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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空的。别问,我不知道为什么”苏朗舔了舔嘴唇,“也许他们已经转移了,也许希望没这么糟糕。”
他四下看,寻找自己的目标。我不是来看甲虫的,希望其他东西还在苏朗这样对自己说。
这间编号为b…102金库并不大。大概十多平方米。天花板上,那盏白色的应急灯足以照亮每个角落。金属墙壁冰冷平滑,反射着惨白的光。房间左侧,摆着一只浅绿色的铁皮文件柜。
黑棺材,绿皮柜。整座金库只有这两样东西。
——除此之外,只有静。
寂静无声。
苏朗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叶若彤。叶若彤点点头。预言已经给出结果,金库里没有警报系统。
苏朗慢慢走过去。并不沉重的足音在密室中回响。苏朗感觉,这声音踩踏着自己的心脏,两者以相同的节奏律动。有那么一会儿,他的呼吸完全停止了。
他一点点地拉开柜子的抽屉。
抽屉中央,躺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它的下面压着几叠资料。
苏朗把书拿起来,封面蒙着薄羊皮,有些地方起了霉斑。打开来看,里面全部都是手写的文字。苏朗不认识,但非常熟悉——在布拉格,大街上到处是这种文字的招牌。
是捷克文。
这是什么?苏朗仔细查看扉页,发现最下面有一行纤细的花体字:
kavka
kavka?苏朗不明所以。这应该也是捷克文,看样子是个签名。叶若彤走过来,用手点在文字上。她的“预言”能力可以翻译简单的词汇。一团微光闪过,含义了然于胸。
“寒鸦。”她说。
“寒鸦kavkakavka”苏朗反复叨念,表情慢慢凝固,“卡夫卡这本书是”
“不可能,卡夫卡的遗稿只有一部。你知道,它被司徒凡夺走了。”叶若彤否决了这个猜想。
“在捷克语中,卡夫卡就是乌鸦的意思。这是众所周知的典故。”
“但卡夫卡是用德文写作的。这本书全是捷克语。”
苏朗摇摇头。那不能作为什么证据。卡夫卡同样熟练地掌握了捷克语。生命中最后一本书,未尝不会采用母语写作。
可正如叶若彤说的,遗稿在司徒凡手中,有照片为证。
这是一个无法解释的谜。
苏朗决定暂停思考。他把手稿放进随身携带的背包,开始翻看抽屉里的资料。大部分是英文,苏朗能够阅读。其中一份文件上,详述了卡夫卡的身份——正如苏朗怀疑的,卡夫卡果然是个选民。
卡夫卡是选民,那么选民行会有理由维护他的荣誉,这一点可以理解。但这并不是封存卡夫卡档案的理由。
肯定还有别的什么。
突然,他发现了一叠装订过的文稿。上面同样是捷克语,笔迹和卡夫卡不同,墨水已经褪色。没有签名,从格式上,能够看出是类似日记的东西。
苏朗舔了舔嘴唇,快速瞥了叶若彤一眼。叶若彤眼中流露着欣喜的光彩。她低声说:“应该是它,我猜。”
苏朗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尽力平举,生怕额头滴下的汗珠涂污了任何一个字母。马克斯勃罗德的手稿?苏朗毫无把握。他渴望从叶若彤那里得到肯定,哪怕这种肯定只是善意的安慰。
“我真的这样认为。”叶若彤说。
“需要一个翻译去找苏珊!”他把手稿妥帖地放进背包夹层,同时把其他文件一扫而空,全都装了进去。
突然,一阵刺耳的警铃响起来!
苏朗大吃一惊,他四下观察,发现声音不是来自这层。
“在下面!”叶若彤指着洞口,大声说,“有人上来了!是”突然,她的脸色骤然一白。
一个人影从洞口蹿出,快得好像一头捕食中的猎豹。苏朗连忙闪避,后背撞在墙壁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咯嘣”一声,背包的带子被扯断,资料到了对方手中。
“是”苏朗这时才看清对方的面孔,本来蓄势待发的一拳凝滞了。
司徒凡!
竟然是他!
司徒凡用毫无情感的眼神看了苏朗一眼,身体不可思议地团在一起,从洞口掉了下去。脚步声由近及远,去得飞快。
“该死!”苏朗红了眼。最大的秘密即将在眼前解开,却被人硬生生夺走!他胸中好像坠了一块铅,压得五脏移位。苏朗跳下洞口,奋力追赶。
叶若彤愣了足足半分钟。她扑到洞口,大声叫着苏朗的名字。没有回答,一切踪迹都已远去。
苏朗正在面对司徒凡!这是一个令她恐惧的念头。苏朗不可能获胜,就算加上自己,也不过是给对方的菜单上多加一味甜点。
叶若彤毫不犹豫地跳下洞口。
苏朗在下水道奔跑。他紧紧追在司徒凡身后,看着那个男人如狸猫般飞蹿。前面是个弯道,司徒凡速度不减,径直撞向对面的墙壁。接触的瞬间,四肢柔和的收缩,整个人贴附上陡壁,拐出一个笔直的转弯。
真快
苏朗听到自己的胸膛发出风箱般的轰鸣,肺叶用剧痛抗议。但他不能放弃,最后一丝机会仍在指尖。他打赌司徒凡会停下。没有正确的引导,老鼠也无法在这迷宫般的下水道里找到出路。
短兵相接的追逐持续了五分钟。司徒凡早已脱离了苏朗的视线。但那“哗哗”的蹚水声沿着管道传播,为苏朗指明了方位。
两分钟后,回响突然终止。
苏朗强迫自己停下来。焦灼焚烧着他,但此刻需要冷静。司徒凡已经停步,也许进入了死胡同,也许只是厌烦了逃避——无论哪种情况,苏朗都要面临一场厮杀。
苏朗慢慢向前走,调整呼吸、心跳,让自己的血液停止沸腾。弦力充盈,在每一个细胞中鼓胀。
拐过一个弯子,司徒凡出现在眼前。
头灯雪亮,照射在他的脸上。司徒凡幽绿的瞳孔拉成横线,就像蜥蜴的眼。他盯着苏朗,慢慢张开嘴。
吼!
司徒凡发出一声威胁性的怒吼。那副白森森的牙齿缝隙间还黏着血丝,苏朗闻到了一股腐臭味儿。
“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苏朗低语。他慢慢攥紧了拳头,眼睛盯着司徒凡的右手。那只背包在司徒凡的前后晃荡。
司徒凡再次发出一声怒吼。他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让路的意思。最后一丝耐心消磨殆尽,他猛扑上来!
苏朗对准那张狰狞的面孔,一拳击出!
司徒凡鬼魅般侧滑,闪出了灯光的笼罩范围。冷风扫过苏朗的脖子,皮肤顿起一层疙瘩。他奋力甩头,一只绳索般的长臂倏然钻出黑暗,擦着颈项掠过。转过头,司徒凡正在狺狺地磨牙。拉成横线的瞳孔彻底张开,就像一只碎裂的玻璃球,每一块晶体都映着苏朗的影子。
苏朗左脚一扫,踢起大片水花。司徒凡盯着水墙,头灯的光辉在后面闪耀,将它映成晶亮的银幕。
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死死抓住背包!
司徒凡喉咙中发出一声怪叫,整个人弹上了顶棚。一个蝙蝠式的悬挂,又从左侧的墙壁溜下来,静静蹲在某个角落。
苏朗懊恼地摇摇头,将手中的一块碎皮子塞入口袋。他屏住呼吸,仔细倾听来自黑暗的细微动静。头灯躺在地上,孤零零地放着光,照亮一片绿痕斑驳的空墙。
静。
过了许久,苏朗仍然察觉不到司徒凡的动作。这场战斗,对方展现出了史无前例的耐心。是什么让他有所忌惮?自己的“消失”吗?但苏朗清楚,为了销蚀金库的壁垒,干涉弦的力量所剩无几。
也许司徒凡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苏朗开始怀疑,司徒凡或许打算在这阴湿的黑暗里蹲上一辈子。他不耐烦起来,故意移动脚步,意图引蛇出洞。某个地方出现了同频回响,苏朗差点儿以为这是自己脚步的回音。
那声音渐行渐远。
他要逃!
苏朗顿时明白,司徒凡根本不想和自己纠缠!很奇怪,在选民行会大杀四方的恶魔居然如此低调,但苏朗没空琢磨。
他猛地追上去,那阵假作回声的足音抛下伪装,一样开始狂奔。黑暗中,苏朗渐渐看到了一个人形的轮廓:四肢贴伏地面,正在闪转腾挪。
能量弦发挥着作用。在潮东市,苏朗继承了一只巨龙的血脉。他知道自己可以“水下呼吸”,如今又多了“黑暗视觉”。
头灯根本多余。
司徒凡叼着背包,在黑暗中衔枚疾走。双方的距离渐渐拉开。苏朗无可奈何,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