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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良玉合上双眼的一瞬间,她紧握着的手也悄悄地松开了一条缝隙。
贺铭章温柔地执起宁良玉的右手,轻轻地替她揉捏着僵直的手指,他揉得十分认真,十分仔细,一边揉一边问:“妈,舒服吗?”
宁良玉静静地躺着,无论贺铭章怎么揉,那手指都是冰冷而僵硬的,没有一丝温度。
“妈,妈妈!”
贺铭章突然仰头痛苦地嘶吼起来。
“妈你怎么不等等我?妈!你怎么能不等我,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就走了?”
“铭章,别这样,别这样,你这样,嫂子要是在天上也会走得不安稳的。”李冰哭着伸手一把抱住了贺铭章的头。
“嫂子来的第一天就找过我了,交待我好好照顾你。铭章,嫂子没了,你可得好好的啊。”
“那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贺铭章嘶哑着声音问李冰。
李冰看了看徐铁,徐铁摇了摇头。
“铭章,这事以后再说,先把你妈的后事办了吧。”
贺铭章突地推开李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妈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死的?你们告诉我!
是不是我走后,谁来找过我妈?”
李冰和徐铁死咬着牙不说话。
马大爷伸手抹了抹眼泪,再看过去时就看见宁良玉握着的手指捏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发现那应该是一张照片的一角。
番八十一 掘地三尺找到他!()
马大爷上前把他的发现告诉了贺铭章,贺铭章怔了怔,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宁良玉紧握的手中有一角照片。
宁良玉的手指已经僵硬,无法全部掰开,只能掰开一点点,贺铭章用两根手指夹着照片的边角尝试着拉扯了一下,照片突然轻飘飘的就被拉了出来。
贺铭章怔了怔,看着手指间明显是被撕得只剩下一小半儿的照片。
黑白底儿,照片上有一个眉开眼笑,满眼满脸都溢着幸福气息,扎着红头绳的年轻女孩,依然可辨正是宁良玉年轻时候的模样。
一个人没事撕自己的照片做什么?
停尸间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贺铭章脸色突然变得铁青,额头上的青筋也突突地跳了起来,他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揣进上衣口袋里,一字不发的就要往门外冲。
徐铁冲过来拦,却被贺铭章冲出去的身形撞了一下,跌坐在地。
李冰急得大喊:“铭章,铭章,你要做什么?”
贺铭章没有回答,跑得飞快,转瞬之间就跑不见了。
昌都的天空很蓝,平日贺铭章最爱这抹饱满澄澈的蓝,可今天他抬头看的时候,却觉得这蓝有点悒郁,蒙蒙的云霭在天穹中涂抹着惨淡。
面前热闹的街口,来往的行人,都像在凸显他的孤孑。
从此以后,他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贺铭章跑出医院之后,站在丁字路口,却不知道该往哪条路走。
就像胸中喷薄着叫嚣着要冲出胸膛的那满腔的怒火,横冲直撞着,却找不到出来的地方。
不能这样站着。
要去找他,一定要找到他!
不管他在昌都的哪个地方,他都要把他找出来。
哪怕,跑遍昌都的大街小巷,哪怕,把昌都城都翻个底朝天!
贺铭章疯狂地在街上跑着。
从街东头跑到街西头。
这条街跑完了,又跑另一条街。
他就这样在城中跑了两个多小时,终于一家修缮一新的理发店门内看到了一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儿乱发,上身穿着的确良衬衫,下面配了条黑裤子的男人。
几天前见他,他头发还花白着,穿了一身半新不旧的中山装,一副忆苦思甜的模样。
现在,他却穿着时新的的确良,脚上还蹬了一对崭新崭新的皮鞋。
皮鞋的款式一看就不是小地方能买到的,可能京城也买不到。
穿着皮鞋的这双脚交叠在一起,时不时地会不由自主地抖动一下。
一个穿着手里端着圆镜子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后,镜子里反射出他后面修剪得整齐而且黑油油的头发。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掏出钱,大方地数了一张工农兵出来,递给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喜知颜开地接过,不停道谢,嘴里招呼着:“贵客要常来啊,刚染过的头发记得今天不要洗啊,过几天等颜色附着稳定了再洗。刚洗的头一回会掉点色儿,那是正常的,之后就不会掉了。
贵客这头发一染,看起来就像是三十来岁的有为青年,仪表堂堂的,我要是个女子,我都爱你这样的模样。”
他得体地微笑着,心情舒畅地走出理发店。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街对面的贺铭章。
贺铭章抬步,笔直地走向他,然后挥拳!
番八十二 无耻至极()
贺铭章冲过去,来到了一脸惊愕的男人的面前,二话不说,拳头直接狠狠地砸了出去。
咔嚓一声,男人的鼻梁骨直接被砸断了,鲜血从鼻孔喷出来,染了他一脸。
他似乎不敢相信贺铭章会这样做,直到鼻端传来钻心般的疼痛,他才算清醒过来了。
他一手捂住流血的鼻子,一面提气大吼:“贺铭章,你敢打你老子!”
理发店内的中年男子吓得握了一把剪刀抖抖索索的走过来。
贺铭章依旧没有说话,一手打掉理发店伙计递上来的剪刀,一把抓住贺爱民左手手臂,用力一拧一扯,贺爱民痛得大喊出声,又是咔嚓一声,贺爱民的肩关节直接被扯脱臼了。
贺铭章速度极快,根本不顾贺爱民的惨叫,身形一闪,扯着贺爱民的胳膊狠狠一拽,持续拉扯着他脱臼了的地方,那又凶又狠的模样,竟像要把贺爱民的胳膊断般。
贺爱国受不得痛,不停惨叫,“铭章,铭章,你发什么疯啊,你跟你妈一样,一样蛮横无理!”
原本已经打算放开贺爱民胳膊的贺铭章一听捯他提起他妈,立马又是死命一扯,然后一个过肩摔就把贺爱民狠狠的砸在了坚硬的街面上。
贺爱民惊恐地瞪大眼。
贺铭章没管那个吓得脸色发白,扑爬着跑向远方去报公安的理发店店主,而是蹲到了贺爱民的旁边。
贺爱民缩了一下,仰起染满血的脸,虚弱无比地望着贺铭章,“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我不过只是想和你妈离婚而已,你怎么能打我?”
贺铭章把那张撕得只剩下一小半儿的照片掏了出来,捧在手上,眼泪默默地流了出来。
贺爱民心头一震,直觉地觉得不对劲。
血顺着口腔流进了他的喉部,呛得他不住咳嗽,一咳嗽就会带着他全身抖颤,被扯脱了的肩膀就会持续地痛,痛得他无法忍受。
“如果我妈一开始都没遇上你,那该有多好。像她这样美好的女子,怎样都该遇上一个知她惜疼她的男人,幸福快乐地过一生。
可她倒霉地遇上了你。
你要真有志气,你就不要一次一次的既然鄙视着她,又借着她向家里拿钱去给你铺路,最后掏空了酒坊的基业,气死了我外公,被你想要攀附的上级拒绝之后又回头来哄骗我妈。
外公不是自然死亡的,我看过他写在酒窖里的一个小册子,他在死前见过你,你趾高气扬地告诉他,你会成为人上人,你会衣锦还乡,敲锣打鼓的告诉那些曾看不起我的人,是他们当初瞎了眼。
你还告诉外公,上级的女儿看上了你,你很快就要发达了,你也看不上我妈那样的村姑了。
但是我妈却死心踏地的喜欢着你。
你说你有办法让我妈对你死心,前提是……外公得再给你一笔钱,一笔足够让你挥霍好几年的钱财。
外公借遍了所有老兄弟家里,凑足了钱给你。
你拿了钱之后却食言了。
你还想捏着我妈这样的蠢女人。
让她替你守一辈子。
预备着哪天你要是落魄了,你还能有个回来的地方。
外公是被你这样无耻的人活生生气死的。
我妈这一生也是被你这样的渣滓毁了的。
生成你的儿子……我感觉我自己的血都是臭的。
你要当年跟孔忆青滚在一起的时候就愿意离婚,放我妈自由,那该多好……
可你还是那样无耻,既贪孔忆青年轻美好的身体,又恋我妈对你的死心踏地。
现在……我妈老了,病了,得了病了,只剩下三个月命了你都等不了……
你巴巴的跑来,说要跟她离婚……
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