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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的身体迅速崩解成一摊血肉,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形从血肉中站起来,仰天嘶吼,庆祝自己的新生。
他转过脸。蠕动的面庞凝固下来。是司徒凡,也有点像会长。他成了一个两人特征的混血男子,脸上露出餍足的表情。
他吐出舌头,向目瞪口呆的人群嘶嘶示威,然后纵身跳出五楼的窗子。
消失了。
叶若彤看到了一切。血腥的场面一路摧残着她的神经,当司徒凡化作一摊肉泥时,她开始忍不住呕吐。到了现在,面对更加恶心的场景,她反而麻木了。
司徒凡真的走了。预言这样说。她转过身,却没能找到苏朗的身影。他在什么地方?叶若彤求助于预言,却惊异地发现,苏朗不知什么时候奔上了顶层。
她犹豫了一下,追了上去。
苏朗冲进了会长办公室。
从情理上,他当然知道这种行为不可取。但这是个机会,错过就不再回来。那个会长糟糕的为人也帮了大忙,这让苏朗毫无心理障碍。
苏朗相信,会长隐藏着许多秘密。他早就看到,办公室里有一只保险柜。此刻,他就站在保险柜旁边。
保险柜发出幽蓝的冷光。苏朗敲了敲,居然没什么回声。他没找到锁孔,没找到任何可以开启的迹象。这不是当今的技术,也许又是一名“投影派”选民的作品,来自多少年后的未来。
但这毫无意义。
苏朗把手按上柜顶——干涉弦发动:“消失”。保险柜扭曲了一下,整个儿失去了踪影。原本放在里面的东西在半空中惊愕地停滞,然后“哗啦”一声散落满地。
他从没搞清“消失”的真实面目。也许和体积有关,也许关乎重量。一天前,苏朗没能让巴黎人目瞪口呆——埃菲尔铁塔还在,只是腐蚀了两个大洞。
而现在,保险箱却没了影。就像他五岁前的那场事故,父母彻底地消失了。
苏朗迅速翻检起来,把一切看上去像是文件的东西塞进口袋。做完这一切,他转过头,发现叶若彤就站在走廊的电梯边。
“你得快些。”叶若彤用手挡住电梯门,不让它合拢。“十五秒钟后,会有人过来。”
“现在走!”
他们上了电梯,下降到四层。然后沿着楼梯向上走,重新回到会长死亡的现场。汉尼拔看到他们,问:“怎么样?”
“没追上。”苏朗说。
“追上也没用。”汉尼拔说,“会长是七弦选民,连他都死在怪物手里我们无能为力。苏朗,要注意安全。那怪物似乎对你还有点忌惮,这是选民的福音。”
“我会的。”
叶若彤看着他。她发现,苏朗一点儿也没脸红。
这是一间无人知晓的密室。
空气阴冷,充满霉味。没有温度调节,没有循环装置,没有电灯——没有任何现代化设施。主人似乎故意维持中古气氛,用一排烛台充当照明。烛光跃动,阴影在墙壁上张牙舞爪。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影矗立在光线不及的角落,用恶狠狠的目光盯住对面。
司徒凡垂头丧气地蹲在另一头。他偷眼看了看对方,喉咙发出一声呜咽,好像一条被主人训斥的狗。
“我以为你会比一条狗聪明——这是我的错。”黑影说,“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跑回来!你为什么不把一大票选民都引到这儿,让他们和我道一声午安?”
黑影激动起来,用力挥着手:“你什么时候能管住自己的嘴?除了吃腐肉,还是吃腐肉!对,那帮选民的心脏比大便还臭!你就是一条吃屎的狗——你连狗屎都不如!”
司徒凡不安地挪动身体,把脑袋缩进臂弯。
“你杀了他们的会长我承认,这出乎我的意料。”黑影说,“但那个白痴活着更有价值!他只会把选民的一切慢慢送到我手中,然后把他们”他的双手用力合拢,仿佛捏碎了一件东西。
“现在他死了!”黑影咆哮起来,“他们会选出另一个蠢货——哪怕一头驴子都比他强!我的计划因此受挫,你这个白痴!我必须加快脚步,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狂怒让他喘息起来。他扶住墙壁,稳定着摇摇欲坠的身躯。他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必须在死神降临之前,完成这一切
“自称选民的混账人类身躯上的恶性肿瘤这些癌细胞必须根除!”黑影喃喃自语。他看了一眼司徒凡,愤怒的情绪再次高涨。必须承认,这个疯子帮了大忙。如果没有他,那些关键性证据无法收集。但从这件事上,黑影看到了一丝不受控制的迹象,这一点绝对不能容忍。
他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想去踹司徒凡一脚。司徒凡惊恐地蜷缩在墙角,发现自己走投无路。他突然张开嘴,朝着黑影恶狠狠地嘶吼。
——类似于猫科动物的警告。
黑影吓了一跳。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片刻的兽性爆发后,司徒凡迅速回归到最初的畏缩,可怜巴巴地摇尾乞怜。但黑影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有多危险。他转身离开,没再多说一句话。
是该处理掉了。他想。
'第七章金库'
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清晨。阳光和煦,波光粼粼的人工湖倒映着石头别墅的轮廓。矮松丛林把湖水染成翠绿,白云的投影徐徐而过,就像一群穿梭在草原上的牧羊。
怀特先生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这些景致。久违的阳光洒在身上,却没能带来一丝温暖。他拉动百叶窗,把恼人的春光隔绝在外。
怀特先生的心情很糟糕。苏朗交给他的那五张画像,是这一年来案情最有利的突破口。到了这一步,案情本该有所进展——凭着媒体的力量,他总会比巴黎警察更有效率。
但结果却令人失望。
那五个死者,只有一个是巴黎人。其他的要么是雇佣军,要么是亡命的偷渡客。从这样的人身上,别想得到有用的线索。而那个巴黎人则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唯一的亲人是个年老体衰的舅舅,守着一间杂货铺度日。就在刚才,怀特先生得到了那个可怜的舅舅的消息,他被人发现倒在杂货铺的仓库里,心脏病发作而死。
总之,线索全断了。
怀特先生也陷入了和苏朗相同的境遇——调查什么,什么就消失。和苏朗相比,倔强的老怀特更加无法释怀。漫长的人生给予他足够的智慧、足够的自信,他还拥有自己的媒体帝国,这样的事情被视为对国王的挑战。
但他没有办法予以回应。
怒火在胸膛里升腾,但在将一切焚毁之前,他还必须亲自给苏朗打电话,坦诚自己的无能。这一点,令怀特先生更加无法接受。
他用手指敲击着镶嵌纯铜的电话机手柄,犹豫良久,终于提了起来。
“苏朗吗?”怀特先生艰难地吐了口气,“非常不幸,我们没有得到进一步线索不,那五个人的身份已经查明,这一点毫无疑问——我是说,查明了也没用。如果你感兴趣,我也可以把他们的资料给你”
一旦开了口,后面的事情就变得容易。但怀特先生发现,电话另一头的苏朗显然心不在焉,似乎有什么更加难缠的事情让他头痛。
“遇到麻烦了?”他问。
“也许。”苏朗那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说,“作为‘朋友’,您有权知道欧洲行会的会长,尼古拉斯大概是这个名字。是的,他被杀了。”
怀特先生手指颤动了一下,他瞅了瞅话机,确认并没有出错。尼古拉斯?他熟悉他,当年选民行会找上来的时候,尼古拉斯还是个愣头青。三十年的时间,让一切都改变了
“被人杀死了?”
“对,就是那个抢夺卡夫卡遗稿的人。抱歉,我只能说这么多今天我没法回庄园了,有些问题需要解决”
苏朗那边收了线。怀特先生盯着电话,似乎还有什么人在里面吵嚷,其实那只是“嘟嘟”的蜂音。
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怀特先生站起来,盯着房间对面墙上的一幅巨型巴黎地图发愣。
我也有些问题,同样需要解决。他想。
巨大的霓虹告示牌悬挂在老街的钟楼上。“b——n——p”这三个字母好像着了火,在夜幕下闪闪发光。一辆警车在下面停顿片刻,又拉着警笛开走。一个喝醉的行人摇摇晃晃,嘴里哼着谁也听不懂的调子。
bnp,巴黎国家银行。这是今晚的目标。
隔着一个街区,苏朗掀开下水道的盖子,纵身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