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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微恭了恭身,三文退下。
待到朗月为赫连远整理好龙袍朝冠,便见他看着朗月,一脸严肃的吩咐道:“去请先生跟大姑姑!”
闻言,朗月心下一凛!
先请安国公,又请子真先生跟安阳大长公主,看来今日之事,十分重大!
是以,朗月片刻不敢耽误,衔命快步而去!
***
云紫璃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时。
稀松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洒落在玉榻前的纱帐上,让玉榻上正睡着的人,备感温暖。
缓缓的,睁开惺忪睡目。
看着身边空空如也的床位,云紫璃轻叹一声,抬起双臂,伸了伸胳膊。
“阿媚!杏儿!”
轻唤之间,她已然伸手,将玉榻上的纱帐,向着两侧分开。
“娘娘!”
……
接连应声,阿媚和杏儿一起来到榻前。
她们两个,一个挽帐,一个扶着云紫璃起身。
侧目,看了眼小几上的更漏,见已然到了辰时三刻,云紫璃眉心微颦,不悦说道:“今日是本宫立后第一日,本打算跟母亲一起用膳的,这都辰时三刻了,怎么也不见你们喊起?!”
此刻,她之所以不悦,并未是真的在恼着阿媚和杏儿,而是气自己平日睡的都不好,偏偏昨夜这一觉,却一睡便到了现在!
以至于误了用膳的时辰!
昨日,她可是跟安阳大长公主说好了的。
扶着云紫璃起身,阿媚取了件五彩凤飞织锦裙为云紫璃穿上,期间还不忘笑着安抚她道:“娘娘不必如此着急,今日一早,大长公主便去了前朝,直到这会儿都还不曾回来。”
闻言,云紫璃黛眉微蹙。
“母亲去了前朝?”
“是啊!”
喜笑溢于言表,端着脸盆进来的杏儿点了点头。
云紫璃心下略一沉吟,问道:“可说是为了何事?”
安阳大长公主从来不曾干政,但此刻前边儿该尚在早朝之中,何以她却去了前朝?!
“没说!”
杏儿摇了摇头,取了巾帕,边为云紫璃净面,边如实回道。
云紫璃轻点了点头,将巾帕递回给杏儿。
杏儿接过云紫璃递回的巾帕,端了水盆退了下去。
云紫璃洗漱过后,便自寝殿内出来,转路至花厅用膳。
刚刚落座,还不曾吃了几口,便见阿媚自门外进来,并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而来。
见状,云紫璃放下玉筷,眸华轻抬。
阿媚在云紫璃面前福下身来,轻道:“启禀娘娘,紫衣侯在殿外求见!”
“无澜?!”
云紫璃眉梢轻抬,对阿媚道:“赶紧请他进来。”
“喏!”
阿媚点头,再次转身离去。
须臾,她去而复返,自然,与她一起进殿的,还有一向风~流倜傥的紫衣侯……无澜!
“小璃儿!”
不曾称云紫璃为皇后,亦不曾行礼,无澜在膳桌前站定,一脸温和笑意,让人备感温暖。
云紫璃嫣然一笑,问着无澜:“可用过膳了?”
无澜垂眸看着满桌玲琅满目的美食,笑着摇了摇头。
“那便坐下来一起用膳吧!”云紫璃手掌向上,做了请的动作,而后对阿媚道:“为侯爷添上一副碗筷!”
阿媚会意,微微颔首。
“侯爷慢用!”
自边上取了新的碗筷,递到无澜面前,阿媚对他微一颔首,便带着花厅里的两个小丫头一起离开,独留他和云紫璃相处。
动作优雅的取了玉筷,无澜夹了些素菜,浅尝两口,便又将玉筷放了下来。
其实,在进宫之前,他已然用过早膳。
只不过此刻见云紫璃一人用膳,难免想要凑个热闹。
云紫璃见无澜正笑看着自己,不禁轻问:“这会儿你怎么想着过来了?”
“今日我此行,是来与你辞行的!”无澜淡淡一笑,语带萧瑟:“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了!”
闻言,云紫璃眉头一蹙。
放下手里的筷子,她轻启朱唇:“你总是说要走,却一直未走,眼下休要再来诳我!”
无澜温和一笑,让室内的百花盆栽,都跟着黯然失色:“在京多年,我已有很多年不曾回过家里,这一次,我是要回家的。”
“回家?!”
一个家字,让云紫璃的心里顿时酸涩难耐,眸中水雾缭绕,她有些感怀的吸了吸鼻子,看着无澜一脸认真的模样,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她知他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叹声说道:“能回家……真好!”
感知到云紫璃心下的无奈与苦涩,无澜莞尔一笑,对云紫璃轻道:“此一别,就不知再相见,会在何时了。”
闻言,云紫璃唇角微扬:“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恭喜你回家!”
“谢谢!”
短短两字,无澜的眸中,有暖光闪过。
长长一叹,他由衷的对云紫璃道:“以前每年过年,我都会陪着你,这一回我希望有阿远的陪伴,可以过的开心一些。”
“开心么?”
云紫璃看着无澜,语气中,自是感慨良多:“便是开心,也是短暂的!”
闻她此言,无澜神情一顿:“怎么了?”
“也没什么!”云紫璃摇着头,叹道:“过了年,他要南下!”
听了她的话,无澜不禁心下一凛:“你的意思是你临盆之时,他不在京城?”
“他说会赶回来!”
云紫璃淡淡一笑,凝着无澜关切的目光,挑眉说道:“你不必担心我,放心的回去吧!”
正在此时,花厅门前,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赫连远,双手背负,傲然独立。
云紫璃看着本该出现在前朝的人,忽然站在自己面前,不禁微蹙了眉头站起身来看着他,却见他神情冰冷的凝向无澜,阴恻恻的笑道:“你就不问问他,要回哪里去吗?”
他的话,惹得刚刚站起身来的云紫璃,神情微微一愣!
无澜的身世,她一直有所猜测。
不过,无澜不说,她也不会去问。
眼下赫连远这么说,便是要她去问无澜身世的意思!
在她对面,无澜面对赫连远的冰冷不善,神情依旧,并未因他的话,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见他神情怡然,淡笑从容的自座位上起身,施施然对赫连远微恭了恭身:“见过皇上!”
“哼!”
赫连远冷哂而笑,缓步行至云紫璃身边,扶着她坐下身来,柔色说道:“赶紧用膳,要不饭菜该冷了!”
云紫璃见他如此,唇角轻勾,暗暗松了口气。“你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每次她与无澜在一起,赫连远总会心生不悦。
不过,此时,他的情绪,尚可!
“不过是听说无澜在这边,有些话要跟他说上一说!”赫连远伸手揽着云紫璃的肩头,看向无澜的眼神冷沉,不见以往热络:“你想要回家,跟朕言语一声便是,如此劳师动众的,倒显得你我生疏了。”
闻言,云紫璃眉心一颦。
无澜为了回家劳师动众吗?
怎么个劳师动众法?
无澜淡淡一笑,兀自站起身来。
他的身高,与赫连远相差无几,倒是身形偏瘦一些,更显风雅飘逸。
温润的笑意,仍旧蛰在唇角,他看着赫连远,丝毫不见一丝惧色,只轻声说道:“皇上的意思,无澜不甚明白!”
“皇上?”
云紫璃同是语带疑惑的凝望着赫连远。
此刻,她也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看来,你对无澜所知还是太少了。”赫连远转头,对云紫璃轻笑了下,唇角处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视线微转,他如炬的目光,再次停落在无澜身上,声音低沉的说道:“方才,在朝堂之上,新越使臣已然呈上你父皇的亲笔信函,道是你来吴国,已有八年,如今你皇伯父身子有恙,特令使臣来接你回国!”
无澜,虽是大吴王朝的紫衣侯。
但紫衣侯之位,实乃挂名候衔!
他真正的身份,是新越帝后的嫡长子,一出生便高居太子之位,被世人称之为澜太子的新越储君——北堂澜!
当初,在接获边关急报时。
知新越大军只屯兵边防,却一直不见其他动作。
赫连远便早已猜到,这整件事情,该是为了无澜的去留而来。
但今日真正见到新越使臣时,他的心中,却是大为不快!
新越皇帝的信函中,语气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