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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想反击,已经是不能了。
尽管自保无忧,但三个人都想到了一个问题:选民的弦力,是有限的。就如传说中的魔法师,其法力总有枯竭的时候。选民的力量来源于体内超弦振动,沟通“真理世界”,释放其中的力量或规则。但弦力的振动,终归有其极限。
相比之下,斯芬克斯这种皮糙肉厚的巨大怪物,肉体力量算得上无穷无尽。
——这样下去可不行。逃跑中的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却始终拿不出办法。刚才对付那只斯芬克斯,苏朗和蒙信使出了全力,却没造成什么致命伤。就算加上刘洋,恐怕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在七个巨兽的追逐下,他们没法聚集起来组织反击。
怎么办?
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纷杂而过,苏朗突然停了下来。
身后,是呼啸而至的两只巨爪。
刘洋目光一瞥,不禁大骇:“你不要命啦!”一分神的工夫,脚下一歪,瞬间失去重心。头顶上,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压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身体一拉,刘洋就像一只风筝,被绳子骤然提走。轰!巨兽扑了个空。猛烈的气流把刘洋掀了个跟头。抬头一瞧,远处的蒙信正慢慢放下了手掌。
阴影笼罩了苏朗。
不能再跑了。他打定主意,深深吸了口气。面对泰山压顶般的巨大爪子,苏朗大吼一声,一拳砸出!
出拳!
这才是苏朗的风格。他终于明白,四处躲闪不是自己的性情。痛痛快快地战斗,火辣辣地痛楚,才是他的存在之道。
轰!
巨爪狠狠拍击在地上。大地低吼,震颤不休。斯芬克斯发出一声古怪的咆哮,它抬起前爪,感到一阵刺痛。
苏朗整个人就像一根钉子,深深刺入爪掌。浑身的关节咯咯作响,折断了一般剧痛。他深吸一口气,让痛楚在灵魂深处爆发。
好痛!
好痛快!
苏朗发出一声长啸,就在斯芬克斯抬爪的瞬间,他把自己从沙土凝成的巨爪中拔出,翻身跃上了巨兽的身体。他攀附在巨兽身上,手足并用向上疾奔,转眼工夫爬了二十多米。一顿足,苏朗已经站上了斯芬克斯的肩头。
斯芬克斯愤怒起来,它用力抖动身体,就像一只刚刚企图甩掉跳蚤的猫。苏朗双手如钢钩一般,深深插入斯芬克斯的表皮,随着抖动上下翻飞。
头晕目眩,天昏地暗。苏朗没想到斯芬克斯有这么大的力气,有那么一会儿,他几乎坚持不住。如果换了刘洋,恐怕早就吐了个稀里哗啦——然后斯芬克斯会轻易拍死那个爱晕车的选民。
斯芬克斯终于停了下来。它那副人类面孔张大嘴巴,干燥的热风进进出出,就像在喘气。苏朗摇了摇脑袋,趁此机会又爬了几步,终于登上斯芬克斯的头颅。
他手臂一抖,狠狠朝巨兽的前额插下去!
嗷——
斯芬克斯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庞大的身躯突然跌倒,在地上翻滚起来。苏朗猝不及防,身体被压了一下,如果不是松软的黄沙,数千吨的重量足以让他变成一摊烂泥。饶是如此,仍然张嘴吐了一口血。
鲜血染红了黄沙,化作一颗颗血红的珠子,慢慢渗下去。
苏朗没有松手,尽管意识有些朦胧,仍旧拼命向下钻挖。他钻入了斯芬克斯的脑袋,黄沙聚拢过来,钻入他的口鼻。
苏朗屏住一口气,四肢用力划动,大肆破坏。斯芬克斯的翻滚愈加剧烈,苏朗就像坐上了过山车,一会儿上天一会儿入地。他稳定不住身体,除了本能般地撕扯破坏之外,找不出别的办法。
他有一种直觉,斯芬克斯的要害就在脑部。但现在的情况是,他没办法从容地寻找那丝破绽。
苏朗胸口慢慢灼热。就算选民也没办法在长时间缺氧的情况下维持,他感到自己的肺叶不断痉挛,几欲爆炸。
“算了”苏朗十分不甘,但理智告诉他,必须放弃。然后他发现,自己找不到离开的办法。
这半天工夫,苏朗一直在斯芬克斯脑袋里东挖西掘,加上巨兽不住翻滚,他早已经分不出上下左右。
怎么办?
苏朗抑制住心中的慌乱,打定主意朝一个方向挖掘。四周的黄沙却像有了生命一般,将他推来挤去。苏朗眼前渐渐发黑,不禁闪过一丝古怪的念头:难道自己要成为头一个被憋死的选民?
突然之间,一道火光在眼前亮起!
轰!
如同一尊被打破的水缸,数十吨黄沙倾泻而下,苏朗随之掉落下来,重重摔在沙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痛得好!
苏朗贪婪地大口呼吸,头顶是一轮皎洁的明月——原本是寻常景象,现在看来,却显得格外亲切。
斯芬克斯呆滞地停在原地,失去了半张脸。一阵风吹过残破的头颅,发出呜呜的鸣响。适才恐怖的巨兽,已经重新成为了雕像。
仍在追逐选民的其他巨兽停了下来,它们诧异地望着这边,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刘洋喘着气,停在蒙信身边。他们的目光向远处的一道沙丘上看去。
一个女子站在丘顶,手中平端狙击步枪。月光洒在她的肩头,染上一层淡淡的银色。她的衣服有几处破损,上面有烧灼的痕迹,那副硕大的墨镜碎了半边,就这么挂在脸上。
有些滑稽。
“恐怖,太恐怖了”刘洋嘟囔。
女郎招招手,示意他们过去。刘洋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潜意识里,他宁可和这些呆头呆脑的怪兽厮混。
苏朗毫不犹豫地冲向沙丘。
“走!”蒙信随即行动起来,刘洋却待在原地,有些拿不定主意。转头一瞧,剩下的怪兽已经回过神,正向这边扑来。
“靠啊!”刘洋撒腿就跑。
三个人冲上沙丘。苏朗突然发现,女郎身后趴着一个又黑又矮的胖子,他的脑袋几乎扎进了沙子,活像一只遇到危险的鸵鸟。
“穆巴拉克?”
“好好久不见”穆巴拉克抬起头,挤出一丝便秘似的苦笑。
“特提舍丽呢?”苏朗问女郎。
“她没事。”
苏朗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特提舍丽的踪迹。显然,女郎把人藏了起来,不想让自己和特提舍丽有所接触。
——特提舍丽掌握着如何进入阿蒙神国的关键。
她为什么要救我?又为什么要阻止我去救叶若彤?她到底是谁?是敌人还是朋友?这些念头如走马灯一般,在苏朗脑子里纷至沓来,却始终没有一个结论。
渐渐地,一个清晰的镜头浮现在苏朗脑海中:埃及方面的选民莫哈默德被一颗子弹炸碎了头颅,横尸当场。
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的杰作。
冷酷的女人她还曾经想要杀死特提舍丽。这些事件引发的厌恶,压倒了苏朗的好奇心。
“很滑稽啊。”苏朗口气不善地说。
“这个?”女郎指了指碎掉一半的墨镜,耸耸肩,“还是戴着好。”
苏朗看了看她。月光横过女郎小巧的鼻梁,勾勒出一抹漂亮的弧线。她的面庞仍然遮掩在墨镜下,碎掉的部分被阴影掩盖,什么都看不清楚。
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刚刚被压下去的好奇再次浮现出来。
她到底是谁?
砰!
枪声击碎了苏朗的神思。女郎端起狙击枪,稳稳地发射。距离最近的一个斯芬克斯突然马失前蹄,翻滚着倒在地上。大地轰鸣,沙丘上的流沙簌簌而下。
砰!砰!
又有两个斯芬克斯倒了下去,它们无一例外地重新化为石雕,木然呆立在沙海里。剩下三只受到惊吓,一时不敢靠近。
“靠我靠”刘洋瞠目结舌。
蒙信微微眯起了眼。定位派女狙击手的强悍还在他的估计之上。如果是这支狙击枪向我开火,挡得下来吗?他这样问自己。
答案不很理想。
女郎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她举着狙击枪,再次瞄准了一个。手指在扳机上微微颤动,终究没有扣动。
——她不行了?
苏朗心中一动。他很了解定位派选民的预言术,叶若彤就是这一系的专家。预言术固然强大,但对弦力的消耗也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一个单弦选民弦力全开,也只能支持60秒的战斗。
60秒后,就会变得和普通人无异。
那么这个定位派女郎呢?她能支持多久?五分钟?十分钟?苏朗突然有了一种让自己很惭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