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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苏朗惊讶地看着这些变化,完全没有听清女郎的话,“你说什么?”
“神有多强,在你心目中?”
“原本不觉得,但现在看来,很强”
“呵呵难道比选民还强?”女郎轻轻笑着,又撑了一篙。
独木舟轻快穿行,水流开始清澈,呈现出碧蓝之色。雾气中,隐约看到大片翠绿的纸莎草,像芦苇一样遍布两侧。更远处,是若有若无的河岸。
“你你”苏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他咽了口唾沫,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把神灵想得太强了。真以为,它们能凭空创造一个世界?所谓神国,也要依托现实存在,虚实相生——不过是高级一些的幻境罢了。”
又是一篙!
薄雾散开,一条壮阔的河流在眼前徐徐展现。两岸是肥美的土地,零星点缀着棕榈树,在微风中低头。一轮红日高挂,洞彻四方。
前方出现一道平缓的河湾,大河在此处改道。河湾之上,一座瑰丽的城市矗立着,通体由洁白的大理石砌成。城墙延绵开去,不见尽头。城墙上有数不清的城门,皆尽洞开,寂静中吞吐着远古的河风。
“有多少道城门?”苏朗喉咙干涩。
“一百道。”
苏朗明白了:河是尼罗河,城是底比斯。
——尼罗河上的百门之都。
三日之首,阿蒙神将敞开他的神国,来自世间的先知将获得神的邀请,穿过一百道城门,抵达真理之地。
苏朗突然想起了这则预言。
“来自世间的先知”说的是叶若彤,还是身边这个神秘女郎?难道说,这则预言实际上是为自己而设?
“底比斯啊”苏朗轻轻念着这个伟大的名字,然后问,“这里不是现代埃及,百门之都不是已经毁了吗?”
“你是猪脑袋吗?我说了,神国是现实与幻境的结合。”
“我明白了这里还是神国——阿蒙神的神国。”
女郎点点头。
“这就是最后的场所了吧?一切谜题将在这里揭开——叶若彤的下落,底比斯的存亡,神灵的秘密”苏朗看着女郎,说,“还有,你的身份。”
“梦总是醒得太快。”女郎喃喃自语。
“不醒过来,又怎么看到真实?”
“真实啊总是很残酷。”
“我们必须面对。”
独木舟微微一震,靠在了岸边。苏朗恢复了一些力气,他站起身,双脚踩上岸边。这是真实的土地,传来湿润柔软的触感。苏朗深深吸了口气,肺叶里充满了植物的清香。
“走吧!”
女郎迟疑了一下,从船上走了下来。她很自然地拉住苏朗的手,好像一个走夜路的、胆怯的少女。
苏朗朝她微笑,予以鼓励。
两人走在尼罗河岸边,脚下是轻柔的足音。一阵风吹来,纸莎草如波浪般起伏,传来沙沙的声响。
除此之外,万籁俱寂。不闻一声鸟叫,一丝虫鸣。
幽深的底比斯敞开大门。沿着门洞,青石砌成的宽阔道路铺展开去,一直延伸到两人脚下。他们踩上去,坚硬冰冷。
他们一路走去,通过雄伟的城门。城门两侧矗立着太阳神阿蒙的塑像,高达几十米。两尊雕像分别伸出一根权杖,顶端相接形成门洞。它们的目光低垂,注视着城下的一举一动。苏朗两人就在阿蒙神的目光中,慢慢通过了城门。
一座富丽堂皇的城市展现在眼前。
街道极其宽阔,足有几十米,可容六驾马车并排行驶。道路围着城墙内侧铺展,就像现代城市的环路。从这条环路上,又分出数不清的支脉,将城市分割得整整齐齐。
正对城门的,是一座瑰丽的神庙。十四根立柱直刺天空,每一根都有十几人合抱粗细,闪烁着象牙一般的色泽。
这座神庙,苏朗无比熟悉。他曾经在里面蹉跎良久,只为等待“三日之首”那一刻。
“阿蒙神庙!”他失声叫起来。
女郎目光复杂,没有说话。自从进入底比斯,她就沉默不语,只是把苏朗的手抓得更紧了。
苏朗走入神庙。这个地方可以算是故地重游,如今却有一种全新的感觉。卢克索的太阳神庙废墟经历数千年的时光,处处散发出古朴沧桑的味道。而眼前这座却正整洁如新,似乎刚刚还有人打扫,每个细微之处都一尘不染。
他们一直走入神庙深处,看到了那座阿蒙神的雕像。大殿角落,圣甲虫石雕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重新背负起圣船。
但这里没有圣船。神殿中十分平展,原本安放圣船的地方只有一个方圆几米的图案,画的似乎是一扇大门。
神殿后方没有那扇石门,自然也就没有圣湖。
苏朗又在神庙里转了半天,没有其他发现。他略感失望,但还是打起了精神,离开神庙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女郎终于说话了。
“找叶若彤。”苏朗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吗?”
女郎不说话。
“你知道。但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告诉我是不是?”苏朗看了她一会儿,说,“没关系,我会自己找。”
他重新回到街道上,仔细看了看方向,然后用手指在地面上刻了一个记号。迈开步子,朝一个方向走去。
底比斯非常大,各种建筑数不胜数,华美豪奢。但奇怪的是,街上别说一个人,连一只飞鸟也看不见。
苏朗走得极快,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搜索过去。不光用眼,还在用弦力探查。选民的超弦有共振反应,只要不刻意压抑隐藏,就能在几百米内相互感知。
一走,就是两个小时。苏朗就像一台开足马力的机器,一丝不苟地搜寻着。从开始到最后,他永远那么专注,仿佛不知疲倦。
“你不会打算把全城都找一遍吧,就这样?”女郎终于忍不住问。
“为什么不行?”
“叶若彤如果知道了会很感动,也会很心疼。你毕竟受了伤”女郎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幽幽地说。
这是苏朗第一次听女郎主动提起叶若彤,有些惊讶地问:“叶若彤不是你的禁语吗?现在能说了?”
“从来不是什么禁语,我只是不想提。”
“能不能给一些提示?”
女郎摇摇头。
“我继续找。”苏朗停止了交谈。
底比斯有多大,苏朗没有具体概念。他只知道很大,非常大。他就这么搜寻下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天,两天阳光永远在头顶照耀,时间似乎停止了。苏朗一直在寻找,除非必要,绝不停息。累了,就吸根烟;困了,就歪头眯上一会儿。他的伤好得很慢,疲倦渗入骨髓,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
终于,在某个时刻,他一头栽倒在女郎怀中。
“你为什么这样拼命!”女郎轻轻抚摩着他的脸,泪水从眼角淌落。
“小彤”昏沉中,苏朗低声呼唤。
女郎嚅动了一下嘴唇,心中的那句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她就这么搂着苏朗,看着他像孩子一样平静沉睡。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女郎的泪水落在苏朗脸上。
过了许久——或许比许久更久——苏朗终于醒来。沉睡让他恢复了一些精神,张开眼睛,神情迷茫。
随即,一抹失望出现在眼底。
“我做了一个梦。”他低声说。
“梦见她了?”
“嗯。”
“对不起”女郎抱紧他。
苏朗静静地待了一会儿,摸索着取出一支烟。微暖的烟雾进入胸腔,给了他一些力量。心中沉郁的情绪随着烟雾吐出,慢慢消散在空中。
“如果,我是说如果”女郎看着他,说,“你找不到叶若彤,会怎么样?”
“一直找下去。”
“如果她死了呢?”
“你相信死人能复活吗?”苏朗问。
女郎一怔,摇摇头:“我不知道。”
“选民守则上说:‘真理世界’包含一切可能。那为什么没有让人死而复生的办法?”苏朗目中闪烁着执着——或者说疯狂——他说,“我会寻找这种方法,不管用多久。”
“你知道要找多久?”
“五年,十年,二十年总有一天会找到。”
“你什么都不懂!”女郎的眼泪突然淌了下来,失声痛哭,“我已经找了十年!什么也找不到!”
“你想复活谁?”苏朗一愣。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女郎突然闭上了嘴巴。她惊恐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