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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米,江州市最高的建筑。”叶若彤说,“也是全国最高。这里的价格是每平方米二十万,选民行会买了一整层。”
“江州人真可怜。”
“得了,他们幸福着呢。”
走进大厦,一层大厅亮得好像天堂。两根硕大无朋的立柱异常夺目,在各种角度的射灯照射下,仿佛两座璀璨的金山。有那么一会儿,苏朗只看到这些东西,随即眼睛才慢慢适应。
大厅的一侧,等待乘坐观光电梯的游客排成了长龙。叶若彤带着苏朗绕过去,向警卫出示了证件,登上另一架电梯。
叶若彤按下“77”。
高速电梯十分平稳,把失重的不适感减到最小。透过弧形窗口,整个江州市在脚下慢慢展开,各色建筑闪闪发光。苏朗的心思不在这里,他想象着选民行会总部的样子——但想不出来。他盯着面板上跳动的光标,一言不发。
电梯停了。
苏朗发现,七十七层以电梯为中心,被两个巨大的标志牌分为两部分。标志牌上分别写着:体面先生杂志社,优雅女人杂志社。
——男左女右,真不错。
这两本杂志苏朗都见过,畅销全国,任何报刊亭都有卖。很厚,很贵,内容无聊。至少苏朗这么觉得。
“总部在哪儿?”他问。
“难不成会挂一个‘选民行会总部’的招牌?”叶若彤耸耸肩,“这两本杂志你喜欢哪个?”
“都很糟糕。”
“我觉得优雅女人还不错。咱们去见总编。”
两人走进杂志社。巨大的格子间如同迷宫,许多人在埋头工作,不时传来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前台接待是一位美女,看到叶若彤,热情地招呼:“哟,叶大记者来啦?”
记者?苏朗一头雾水。
“好久不见,海伦。”叶若彤摆摆手,脚步不停,“我找总编有事。”
总编办公室很大,三面墙都是书架,摆的都是杂志。从优雅女人创刊号至今,一期不落。空气中充满了纸张的味道。靠窗是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上面放着一叠报纸。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坐在后面,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苏朗。
苏朗注意到,办公室还有另外一扇门。
“你可以过去看看。但必须说,那边是我们的体面先生杂志社,相信你不感兴趣。”老者笑着站起来,伸过手。
“我是苏朗。”苏朗连忙伸手相握。
“我大概叫古清河。但他们都叫我会长,我快把这个名字忘了。”老者眨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神情。
苏朗立刻觉得,这个老头儿真好玩。
“优雅女人怎么样?”会长问。
“还好吧。”
“这种说法真让人振奋。你猜其他人怎么说?他们说‘糟透了’!我猜他们想说‘像狗屎一样’。苏朗,要不要来杂志社工作?”
“实话实说,杂志‘像狗屎一样’。”
会长大笑起来。
苏朗耸了耸肩,之前的压力不见了,轻松了不少。他坐在沙发上,叶若彤亲自泡了茶,每人一杯,会长很真诚地感谢。苏朗喝着茶,听会长慢慢开了腔:“潮东市的事情,我这里已经有了一份详细的报告。你们干得不错,但我还想听听详情,以你们的角度。”
“好。”
叶若彤把事情讲了一遍。会长很认真地倾听,偶尔插言,询问一些细节。大约半个小时后,她把前因后果描述完毕。
苏朗注意到,办公桌的左角,一支钢笔正在打印纸上自动书写,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随着讲述结束,它停了下来,倒向一边。
“一个小玩意儿。”会长解释。他拿起记录看了看,满意地点头,“很好,作为研究‘真理世界’的资料,它很有价值。”
“关于司徒凡的事情我很遗憾。”叶若彤说,“我了解他的心情,但他不应该用整个城市作为赌注。”
“司徒凡很有前途。他迷了路,真可惜。但事情并没有结束。”他把桌上的报纸递过来,“看过了吗?”
卡夫卡遗稿今日拍卖!
又是这张报纸。
“看过了。”苏朗说。
“拿到遗稿的家伙不够幸运,他死了。”会长说,“那东西前后换了四个主人,简直是个诅咒。”
苏朗从来没听说过。
“之前都是地下拍卖,但这次不一样——很不一样。”会长说,“死的是个选民,他被人杀了。”
苏朗皱了皱眉,坐直身子。一般来说,能杀选民的只有选民。
“有人拍到了这个。”会长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
照片中,那位体面的绅士倒在地上,浑身是血。身旁站着一名东方男子,手中拿着一叠东西。镜头有些虚,但依旧能够看出他的面貌。
居然是司徒凡!
“不可能!”苏朗和叶若彤同时惊叫起来。他们对视一眼。司徒凡居然没有死!
“你们确认尸体了没有?”
“没有。”叶若彤摇摇头,“那种情况下,他应该活不了。他受了很重的伤,失血过多不对!”
她抓起照片,盯着瞧。苏朗已经发现了疑点,说:“司徒凡断了一条腿。但照片上的人站得很稳,不像假肢。”
“有的选民可以断肢重生,但司徒凡不行。除非他在弦力上有了新突破这个人可能不是司徒凡。”叶若彤抬起头。
“欧洲方面发来了传真,我们不能用‘可能’搪塞,我们有这个义务”会长双手在桌面上交叉,身体前倾,“先生、女士,选民行会需要你们的帮助。”
“去欧洲?”苏朗问。
“对。那边有人接应。”会长拿出另外一张照片,上面是个年迈的欧洲老头,精神还不错,“托尼怀特,我们杂志的欧洲版代理人。卡夫卡的遗稿就是在他的拍卖行里售出的,这件事让他很没面子。”
“选民?”
“一个普通人,友善的朋友。”
“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这是你的护照,还有一些证明。”会长接二连三地从桌子下面掏出东西,厚厚的一叠。
苏朗觉得会长笑起来像只老狐狸。然后就看到,对方又拿出一个绿色的小本,塞在自己手中:“你会用得到的。”
“会长先生。”苏朗低头瞧了瞧,叹了口气,“容我补充一句,体面先生也像‘一坨狗屎’。”
'第二章在巴黎'
巴黎,戴高乐机场。
苏朗和叶若彤拖着行李,穿行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机场很大,布局混乱,错综复杂的路标好像迷宫的指示图。各种老旧的设施呆头呆脑,似乎用了一百年。倒是2e航站楼看上去不错,但苏朗清楚,2004年这里发生过塌方,死了六个人。
航站楼外,有很多人举着牌子,都在等人。其中一块牌子上用中文写着:优雅女人,体面先生。
苏朗走过去,牌子下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面孔带着几分东方人的特征,瞳孔却有些发蓝。看到苏朗靠近,她用流利的汉语问:“是体面先生的苏记者吗?”
“我真不想承认。”苏朗掏出绿色的记者证。
“首席记者,了不起!”女人给了苏朗一个法式拥抱,亲吻了面颊,“我叫苏珊。中文名字也叫苏珊。”她转向叶若彤,“你就是优雅女人的叶记者喽?亲爱的,我喜欢你的眼睛,真迷人。”
“我也是。”
苏珊同样拥抱了叶若彤,直起身子:“上车吧,在这鬼地方一分钟都不要待,该死的政府每天都在浪费纳税人的钱!”
苏珊的座驾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开起来也热情似火。没用十分钟,他们已经出现在巴黎市区,几次险象环生的超车后,速度终于放缓。
“你应该去开f1。”苏朗由衷地说。
“我不喜欢那种赛道。”苏珊回头说,“我参加过去年的达喀尔拉力赛。噢,别问我名次,反正跑完了全程!”
“那可真棒!”叶若彤说,“苏珊,你是法国人吗?”
“没错。但我的父亲是中国人,一个极有魅力的男人。我从小就喜欢中国文化,暑假的时候,去旅行过好几次。”
“我建议你看路。”苏朗说。
“该死!”苏珊猛打方向盘,躲过一辆迎头驶来的大卡车。法拉利发生了一次轻微的漂移,叶若彤差点儿栽到苏朗怀里。
“法国到处都是乱开车的人,总统太软弱,这些家伙统统应该坐牢!”苏珊说。但事实上,刚才是她上错了道。
第20章 Ⅰ(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