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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腥甜的味道,让帅望恶心。
逐出冷家,女儿被囚,用什么能偿还这伤害?
那个沉默着,一边算计着他一边不舍地伸手摸他头的人。
帅望轻声呻吟,不,告诉我,这一切没发生过,告诉我,这只是一个噩梦!
我犯下大错。
师爷一直忌惮我,可是,他从没对我做过什么,呵,是的,他很坏,他会在我后背画狗,让人笑我,等我在他的柱子上画狗时,他就寄帐单给我爹。他很坏,讽刺我,嘲笑我,尽可能地让我难堪,教我喝酒赌博,驯狗斗鸡
韦帅望握紧双手,呃,很坏的人,我童年所有闪亮的记忆。
我当着众人面把师爷逼到尽头,他甚至不得不申辩与解释然后等待判决。还有冷兰的十年面壁。
我问师父,我是否还能回来时,师父说,即使不能回到冷家山,我也知道,我不是另外一种人。师父是说,我再不能回到从前了。
再不能回到从前了。
韩青送冷秋下山,问:“师父有什么吩咐?”
冷秋道:“不管你心目中的美好世界是什么样的,毁了旧世界还没建设出新世界前,人也要活着,慢慢来,新房子盖得差不多了再拆旧的,别让大家露天住着,住得不舒服,他们就反了。别同你兄弟争执,自己人是用来宽厚的,外人才是用来压榨的。不是每个人都是你教养出来的,混帐王八蛋教育出来的照样是混帐王八蛋,一群坏人,给他们投票权,他们会把好人投死,所以,慢点放权。”
韩青愣愣地看着冷秋,冷秋给他一巴掌:“老子教你的都是金玉良言。”
韩青哽咽:“弟子对不起师父!”
冷秋看着他,过了会儿,笑:“当然,你本该把证据毁掉的。混帐小子!”
韩青跪下:“弟子对不起师父!”
冷秋点点头:“唔,我知道,你还是不信冷飒会对冷兰你同冷飒有交情,又不认识冷兰,当然你会信冷飒多,事实证明,你是对的。我明白你不是针对我,一旦你查到冷兰说谎,你还是要追究她,我明白。”
韩青低头。
韦行道:“你留证据有什么错?你只是不该养那个臭小子!”
冷秋笑了,那不是你儿子吗?
韦行走到跟前,看一眼冷秋,立刻又垂下眼睛,眼球不安地转向左再转向右,颤抖迟疑了一会儿,韦行终于道:“我们,对不起师父!本来,应该把那臭小子打死。我,我师父,师父看在,他,他”
冷秋苦笑:“他不找我,我不会追杀他,他如果要走到我面前,你们得原谅我抢先下手。这孩子的杀伤级别明显比正常人都高,你去告诉他,他出现在我百米以内,我就会认为他在发动攻击。”
韦行低头:“是!”
冷秋道:“行了,到此为止吧,两位,冷兰就托付给你们了,好好教她,韩青,她最听你的,我当初不该把她从你那儿调开。我是觉得,你把她照顾得太周到了,教育得太方正了。是我错了,你好好教她。”
韩青道:“师父说的,是有道理的,我以后会注意。师父别担心冷兰,以她的性子,在后山几年,武功必有大成,将来冷家山上但凡有什么事,她一定能戴罪立功。”
冷秋点头:“托付给你了。”
184,道歉()
184,道歉
帅望慢慢站起来,过去摸摸地上几个人脉搏,脉象平稳,料无大碍,一个一个拖到院子里,空气流通,能醒得快点。
帅望转身看一眼密室的大门,门上空谷幽兰优雅流畅点缀着这个暗黑之地。帅望微微一笑,不能再来了。
已经不是游戏。
帅望低着头,慢慢往山下走去。
我在两难之地,我应该去道歉,如果我没有反应,我就成了一个,一个我自己都很不屑的人。可是如果我去道歉,我就成了一个死掉的大傻叉。
谁令我处于这样的尴尬之地,是我的错,还只是生活同我开了个玩笑。或者,这就是长大的代价,我必定会失去过去所爱,我必定要离开我曾经依赖的一切。或者,人长大之后,某些尴尬位置必定会产生尴尬关系,这些尴尬的关系,必将破裂。
帅望觉得非常抱歉,但还没抱歉到他想自杀的地步。他很希望能做点什么事来弥补他的过错,但是送上门去让师爷把他杀掉出气,好象不是适当的选择。
那么,至少去同冷兰说声对不起吧。
在冷兰砍我一刀之前,我还是先去劝劝冬晨比较好吧?不然被砍死了,就做不了啥了。可是,冬晨那个人,好象非常的固执,撞到南墙都不会回头的样子。帅望呆了一会儿,转回身,去后山,毕竟,向冷兰道歉,死亡的可能性小多了,他打不过,还可以逃。
冷兰走得很慢,韦帅望心如火烧,跑得飞快。所以;快到山顶时远远看到冷兰。
修身长腿的美丽少女,忽然间稳重优雅起来。
想要装优雅很简单,只要比平时速度更慢,当然动作依旧得流畅,是全面缓慢而不是卡壳,缓慢是优雅,卡壳是迟钝。
所以,多数极度哀伤的人看起来都很优雅。
一向铿锵的玫瑰忽然间垂下她的凌利目光,放慢她的脚步,顺下来她挺直的肩,好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帅望心中痛楚,忽然间平静下来,看到他人的苦痛,因着自己的苦痛,更加感同身受。
冷兰听到声音,没停步没回头,只是微微侧耳,表示,我听到你了。
帅望轻声:“是我。”
冷兰没反应,继续往前走。
当然,她恨韦帅望。
不过,大量的悲哀与疼痛将她淹没,她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恨,也是需要力气的。
帅望见冷兰没有回头砍他的意思,慢慢跟在后面。
两个人都不说话,冷兰推开石牢的门,真象回到自己家一样安然。
而帅望,在一刹那儿回想起当年他在后山被师爷追打,大叫师叔救命的情景。跑出来救他命的冷兰,替他挨了血淋淋的一下子。
帅望站在那儿,半晌:“冷兰,我曾经,曾经说过我们是朋友吧?”
冷兰缓缓地抬起头看韦帅望,啊,是啊!你说过。
帅望咬着嘴唇,说对不起,快说对不起,把最困难的这句说出来,这样的伤害,应该跪下道歉吧?有屁用啊,我跪下磕一个,她依旧要呆在这儿十年,从十七到二十七,最美好的时光。
帅望沮丧地:“逸儿死了。”
冷兰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她也想说对不起吧?她只是低下头。
帅望继续:“芙瑶嫁了,生了我的孩子,嫁给别人。”
冷兰抬起头,半张着嘴,什么?
帅望笑:“我被赶出冷家山,记得田际的死吗?你被关禁闭那次。我认为,你父亲是针对我的,我向你父亲道别,我说我会离开冷家。他什么也没说,一点暗示也没有,好象那正是他做的一样。也许那种结果就是他想要的,所以,所以”
冷兰点头:“所以,你再有朋友死亡,你第一个会想到,是他。”
帅望看着冷兰,是!就是这么回事!你父亲故意误导我,所以,我就误会了。你明白吗?所以
帅望沉默,过了一会儿:“我生父也死了,最近,太多事发生,我失控了。”
冷兰抬头看着韦帅望,半晌:“逸儿的死”良久,才缓缓道:“你心里,到底也不会原谅吧?”
帅望嘴唇颤抖,良久:“我同她,我同她认识十年了,我们小时候,五岁时,就睡一张床,她是我第一个伙伴,第一个朋友,她是,我第一个兄弟。”
冷兰点点头。
帅望按着自己胸口:“这里面,全是悲愤怨毒,所以,伤到别人时,我一点也不觉得抱歉,只觉得痛快。”
冷兰沉默一会儿,再次垂下眼睛,对,就是那样,当你觉得被整个世界抛弃,你确实很难对他人的苦难产生同情,你只想冷笑。
帅望苦笑:“我,我”我他妈的,其实是来说对不起的。帅望惨笑:“我心里,当然还有一点,我想,过阵子就好了。”
冷兰看他,过阵子就把你的真实想法埋到心底了吧?你这么聪明,知道那个人容不下你,当然也知道他为什么容不下你,我不来时,恐怕不是这样。
帅望咬着牙,咬到自己牙齿酸痛,良久,终于颤声道:“我,我说过我们是朋友,我对不起你。”
冷兰垂下眼睛,良久:“没关系,我们本来就不可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