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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贵公子冷声道:“谁说要抓人了?爷不过是要点这位蔓云姑娘出去应付个席面,怎么,难道你们这青楼妓馆里还敢拒接生意不成?”
老鸨立刻又赔上笑脸,上前来求道:“这位爷,实在是蔓云姑娘不方便,不如您找别的姑娘?”
“爷就要她!”说着,那人从怀里摸出了一枚玉牌,玉牌系着明黄色的穗子,一看便是御用之物。
老鸨见状立刻长出一口气,笑道:“唉哟哟,可吓死我了!爷您早拿出这牌子来不就成了吗?”说着,便转身吩咐身后的龟奴,“快去给蔓云姑娘送个话儿,就说贵人在等着她呢,叫她快些梳妆打扮了出来吧。”
蔓云听说是有人拿着系着明黄穗子的玉牌来接自己,自然不敢怠慢,忙梳洗毕换了一身八成新的藕紫色衣裙,又披上一件洋红撒花银鼠斗篷,方扶着小丫头的手缓缓地下楼来。
虽然来人蔓云也很陌生,但既然手拿皇家之物,她便没有多想,跟着那人上了一辆马车便离开了九霄阁。
谁知马车却七拐八拐的在京城绕了好几道圈,终于在一处僻静的白墙青瓦的院门口停下时,蔓云才觉出有些不对劲。于是她掀起车帘子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会带我来这里?”
那人淡淡的说道:“我家主子要见姑娘,因我家主子身份特殊,蔓云姑娘就别挑剔了吧。”
蔓云听见‘身份特殊’四个字,心里的忐忑又稍微平复了一些,于是缓缓下车随着那人进了院子,又沿着长长的游廊穿过前面的正厅,往里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又拐过一道月亮门,方进了一个幽静的小院。
带着蔓云来的人便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说道:“姑娘请进去吧,我家主子等候多时了。”
蔓云点点头,答应了一声,缓缓地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小小的三间正屋,门窗紧闭。屋檐下站着几个穿着湖绿色衣裙,套着银红色坎肩的丫头,见蔓云进来,也不答言,只等她走近了屋门口,方有人淡淡的说道:“且住。”说着,几个丫头便围上来,其中带头的人吩咐了一声:“搜身。”
四五个丫头便把蔓云身旁的小丫头拉开,七手八脚的在蔓云身上摸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凶器后方站起身来,各自站到一侧。为首的丫头看了蔓云一眼,方进屋里去回禀。不多时又转回来挑开门帘吩咐道:“主子叫你进来。”
蔓云沉默的点点头,抬脚进了屋门。
第226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蔓云进了那间屋子后,便看见一个中年女子端坐在窗户跟前的暖炕上,穿着云雁纹锦滚宽黛青领口对襟长褙子,素白洁净,不染纤尘。花饰是衣料自有暗纹镂花,连衣领袖口的刺绣也一并省去,整个人都在这种端庄宁静中透出一丝雍容和贵气。
一眼看去,蔓云便觉得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只是迫于一种本能的怯懦,她并不敢多说什么,只上前去深深一福,轻声说道:“奴家蔓云,给夫人请安。”
女子平静的看着蔓云,只凭她福身在那里,却不叫起,也不说话。
蔓云只好保持着那个难受的姿势。幸好她从小受过严格的训练,身体也吃过各种苦头,这点小小的折磨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她还可以做到平静以对。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端坐在暖炕上的女子方淡淡的开口:“你就是蔓云?”
“回夫人,奴家是九霄阁的蔓云。”
“果然不同寻常。”女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盖上,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蔓云,你可知罪?”
蔓云依然保持那个福身的姿势没变,温婉乖顺的回道:“蔓云不知,请夫人明示。”
“哼!你倒是挺会装。”女子冷笑,把手中茶盏重重的放到一旁的矮桌上,然后理了理袖口,又冷冷的瞥了一眼蔓云,“你勾引当今圣上,败坏皇家声誉,论罪当诛。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个人是皇上,元宵节晚上你和你妹妹陪皇上逛街,都逛到六部大臣的面前去了。你当天下人都是瞎子,都是聋子不成?!”
蔓云早就想过,总有一天自己会难以逃脱这样的罪名。只是想不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早。
于是她慢慢的跪下去,平静的说道:“蔓云知罪,但求一死。请夫人成全。”
“死?”女子冷声一笑,“你倒是大义凛然。你说——你若是死了,会不会有那些文人墨客为你撰写諘文,说你是为了成全他人而殉情的烈女呢?”
蔓云忙低头说道:“奴家乃残花败柳,死不足惜,天下读书人怎么会为奴家这样微贱的女子挥洒笔墨,蔓云的生命如蝼蚁一般,生不会有人喜,死不会有人悲。”
“是么?你妹妹呢?你死了,你妹妹也不会伤心么?”
蔓云一惊,骤然抬头看着端坐在上面的女子,一脸的悲伤和恐惧,在看见对方冷漠的眼神时,她仅有的一丝从容已不攻自破,忙忙的叩头求道:“丁香还小,只是个不懂事的毛丫头,求夫人放她一条生路……夫人大恩大德……蔓云永生不忘!来世必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求夫人……”
女子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小的瓷瓶,抬手扔在地上。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小瓶子扔在上面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但在那小瓷瓶落地的时候,蔓云便觉得泰山压顶,似乎头顶的那片天都随着那只小瓷瓶落了下来。
“夫人……”蔓云抬手捡起那只小瓷瓶,只觉得温凉如玉,此乃官窑烧制的上等贡瓷,在女子的怀里呆的久了,似乎还带着她一丝淡淡的香味。
那种味道,蔓云曾经在一个男人的身上闻到过,据说那是西域进贡的上等香料,每三年一贡,每次也只有六两。所以除了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谁也不配拥有。
“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女子淡淡的问道。
“是,奴家明白。”蔓云将那只小瓷瓶握紧,慢慢的低下头去。
“下去吧。”简单的三个字,便如同是阎王的缉魂令一样,冰冷可怕。
“夫人!”蔓云猛然抬起头来,哀求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女子,“求求你,一定要饶了我妹妹……”
“如果你在该去的时候去,她便不会有事。”
“是,蔓云会在该去的时候,以该去的方式,去的……”蔓云最后给女子磕了个头,然后慢慢的起身,缓缓地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九霄阁里蔓云的侍女没听见蔓云姑娘唤人伺候,还以为她睡得迟了早晨发懒。便轻手轻脚的起身,自己去洗漱。然等到辰时已过,还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一时有些不解,便轻轻的推开门进去。
却见紫色的纱帐内蔓云一身盛装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便纳闷的走近前去掀开帐子,却见蔓云面色红润,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像是睡熟了一样。只是这大冷的天,她身上却连一层薄毯都没盖。
侍女皱着眉头抬手去拉床内的锦被,手不小心从蔓云放在腹部的手上划过,却被手上的冰冷吓了一跳,再伸手去慢慢的凑到蔓云的鼻孔处,等了片刻却没试着一丝呼吸,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来人——”便转身跑了出去。
九霄阁清静的早晨被这一声尖叫给打乱。上上下下的人都慌了。
老鸨一边哭着一边跑到蔓云的屋子里,在确定蔓云的确是死了之后,顿足捶胸,嚎啕大哭。
皇上听见蔓云死的消息已经是五日之后了。
那天散朝之后皇上忽然想起有几日没出去逛逛了,便叫了跟前的总管太监拿了便服来换上,带着侍卫和总管太监和往常一样微服出宫。到了九霄阁门口恰好遇见穿了一身素服的丁香哭哭啼啼的从里面出来,于是问道:“咦?丁香,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谁死了?”
丁香见了英宗皇帝,立刻上前去跪在他的脚边,抱着皇帝的脚哇哇的大哭起来。
英宗皇帝更是奇怪,问道:“你到底怎么了?还不快说,只管哭什么?”
丁香一边擦眼泪一边哭道:“姐姐——姐姐……姐姐她……没了……”
英宗一愣,半天没回过神来,还是他身边的总管太监低声问着丁香:“还不好好说话,好好地怎么就没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可别吓着爷!”
丁香便从地上爬起来,呜咽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又把怀里的包袱举起来给英宗看了看,说道:“这些都是姐姐的旧物,我正打算拿出去替她烧了呢……”
英宗皇帝顿时觉得锥心的疼痛,他历经了无数风雨,看惯了杀伐杀戮,一直以来都以为蔓云是一个最与世无争的女子,况且她十分的懂得进退,并没有得罪过谁,缘何会无故丧命?于是他忍着心痛抓住丁香的手,哑声问道:“好好地,头一天晚上还有说有笑,第二日为何会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