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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微笑:“黑狼,我问你能不能跟我去冷家,你说你要去问你师父。我想了一下,觉得,你的想法是正确的,你确实应该先得到你师父的同意。我们在这儿等着,我想你师父对你生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不能留在冷家,你去告诉他,我答应帮你,我一定能帮到你,如果没有别人肯带你的话,我师父或者我父亲一定会同意,我想,你师父应该会接受这种安排。如果你师父不同意,派人来追杀我,别担心,我会设下埋伏。”
黑狼瞪着韦帅望,半晌:“你知道得到我师父同意,是什么意思?”
帅望点点头:“我知道。”
黑狼瞪着他。
我得到我师父的同意,即是说,我接受我师父的安排,即使这样,你也会安排我去你师父你父亲那儿?他们需对我的所作所为负责。你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你路上遇到的一个人。
因为我处境可怜吗?天底下更可怜的人还有,你要普渡众生吗?
黑狼慢慢垂下眼睛,虽然觉得荒谬,可是韦帅望那双固执诚恳的眼睛,还是让他折服,就象这个人,在杀场上,意欲杀人时的目光一样,他的眼睛表达出的可怕意志,让人折服。
良久,黑狼点点头,轻声:“好。”
帅望道:“你或者,可以试着说服你师父让你带黑英一起到冷家山上。”
黑狼慢慢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是啊,我打算做这种努力。”除非我想带他的尸体走。沉默一会儿:“谢了。”
帅望半晌,才鼓起勇气:“你肩膀上的伤我很,很遗憾。”
黑狼点点头,夸他:“你当时的杀气很惊人!”
帅望尴尬地:“嗯,我对你,有点误会。”
黑狼看看白逸儿,半晌:“也不算误会。”
韦帅望惊愕地瞪大眼睛,乖乖,别开这种玩笑,人家受害者都原谅你了,你这样说更把我搞糊涂了。
白逸儿大怒,一摔盘子:“谁再提那事,我就把脑袋给他切下来!”
韦帅望摸摸自己的脖子,呵呵一笑。不提不提。
黑狼看着白逸儿,一直没有感情的黑眼睛里,渐渐有一种无限渴望的痛苦。
帅望笑道:“泼妇,是不是?”
黑狼沉默一会儿:“不是。”
帅望望天,呃,唔,谢谢,你的回答真直接。
白逸儿得意极了:“韦帅望是狗屎,是不是?”
黑狼不答,白逸儿凑过去,一脸威胁一脸甜笑一脸诱惑地:“是不是?”
黑狼看着逸儿那近在咫尺的脸,她爱别人,那又如何,她在这儿,她现在在这儿,仿似受到催眠,他轻轻“唔”一声,然后微笑。
韦帅望大叫一声,气绝身亡。
白逸儿面对面地看到黑狼的微笑。
象在雪地里看到花开,在北极看到冰山倾覆,在狼的脸上看到水一样的温柔。
反差太大,有一种,震荡的感觉。
三十四,黑色诺言()
三十四,黑色诺言
韦帅望很郁闷,遇到这种重色轻友的家伙,当然郁闷。
白逸儿也很郁闷,遇到这种给个笑脸就灿烂的家伙,硬把调情当爱情,害得她放电时总怕误伤友邦。
黑狼也很郁闷,他从没遇到过象韦帅望与白逸儿这样的奇怪生物。为了陌生人,千里迢迢跑来看他是不是死了,救了他之后,还要对他今后的生活负责。黑狼有一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发誓他会自己应付自己遇到的一切,他并不想欠下这样天大的人情。
帅望同逸儿在屋里等。
逸儿问:“你不是要设埋伏?”
帅望笑道:“冷玉会比较一下,是想他徒弟去冷家还是更想我死,我猜,他更想他弟子去冷家。”
逸儿笑:“如果你猜错呢?”
帅望道:“如果我猜错,黑狼会给我们个消息吧,说不定还会放我们走呢,至少”韦帅望贼笑:“他会放你走。”
想了想:“好吧,我在这屋里放点东西吧。”起身,忽然目光停在地上,然后,他慢慢走过去,蹲下,看地面上一处血迹。
逸儿跟过去:“怎么了?”
帅望推推她:“别挡光。”
逸儿站开些,在只看韦帅望的后背,也可以看出他不开心,逸儿只得过去踢一脚:“喂,怎么了?”
帅望回头,笑,点点地上的血迹:“象什么?”
白逸儿看了半天:“象血。”
帅望笑:“废话!象不象五个指头?”
逸儿侧头:“四道吧?”
帅望对白逸儿忽然而至的严谨态度很无语:“四道,平行的血迹,象不象人的脚趾头划过地面?还有那边——象个脚印。”
逸儿瞪着他。
帅望轻声:“象是一个脚趾受伤的人,跪在地上留下的血迹。”微微叹息,站起来:“就是说,冷玉来过了。”
逸儿瞪着他,大眼睛里闪烁着漂亮的迷惑与无知:“啊!”
帅望苦笑:“没什么,对我们的计划没有影响。”
虽然没明白韦帅望是怎么推导出来的,但是逸儿对推导结果所导致的结果却很明白,她伸手把韦帅望揽过来,轻轻搂一下:“可怜儿,那你为什么一脸受伤的表情呢?活脱象求爱不遂。”
韦帅望吐血望天:“我现在象不象被人调戏然后又始乱终弃,然后又得到最后一个拥抱的无知少女的迷茫表情?”
逸儿喷笑:“你说慢点有助于我的理解。”
帅望道:“你一点也不介意黑狼是不是欺骗了你,是不是?”
逸儿想了想:“他没骗我啊?他没说过他师父没来,也没说过他要跟我走,也没说过,他将从此加入你们一伙,让我想想,他说他要娶我,我认为他是认真的,他没骗过我。”
韦帅望吐血:“我个人认为隐瞒不说,然后误导他人的一些看法,也是欺骗的一种。”
逸儿扬眉:“可是我对他这个人没有任何看法啊。”想了想:“唔,你说得对,我才不介意他是不是骗了我,对我来说,屁关系没有。”韦帅望才是我老友,这小子不过是我欠他一些东西,又还给他一些,然后两不相干了。
帅望叹气:“可是”沉默一会儿:“算了,我想,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出声,算了。”
不过,如果黑狼是你,他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伸出援手。
黑狼在门外跪求,良久,黑豹推开门:“师父让你进去。”
黑狼站起来,跟在黑豹身后,没有表情,目不斜视。
黑豹一边往前走,一边嘴里念叨:“是师父让打的,与我无关,撕开你伤口的不是我,拿烙铁是师兄吩咐的。”
黑狼没有表情,不过在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怒吼:“闭嘴!”是的,只是闭嘴,他只是不想听,不愿再回想当时发生的一切,如此而已。没有愤怒,没有哀怨。当然,如果有日,他动手屠杀,也不会有怜悯与慈悲。
黑豹侧身,伸手请:“师父让你单独进去。”
黑狼在门外:“弟子黑狼”
简单地:“进来。”
黑狼推门而入,冷玉已站在他面前,低喝:“怎么回事?”
黑狼静静地:“师父走后,韦帅望回来对我说,让我回到师门,得到师父的允许的,再同他去冷家,他让我告诉师父,他保证会让我留在冷家。”
冷玉沉默一会儿:“韦帅望一向出手大方。”
笑笑:“你去吧。我不信我养你十几年,抵不上人家几句话。”
我种树,人家摘果子?不可能,果子烂在地上,也不会让别人摘。
黑狼没有表白,他从不表白。
不必解释,大人物只相信自己的推断,所以,不必解释。
如果你想找到一个比黑狼对人与人之间感情更绝望的人,那大约就是冷玉了。冷玉缓缓道:“韦帅望只是收买人心,他什么也兴地给你。现在他给你保证,回家之后,他就会告诉他师父,你是得到我的允许去的,这样,他就尽到所有责任了。得到你的友谊,把你引入危险之地,给他师父正当的理由监视你,给冷家排挤你的好借口。你想去冷家,只管去,小心从事。”
黑狼沉默。
冷玉面对这样的弟子,多少也有点郁闷了,叹口气:“你去吧。”
黑狼终于抬头恳求:“我去看看黑英。”
冷玉点点头。
黑狼转身而去。
冷玉看着黑狼的背影,讽刺地笑了。一个人,什么都没有,所以,更想保护点什么,证明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