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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把它忘了!
这可是来自两千年前柏拉图学园的书籍,同样蕴含了神秘的力量。都是书,或许能有什么关联。
但结果让苏朗失望。理想国在这个世界黯淡无光,并无灵异之处。无论怎么使用,也得不到丝毫共鸣。他甚至把书抛到半空,想象着它该化作一只蝴蝶,指引前进的方向——毫无悬念地,理想国径直掉入了雪地。
苏朗摇摇头,把书拾起来。突然,他发现那块雪地上有一道手指划出的痕迹,就像一个不规则的箭头。
这是
他回过头,看着身后被自己画花的雪地。不,不是那些。也许是卡夫卡留下的路标?苏朗带着期许,沿着箭头指明的方向行走,眼睛一直盯着雪地。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遇到一个箭头。
抬头一瞧,迷雾村庄已经消失,城堡也看不见踪影。他似乎走到了世界之外,满眼只有白茫茫一片。
这就对了!苏朗加快了脚步。他刻意不再看路,只是低头行走。一个箭头接着一个箭头,苏朗不知走了多远。突然,前方出现了一座山冈,城堡的影子笼罩在头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接近。
箭头消失了。雪地上,留有三个纤秀的字迹:理想国。
是中文!
苏朗死死盯着那些文字,好像被冻僵了。让他震惊的并不是文字本身——虽然这已经足够震撼——而是它的笔迹。
这笔迹
苏朗舔了舔嘴唇,口干舌燥。有什么东西要从心里跳出来,却被盖子堵住。就像他在写一篇文章,却被某个词汇卡住了思路。它就在嘴边。它不见了。
笔迹熟悉而陌生,苏朗压抑得几乎吐血。这也许是不,那太荒谬了苏朗不敢做出如此大胆的猜测。这让他难以承受,失望会要了他的命。
心脏在剧烈地跳动。苏朗打赌,自己会是第一个因心率过速死亡的选民。他用力按住胸口,深深吸了口气。摒除一切杂念平静
他掏出理想国,恭恭敬敬地放在雪地上那三个汉字之前,似乎有风吹来,理想国“哗啦啦”地翻动。突然,它发出淡淡的光辉,向着天空悬浮起来。光辉映亮了苏朗的面孔,饱含期冀。
四方云涌,风过无痕,空茫的雪地上片羽未扬。有光浮现,一颗一颗的珍珠般的光辉,从雪里,从风中,从天上它们汇聚在理想国周围,凝成一支洁白的鹅毛笔,轻轻地书写出一个词汇:
motyl——蝴蝶。
理想国变成了一只蝴蝶。翅膀上瑰丽的褐色斑纹好像无数只眼睛,一眨一眨地寻找出路。它向前飞去,那里似乎没有路,又似乎有了路。苏朗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世界在眼前开启,世界在身后封闭。
苏朗以一种朝圣的心态跟随着蝴蝶,希望它能指示更多。不只是出路,而是他埋藏在心底的那份哀痛。他希望
蝴蝶停止了飞翔。文字的光辉退散,重新归入世界。理想国恢复了本来面目,掉落在苏朗手中。
苏朗紧紧地握着书籍,扉页上还残留着文字的味道。他静默了一会儿,将书装进口袋,向四周打量。
城堡就在他身边。确切地说,城堡包围了他,他就在城堡内部。如之前所见,这是一个毫无称道的杂乱无章的地方,聚集着一些歪七扭八的丑陋矮屋,就像一座废弃的城镇。雪没有落在这个地方,到处灰蒙蒙的,还不如迷雾村庄整洁。
只有那座高塔还像个样。现在看起来显然是所住宅,从上到下都是圆形的,一部分被常春藤热切地覆盖着,缝隙中探出一些小窗子,在阳光下闪着癫狂的光。蔚蓝的苍穹下,塔顶轮廓分明,却粗糙不齐。仿佛是一个拿不稳笔的小孩子,随手画在一块蓝布上应付差事。
没有文字描述了,再也没有。一切就这么呈现在苏朗眼前,所见即所得,不再穿插旁白。苏朗也无法透过实体寻找词汇,它们已经消失,或者埋得更深。苏朗感受到体内的能量弦在振动,补充着之前损耗的体力。
力量回来了,他离开了文字迷宫的束缚——但很显然,这里仍然是卡夫卡的遗稿。
苏朗朝前走去。如果有什么奥秘,一定藏在高塔之内。塔门是两扇对开的棕褐色木门,一根根木纹剥落出来,看上去年代久远。它们虚掩着,透出一丝光辉。
苏朗慢慢推开门,朝里面看去。
——我的天!
他惊呆了。
'第九章脱困'
肖言见到叶若彤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街边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明艳的阳光斜射进来,却不能扫去叶若彤脸上的晦暗。一整夜的奔波加上担忧,让她精疲力竭。
“你看上去很累。”肖言坐下,说,“调整好自己,如果还想救出苏朗的话。你是选民,身体是力量的保证。”
“我明白。”叶若彤说,“但我很难受从潮东市到巴黎,我总遇到这样的问题我根本帮不上忙。”
“得了,你已经足够好了。在潮东市,你是打败司徒凡的主力。没有你,苏朗那个傻小子什么也干不成。”
“也许。但这次我真的不行了。苏朗进了那本书,我没法预测。还有司徒凡,我能‘看到’他的影子,但‘接触’还不够,不能具体定位我总在犯错,如果之前的战斗我更勇敢一点儿,就能获得更多的‘接触’——真可笑,我每一次都把自己吓得要死。我真不是个合格的选民”
“选民也没什么特殊。除了能预言,你和一般的女孩儿有什么不同?看看她们是怎么生活的——看言情、学化妆、去ktv唱歌别当自己是蜘蛛侠,总叫着要拯救世界。”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是选民,仅此而已,这不能改变别的。恐惧是应该的,如果见到那种情况还镇定自若,我就该时刻提防你随手给我一枪。”
叶若彤默默啜着咖啡。她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儿。至少,眉宇之间多了几分自信。过了一会儿,她像是自言自语地问:“该怎么救苏朗?”
“根据你的描述,我觉得他没什么危险。”肖言捏起桌上的一小块曲奇饼,一边咀嚼一边说,“我看过卡夫卡的书,实话实说,不怎么好看。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个恐怖作家,不是个陷阱狂。如果他只想制造一本让人身陷绝地的怪书,那我实在难以理解他是怎么成为一个受人尊重的世界级作家的——虽然说,我现在也难以理解。”
“当然。”他喝了口咖啡,“我不太了解选民的力量,分析未必准确你的想法是什么?”
“也许你说得对。”叶若彤抬起头,脸色稍稍恢复了红润,“从那本书来看,卡夫卡的力量非常强大,我不知道哪个选民能够比拟。这样一个人,留下的遗稿一定有什么目的司徒凡不会说话,没法指出苏朗的下落。他暂时安全。”
“就是这样。”肖言点点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司徒凡揪出来。你和我都做不到,但有人能。”
“谁?”
肖言看了看表,转头向玻璃窗外搜寻。叶若彤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穿过小路,朝着咖啡馆走来。
“汉尼拔?”叶若彤吃了一惊,“你怎么联系到他的!”
“一点儿也不难。选民行会在庄园附近埋伏了人——监视还是保护,随你怎么想。我只是走出去,大喊了两声”
“什么?”
“我说‘想不想知道选民行会失踪的资料在哪儿’。”
“你”叶若彤霍地站起来,瞪着肖言,“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你知道我们干了些什么?他们肯定跟我们没完!”
“别紧张。”肖言向下压了压手,“他们遇到了更大的麻烦,没空理会。这和司徒凡的下落有关。”
汉尼拔已经走进了咖啡厅。他的脸色发黑,简直是顶着一朵乌云。叶若彤觉得,这个人随时会引来一场暴风骤雨。
“苏朗在什么地方?”汉尼拔急吼吼地问。
果然,果然。叶若彤看了肖言一眼。你把一切都搞砸了。她低下头,想着措辞。毕竟,趁着人家会长身亡盗取资料,再偷入银行金库的行为不怎么光彩。
“我们需要他的帮助,可他却没了影!”汉尼拔盯着叶若彤,“他在什么地方?”
需要帮助?叶若彤目瞪口呆。她结结巴巴地问:“你在说什么?”
“大麻烦。上帝作证,选民行会成立数百年来,这是最黑暗的时代。”汉尼拔摇摇头,“要对付司徒凡,我们需要苏朗的力量。”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