘姥姥可能不知道华西衔的暗巷是不能随意进去的吧?”他随意胡诌。
唐易凡的脸一阵白一阵青,一颗心倏地沉到谷底,再怎么样也提不起精神来了。
“该死!”唐易凡暗骂道,紧缩的喉咙根本吐不出一个连串的句子。
不待分说,甚至连外套也忘了,唐易凡拿起车钥匙便朝门外急步走去。
“易凡,台北市小是小,但是要找个人也不怎么容易,而且这么晚了,你上哪里去找?再说,你不是刚刚才发表过严重声明,不爱这女孩了吗?”
“我不爱她,我不会爱上她,我不可能会爱上她……”
他咆哮道,奋力打开门。“我配不上她——”
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便从楼梯间直扑到他的身上,并勾住他的颈项,大哭了起来。
“小薰?”
唐易凡惊愕地瞪着怀里的小人儿,既没排斥她,也没有严厉斥责,甚至紧绷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他只是安慰地轻拍着她的背。
“不可能爱上?”伟彬半促狭的低语,然后摇摇头,悄悄离开,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他们俩。
第八章
“好了,不要哭了!”
哄人,唐易凡可是头一遭,至于怎么个哄法,他可是一窍不通,只好急中生智,说一些无意义的安慰字眼。
“唐二哥……”
梨花带泪的小薰仰起头来瞪他一眼,泪珠儿立刻又扑蔌蔌地滑落下来。
唐易凡慌了,他天不怕、地不伯,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
“不要哭!”
“我没有办法控制嘛!”
她的眼泪像是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不要哭!”唐易凡加重语气。
“你只会说这句!我偏要哭,你能拿我怎么办?”她边哭边耍性子。“你是怕我弄脏了你的衣服,是不是?大不了,我不在你面前哭就是了。”’
唐易凡板起脸孔。
“我不喜欢你哭!”
他的眉头几乎是皱在一块儿了。
易凡的话才说完,小薰的眼泪立刻止住,充满期盼的小脸也抹上一丝光彩,几乎要照亮了整个世界。
“唐二哥,你当真不喜欢我哭?”她好开心地问,脸蛋上还挂着两串泪痕。
“我不要你哭!”
“你说不哭,我就不哭!”
小薰用手背抹去眼泪,破涕为笑了起来。
但唐易凡却一脸惊愕——
他震惊地瞪着她,发颤的手指轻触她那仍然湿润的脸蛋。
她的脸蛋上头有些泥,有些污点,还有些暗红色的血块。
“这是什么?”他低声问,失神地盯着自己指尖上的血色,
小黄狐疑地循着他的眼光看去,还来不及解释原由,她便被他抓在手掌心。
“该死!”他喃喃咒骂。“你跌倒了?”他看到数道沾满泥血的肮脏伤痕划过她向来柔软细嫩的掌心。
“是啊!不止……”唐易凡不提起,她还真忘了。本想加油添醋地哭诉一番,可是她没想到才搭上两句,就让他给一路拖到客厅。
接下来小薰便像尊佛像被妥妥当当地安置在沙发上。
她又想开口接续上文,但一转眼,他又不见人影了。
她幽幽叹息,就算唐易凡是根木头,她也绝对要力争到底,只要不是朽木,迟早会让她赢得他的心,起码从他今晚的焦急,就可看出他也喜欢自己,光凭这点,她就心满意足了。
冥想的当时,唐易凡又回到她面前,这回他身边多了个药箱。
“唐二哥!”小薰惊喜地叫道。
“不要动!”
唐易凡命令。
小薰露出甜蜜的笑意,乖巧地伸出掌心,任他小心清理伤口,这期间,她满足的眼神像是刚被喂饱的猫咪。
“疼吗?”
唐易凡蹙起眉,观察那细小的伤痕。
“就凭这些伤口,应该不会流出这么多血来才是……”
“伤口不在这里嘛!”
小薰含笑地凝望着他担忧的面容。
“什么?”“他借着昏黄的灯光上下打量她全身,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就让他魂飞魄散,一张脸倏地惨白起来,她的右小腿上有一道伤口,虽说大部分的血已经干涸,但延着膝盖附近的伤口仍沁着血丝。
“唐二哥,你怎么啦?”
小薰既心疼又不解地摸摸唐易凡的脸颊,看他似无反应、也不抗拒,干脆趁机多摸几下,免得他一个回神,又对她不理不睬。
“这伤——这伤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试了好几次,粗哑的声音总算吐出成串的句子。
“她低头一看,哎呀!就是这个先前令她哭得死去活来的伤口,现在她却忘得一干二净,只因为那刺骨的疼痛已暂时被唐易凡的关切给取代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又让她隐约感到疼痛起来。
她苦着一张脸,
“都怪你啦。”
“怪我?”
“不怪你,怪谁?要是你答应与我共度烛光晚餐,说什么我也不会跟杜欣去玩……”
“让人欺负了?”
他停下手边的工作,怒道。
“让你给欺负了啦!”
她吹胡子瞪眼、随即又缩了缩肩,原来她是被小腿上的双氧水给刺激得龇牙咧嘴,好不疼痛。
“疼吗?”
“疼死了!”
他紧抿着唇。
“该死,伤口必须缝合,我们必须去找医生。”
他的喉咙紧缩。
“你太夸张了啦!这只是个小伤口而已;是我回来的时候,在大马路口跌倒的,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顿了顿,咬住下层,拼命让当时的无助、惊恐、疼痛的心情回到脸蛋上;虽然是难上加难——因为有谁能在达到喜悦最颠峰的当时。让自己毫不犹豫地朝地狱纵身一跳呢?但她——温念薰还是做到了。红红的眼眶、欲哭无泪的表倩像是死了亲爹亲娘,除了那嘴角忍不住想笑地扬了扬,大体而言,她还算装得有模有样。
“大概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倒楣吧。”
她吸吸鼻子、暗暗笑道:
“我一心一意只想赶着回来路你道晚安,却没想到我会跌个狗吃屎,竟被一根生了锈的钉子刺进我的腿里,我挤命地想抹去血迹,但没想到愈抹愈多,当时我都快吓死了——”
说到激动处,她干脆自动投入他的怀抱;那嘴角放肆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
此时,唐易凡的脸色除了像白纸般惨白外,还有一层铁青的色彩,若隐若现出现在他严肃的脸庞;要不是他眼底透露着关切与怜惜,她还以为他要狠狠抽她一顿,他的脸色实在太难看极了!
不是她存心要他难过得死去活来,其实看他这样,她也会很心疼的,只是像他这种超级木头人,要是不好好把握这个刺激他的机会,那要等待何年呢?
“至少,你必须打针,以防破伤风。”
他沉声道。
“其实,我说了也不怕你笑:从小到大。我最怕打针了;我宁可吃苦死人的药,我也不愿打针。”
“至少去看个医生!”
他只好退一步。对待伤者,最需要的就是温柔和体贴。
“我不要。”小薰满足地暗笑在心里。“只要你抱着我,我就不痛啦!”
“小薰。”
“我可是认真的。你要是不让我抱,就干脆不要替我清理伤口,其实怪来怪去都怪你,只要你愿意跟我吃一顿饭,说什么我也不会摔伤回来,对,你要负责。”
“我要负责?”
“是啊,其实PUB一点也不好玩,还有那个什么华西街杀蛇——天知道,我看了差点没当场吐出来!现在想想,原来我还是当个温柔婉约的女孩好;这种女孩最配你了。唐二哥,你干脆马上娶我好了,我保证我绝不多嘴多舌,我绝对会做个忠心的黄脸婆;当然啦!我的厨艺是不怎么高明,可是集我所有的优点应该是可以掩盖这个缺点——比如说我可以吃苦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