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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走。”
三个人穿过小街,进入一间咖啡馆。和水烟馆相同,开罗街头遍布咖啡店。看到刘洋一身是血,负责接待的侍者居然不以为意。
咖啡送了上来。苏朗盯着袅袅的热气,沉默不语。蒙信看着他,问:“你在勘探队的朋友是谁?”
“叶若彤。”苏朗面无表情地回答。
“果然”蒙信了然地点点头,说,“她是预言师。说句犯忌讳的话,就算整个勘探队都死了,她也一定是活到最后的那个。”
“你知道不是这样。”苏朗抬起头。
确实不是这样。蒙信在心底叹息。在选民行会的历史上,鲜有预言师活到最后的记录。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心态。几乎所有预言师都在时间的长河中前后瞻顾,超脱于生死。为了寻求最大化的可能,他们绝不惮牺牲自我。
“叶若彤是怎样一个人?”刘洋好奇地问。
她是怎样一个人呢?苏朗怔怔的,思绪被拉入记忆的深处,回到了两年前。
'第二章斯芬克斯'
两年前,苏朗还是潮东市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毕业生。与常人稍有不同的是,他有一个在魔术界享有盛名的老师——被誉为“舞台上的皇帝”的陈墨古。如果这么下去,苏朗或许会在魔术界崭露头角,成为一个新锐魔术师。然后,他会随着老师一起巡演,一起在电视上露露面,混个脸熟,成为“皇帝”的接班人。
但没有如果。陈墨古死于一场谋杀,苏朗被卷了进去,生活变得混乱,命运轨迹错综复杂,如同一张越缠越紧的罗网。直到一天,苏朗生命最灰暗的时刻,一个邻家少女般的清秀女孩儿出现在他面前,很认真地问:“你五岁之前,发生过什么?”
发生过什么?
苏朗不想回答,他答不出。他想转身离开,但这个问题犹如命运之网最后一下收紧的绳索,将他彻底捆绑。
发生过什么?
苏朗的记忆就像翻卷的污水,扯碎的纸片随之漂涌,始终无法构成完整的篇章。然后,他听到叶若彤的承诺——我会帮你。
凭这一句话,叶若彤霸道而不容置疑地进入他的生命。如同拯救灵魂的女神,带给他最后的希望。
从那一天起,苏朗才知道“选民”这个概念。
这是一群不懈追寻最后真理的智者。他们拥有超凡的力量,依靠“超弦”构筑体内的世界,以此不断接近传说之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真理之门。
故老相传,宇宙的终极秘密尽在“真理世界”。那是存于科学之外、哲学之内的神秘之所。它被柏拉图的智慧火花点亮过,被达芬奇的玄奥线条勾画过,被世世代代的选民苦苦追寻过。
数千年过去,那扇神秘的大门依旧没能开启。
真理世界的宠儿、门外徘徊的弃子——这,就是选民。
叶若彤是,苏朗也是。
也就是那时候,苏朗逐渐找回了五岁前的记忆。那绝不甘美,而是一杯苏朗刻意遗忘的毒酒。当年,父母消失在他突然觉醒的弦力之下。得知真相的他痛不欲生,如果不是叶若彤,他很可能会精神崩溃、心若死灰地度过余生。
这两年间,他们一起战斗过,争吵过,激励过,甜蜜过。叶若彤早已不是当初的女神,而是生命中最为重要的部分。时至今日,苏朗已经成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强大选民,再不是当初那个需要女人保护的弱者。
而叶若彤呢?
在选民的世界里,她始终不够强大,苏朗经历过的许多战斗里,叶若彤已经无从插手。但她一直努力着,奋斗着,为自己分担着,却从没有提出过任何要求。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一棵小草。”苏朗突然说。
蒙信和刘洋一愣,歪着脑袋看他。
“小草啊,风吹不折,火烧不尽,就是岩石压身,也迟早被它顶开”苏朗笑了笑,“这就是叶若彤。”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闷葫芦。”刘洋不禁感慨,“没想到一提起女人,你居然诗意得一塌糊涂。”
蒙信看着苏朗,发现这个年轻人好像突然振作了起来。
“我决定了。”苏朗说,“去救叶若彤!”
“这不是废话吗?”刘洋不明白。
“不一样。”苏朗舔了舔嘴唇。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感到自己从来没这么坚定过。
“你不会打算自己行动吧?”
“我直接去底比斯。”苏朗说,“既然线索断了,就直接去源头。勘探队是在底比斯失踪的,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算我一个!”刘洋歪头看看蒙信,“队长?”
“只有这样了。”蒙信点点头,“我们先去租一辆车,如果再有个向导就好了”
“我想,这些马上就能解决。”苏朗站起身,向着小街对面的一间水烟馆走去。烟馆门口搭着几张桌子,一个黑胖的埃及男人正跷着一只脚,悠闲地喷云吐雾。
“穆巴拉克,想不想挣钱?”
卢克索市位于埃及南部,距离开罗七百公里。大名鼎鼎的底比斯就坐落其间。古城兴建于中王国第十一王朝时期,至今已有四千多年。到新王国十八朝,底比斯进入鼎盛时期,据说人烟稠密,广厦万千,高大的城墙横跨尼罗河两岸,有一百道城门。是以,荷马史诗中又把这里称为“百门之都”。
这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埃及璀璨文明的结晶。在近七百年的时间里,法老们就从这颗“上埃及的珍珠”中发号施令,掌管整个帝国。
漫长的岁月里,底比斯数次被战火摧毁,又数次重建,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直到公元前27年,一场猛烈的地震彻底毁灭了这座承载法老们繁荣与骄傲的城市。埃及的史料里对那次灾难的描述不多,但从只言片语中得知,那是一场无法想象、不可修复的天谴。
从此,底比斯彻底走向衰亡。到了19世纪,这个荒弃之地成了盗墓者的乐园。等到埃及政府有意识开始保护文物的时候,底比斯除了一些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建筑残骸之外,什么也没剩下。
但是,底比斯实在太过耀眼。在埃及政府的协助下,世界各地的勘察队络绎不绝,从未间断。每个勘察队都宣称自己有了令人惊喜的发现,但真正懂行的人却知道,和底比斯的名头相比,这些发现是多么不值一提。
越是这样,考古界就越有理由认为,底比斯真正的大秘密还埋藏在沙漠深处,等待着一朝破土,震惊世界。
那么,这次究竟是什么样的线索,竟让选民行会这个庞然大物都为之动心,专门组建了一支勘探队呢?
这个问题,苏朗不知道,刘洋不知道,连蒙信也不知道。
“我们这次是负责救人。”蒙信摇摇头,“关于勘探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感兴趣。”
“我倒是问了。”刘洋神秘兮兮地瞅了瞅前面开车的穆巴拉克,压低声音说,“但会长不肯说,问急了,就跟我大谈这次杂志的销量靠,那本杂志就像狗屎一样!里面肯定有鬼!”
会长到底在隐瞒什么?苏朗想不明白。从这两年的接触来看,会长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汽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两侧是愈加荒凉的戈壁,起伏如巨兽脊背一般的沙丘隐约可见。干燥的风穿过洞开的车窗,就像一条火龙在吐息。
似乎撞上了一块凸起,汽车猛地一跳,散了架一般哐哐作响。穆巴拉克却哈哈大笑,把油门一轰到底。他的驾驶方式可以用八个字精确概括:小坑加油,大坑闭眼。
“伙计们,够不够刺激?”穆巴拉克回过头。
“埃及的路况可真好啊”刘洋牵动嘴角,露出勉强的微笑。说来奇怪,他是能量派,速度强化的选民,反而有些晕车。
从开罗到卢克索,是一条全长六百七十公里的国家一级公路。但任何有常识的人一眼看去,就会得出一个相同的结论:这里肯定刚刚被飞机轰炸过——还不止一架。汽车在月球表面般的坑洞间跳跃躲闪,每一次剧烈颠簸都让人有内脏出血的感觉。
“当然!我最喜欢这样的路!”穆巴拉克得意扬扬地说,“所以要感谢你们,给我这样一次施展才华的机会。要知道,我的目标可是达喀尔汽车拉力赛!”
“你真不用去了。”刘洋诚恳地说,“达喀尔的路况比这里好还是慢些吧,你这车也受不了不是?”
“跑完这一趟,估计不能开了。但苏先生付给我的酬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