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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正常。呼吸——正常。神经反射——无。拉姆从头到脚,仔细进行着检查。除了双脚的烫伤外,男人身上没有伤痕。而精神上的问题不是拉姆所长,虽然他曾经想过考取一个心理医生资格证来着。
最后,拉姆失望地摇摇头:“这样可得不到答案,抓一百个也没用。我们应该送他到精神病院,和主治大夫聊聊。”
“医生会忙不过来的。”
“放了他?”
“好像也没别的选择。”苏朗耸耸肩。
大家放开他。男人缓慢地爬起来,就像一只刚睡醒的乌龟。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向公路走去,就像刚刚出生的海龟永远知道大海的方向一样。男人拖着光赤的双脚走上公路,艾米丽似乎听到了高温煎烤皮肉的声音,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也许这些人都疯了,也许癫痫病集体性发作”作家耸耸肩说,“如果一定要找点儿什么关联,我想和那味道有关——硫黄味儿。”
“我们也闻到了,为什么我们”
“这正是我要说的——听着,我认为这和味道没关系。”化学教授说,“整个纽约都飘着那味道,两天了。如果真的有害,受害者绝不会只有几百人。”
“你怎么知道是几百人?”作家大声反驳,“后面也许还有。前面已经过去了多少你知道吗?”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那就上前面去看看。”苏朗插嘴说。他走向道路的另一侧,路边上停着一辆蓝色别克车。车门洞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你要开车?”作家问。
“嗯。”苏朗把身子探进车里,发现钥匙还停留在点火器上,他发动了汽车,说,“这样可以走快一点儿。”
“这太醒目了!”
“除非你想一直跟下去也许他们会一直走到佛罗里达。”飞行员耸耸肩,他认同苏朗的想法。
再无异议。一行人上了车。这是一辆七座旅行车,装下这些人正合适。艾米丽跳上副驾驶的位置,问:“你有美国驾照?”
“让警察去操心吧。”
苏朗发动汽车,沿着公路向前开。很快,他们超越了前面的一群人。这些人只顾走路,对这辆飞驰而过的汽车视而不见。
果然,都是一个样。
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但苏朗的速度并不快,他需要不时绕路,躲避那些走在公路中央的人群。每次超越,苏朗都会仔细观察那些人的神情。所有人都浑浑噩噩,目光空洞,就像在进行一场集体性梦游。
苏朗怀疑,就算自己驾车从他们身上碾过去,也不会获得什么回应。
“看看吧,看看这些人”作家不停地说,“已经有多少了?至少一千多!一定是某种魔法,一定是纽约被一个邪恶的巫师控制了”
化学教授盯着外面,没有反驳的心思。
“你们为什么不相信魔法?”苏朗突然问,“炼金术既然存在,魔法为什么不行?”
“那完全不同。炼金术是一门伟大艺术,它像物理学或者数学一样,可以计算,可以称量,可以用实验复制,而魔法”化学教授摇摇头。
“你的思路太局限了。”作家说,“在外行人眼里,炼金术和魔法一样,根本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是我们证明了它是缜密的艺术。”
“不是我们,是那些先贤。牛顿就是一名出色的炼金术师,还有很多大科学家都是。但你听说过整天研究魔法的大人物吗?一个都没有。”
“牛顿翻译过尼古拉勒梅之书。”苏朗说。
“是的。”化学教授点点头,“他非常优秀,尽管最终没有炼出魔法石。他的翻译手稿至今收藏在麻省理工学院。我看过。”
他们已经开上了韦拉扎诺海峡大桥。一天之前,这里堵着上百辆汽车,成为了一场暴乱的源头。但现在一辆都没有,除了三三两两的“僵尸”们,整座大桥空空荡荡。别克车行驶在上面,大桥仿佛放大了无数倍,每一根缆绳都格外粗大。一阵海风吹来,拉索晃动,发出嘎嘎的响声。
最恐怖的是什么?许多人有许多说法。但苏朗觉得应该有所定论了:那些失去了人流的人工建筑。
穿过大桥,前面的人群逐渐多起来。他们都沿着公路,坚定不移地朝着一个方向行走,就像一群前往耶路撒冷的朝圣者。前后算来,已经有几千人了。
“看到没有!这是你说的几百人?”作家朝化学教授冷笑。
“那又怎么样?纽约有一千八百万人,这点儿数量微不足道。”
“我真不敢相信,一个讲求逻辑的化学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硫黄味也烧坏了你的脑子吗?”
他们的对话很有代表性,两种相互抵牾的思路正在所有人脑子里盘桓:如果真是硫黄味儿造成的影响,那为什么自己没受影响?而且,人数不该如此之少。但如果不是,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其他人又去哪里了?
苏朗也在思考。这一路,他没看到一个正常人。但苏朗不相信所有人都变成了僵尸。没错,斯塔滕岛是纽约人口最少的地区,但也有四十五万——这个数量足以形成一片一望无际的“洪流”。
艾米丽伸手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
这是一个固定的音乐频道,但里面全是杂音。艾米丽调着台,突然,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忽高忽低地跳动:
“沙沙表示岛上沙沙沙沙沙呼吁沙沙沙沙”
除了偶尔蹦出几个单词,其他的什么也听不清。艾米丽仍在努力,她不断调着频段,甚至伸手到车窗外去拉扯天线。最后,除了满耳的“沙沙”声,什么也听不见了。
“狗屎!我一开始就不应该乱动”艾米丽骂起来。
“他们似乎用的是长波段。”飞行员拉姆说,“我们得找一根加长的天线。”
苏朗突然打了一把方向盘,汽车从主路上驶下去,开上一条斜向延伸的支道。道路的左侧是一栋两层的灰白楼房,院子外面停着一辆皮卡,车斗里躺着一架木头梯子。苏朗直接把车开进院子里。
院子很大,至少五英亩。大部分被绿地占据,还种了一些阔叶树。靠近角落的地方有个小池塘,中央漂着一只半旧的充气筏子,上面放着捞落叶的网兜。
“来这里干什么?”艾米丽问。
“看看情况。”苏朗把车停下来。他走下车,在大门口按着门铃。“叮咚叮咚”的声音响了好几分钟,里面无人应答。
“主人不在了。”作家说,“搞不好他们也变成了那种疯子我想,这几乎是一定的。”
“也许只是逃跑了。”化学教授耸耸肩。
“我们得进去!”飞行员拉姆对大家说,“我们现在就像一群蒙住眼睛的麻雀,到处瞎撞!我们需要信息,很多的信息!我敢打赌,这房子里有加长天线哦,见鬼,我们不需要那玩意儿了,我们可以直接看电视!”
“我同意。”苏朗直接推开了门。
门没锁,里面很暗,一台冰箱立在门口,温控器的闪光数码在跳动。有那么一阵子,大家只看到这些,随即眼睛才渐渐适应。他们慢慢走进去,嗅到一股松饼的香气。里面的房间大概是个小餐厅,桌子上摆着一碟烤松饼。苏朗摸了摸,还有些余温。
“确实没人。”飞行员拉姆很快把房子巡查一遍,干这个他很在行。
“别管了,电视在哪儿?”
“外面那间屋子有一台。”
众人聚在电视前,准备收看新闻。令人失望的是,电视屏幕里全是白色噪点,没有任何图像。
“信号出了点儿问题。”飞行员拉姆摆弄了几下,抬头问,“你们谁懂这个?”
化学教授犹豫了一下:“我来试试。”他把电视搬开一点,绕到后面重新接线。这番举动并无效果,屏幕里仍旧飘满了雪花。
“这是一台两用机。”教授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很兴奋地说,“它可以接收短波,这样就变成了一台收音机。就这样”
他调动两个旋钮,小心地寻找位置。一阵杂音过后,突然蹦出一个清晰的女声来:
“警方已经封锁了部分港口,‘失心者’的数量仍在增加。政府建议,全体市民撤离斯塔滕岛,这一地区正在失去控制”
“‘失心者’正在布鲁克林南部海岸聚集。警方已经放弃了斯塔滕岛的封锁线,他们没有接到开火的命令据有关人士透露,政府正在进行一项提案”
“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