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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略显滑稽的样子,云紫璃的脸上,又一次浮现笑容。
“你啊……”
宠溺的刮了下她的俏鼻,赫连远从一边,取来龙袍,自己动手,将龙袍穿上了身。
云紫璃垂眸上前,如他方才一般,亲自动手,为他整理起来。
须臾,更衣完毕。
赫连远扶着她坐下身来,对云紫璃轻声柔道:“朕此刻要移驾承乾宫,待会儿你先用些膳食,等到准备妥当,你直接乘坐凤辇过去,不必去慈宁宫。”
按照规矩,青萝太后今日是要去朝堂观礼的。
是以,禁足多日的慈宁宫,今日准许命妇进出,以云紫璃的身份,应该先去给青萝太后请安,然后跟青萝太后一起乘坐凤辇前往朝堂,可眼下赫连远却这么说……
云紫璃笑吟吟的看着赫连远,嗔怪道:“这样的话,我会被御史弹劾的!”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现在怎么会怕那些御史?”赫连远挑眉,看着云紫璃,淡淡说道:“青萝太后做的那些事情,迟早是要人知道的,如今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你又何苦为难自己?今日所有的命妇都会去慈宁宫跟她行礼,也不少你这一个!”
“嗯!”
云紫璃轻轻的,对他轻点着头。
什么是规矩?!
在这座皇宫之中,赫连远的话,便是规矩!
她可是个遵守规矩的好皇后!
赫连远唇边,扬起一抹浅笑,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转身离开。
不多时,阿媚和杏儿重新进入寝殿。
“恭喜娘娘!”
在云紫璃身前站定,两人一起对她行恭贺之礼。
“平身吧!”云紫璃轻笑着,视线扫过两人,微微抬手。
“娘娘,该梳妆了!”
阿媚脸上,挂着轻笑,步上前来,伸手欲要搀着云紫璃起身。
盈盈一笑,云紫璃扶着阿媚的手臂,缓缓的向着梳妆台的方向抬步而去……
***
承乾宫。
赫连远所乘坐的龙辇,刚刚停驻,便听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妾身恭迎皇上圣驾!”
闻声,赫连远面色一沉,眉宇轻皱。
这声音,他并不陌生。
是沈灵溪的。
不过即便知道是谁,他却仍旧问着朗月:“谁在外面?”
“回皇上,是安王侧妃!”
赫连远眼睑轻抬,黑眸中喜忧不见,起身步下龙辇。
龙辇前,沈灵溪身着一身紫衣,眸首低垂,仍礼仪端装的保持着福身行礼的动作。
“按照规矩,今日所有命妇,都该去太后宫中行礼,你不去慈宁宫,此刻来承乾宫作甚?”冷冷的,赫连远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冰冷慎人。
因他冰冷的话语,沈灵溪的身子,十分明显的轻抖了下。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深吸口气,低眉敛目道:“今日,是皇上登基之日,妾身尚有些话,要在您登基之前说了。”
“朕与你之间,早已没有什么好说的。”赫
连远低眉,凝着她头顶的凤钗,冷冷一笑:“你可知,如今之时,你再戴凤钗,乃是妄上之罪!”
且不论以前在宫里,她对他下药陷害,是不是迫不得已!
只那一夜,同是此处,他亲眼见她为了陷害云紫璃,手持玉簪,朝中自己脸上刺去。
单单她如此歹毒的心机,便已然让他失望透顶!
“妾身失仪!”
沈灵溪慌忙抬手,将凤钗自头上摘下,不曾起身,只改福身为跪姿。上身伏地,前额贴着冰冷的石质地面,她声音低哑道:“溪儿只有几句话要说,说完之后,便回安王府里,每日焚香诵佛,再不会来打扰皇上了。”
赫连远轻轻地,睇着眼前的沈灵溪,双眼微眯,终是不发一言,快步进入承乾宫中。
沈灵溪心弦,微微一松,唇角暗暗勾起。自地上起身,她视线轻飘的扫过在场众人,后扬起下颔,抬步向里,进入承乾宫中。
边上,朗月眼神轻动,对周围的宫婢们沉声吩咐:“此事,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谁若走漏了风声,仔细他的脑袋。”
他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都噤若寒蝉!
谁都不想丢了脑袋啊!
***
承乾宫中,因着今日的登基大典,到处喜气洋洋。
进入大殿,赫连远高坐座上,低头蔑着下方的沈灵溪:“你想跟朕说什么?”
“皇上!”沈灵溪再次跪下身来,垂首回道:“那日溪儿陷害皇上,实是无奈之举,溪儿不求皇上原谅,只求皇上听溪儿将事实经过一一说明,如此一来,溪儿也好死心踏地的皈依佛门。”
早已料到她会如此言语,赫连远哂然一笑,却并未出声,只静静的坐着。
知他此时不出声,便是容自己把话说下去,沈灵溪轻吸口气,颤声说道:“在那日之前,安王曾去过边关,在那里,安王深知皇上对边关军事影响深远,便已然对您动了杀心。”
“这些,朕都知道。”
赫连远双眉,轻轻一抬,手肘支膝,倾身向前。
沈灵溪此刻所说的这些,早在逃亡的路上,云紫璃便曾经跟他说起过。
沈灵溪眸中,水雾弥漫,无比哀伤的轻轻摇头:“溪儿知皇上知道这些,可皇上可知,安王当初之所以执意立溪儿为后,并非对溪儿有情,而是因为皇上对溪儿有情。”
闻言,赫连远眉头大皱。
感情,赫连堂要立她为后,还是他的不对了!
沈灵溪始终不曾抬头,无比凄然的笑了笑,接着道:“因为溪儿与皇上之间的这段情,安王回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羁押了溪儿的父亲……”一语至此,沈灵溪眼底的泪意,终是汹涌而出:“溪儿没有办法……”
凝着沈灵溪的泪眼,赫连远的双眸,渐渐变得幽深,任由沈灵溪流着泪,却始终不发一言!
许久,等不到他出声,沈灵溪心里紧了紧,抬起头来,眸底处,泪光闪闪,她与赫连远对视,胸臆之间,满是无奈与委屈:“溪儿的父亲,早知皇上在军中之事,却从不曾与安王禀报过,有关皇上在边关的只言片字,虽说父亲是有意替皇上隐瞒,但也正因为此,安王才以父亲要挟溪儿,让溪儿陷害皇上……”
如今,她的父兄,兵权被夺,皆都软禁家中。
虽然,过去他的父亲,确实未曾明察赫连远在边关之事。
但此刻,她却只能如此言语。
昨夜,赫连堂提议让她过来之时,她心中也曾有过迟疑。
要知道,身为安王侧妃,她跟赫连远之间,若是有什么,百姓的唾沫就能淹死她!
但是最终,她还是来了。
她知道,赫连堂野心犹在。
但她也清楚,如今赫连远已然得势,赫连堂想要复位,虽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但风险甚大。
在心中仔细权衡之后,她毅然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说服赫连远。
即便,出卖她的丈夫。
她也,在所不惜!
听了沈灵溪的话,赫连远沉寂片刻。
半晌儿,赫连远语气低稳的问道:“说完了吗?”
沈灵溪一愣,大大的水眸中,泪水氤氲。
“你说的这些,朕已经知道了,朕不会再与你计较!”赫连远沉眸,如此说着,却不忘在心里补充一句:不再计较,不是原谅,而是不值得计较!
他的心里话,沈灵溪听不到啊!
只听到前半句的她,心下一喜,伏身叩拜:“溪儿谢皇上不罪之恩!”
赫连远的为人,她多少了解一些。
既是他说会不再计较,那就是不计较!。
这样,于以后,总归是好的。
“朗月!”
赫连远轻唤出声,自宝座上起身。
须臾,朗月自殿外进来,在沈灵溪
身边站定,躬身应声:“奴才在!”
“送安王侧妃出去!”
不看沈灵溪,赫连远沉声吩咐一声,便转身欲向后室而去。
“喏!”
朗月轻应一声,侧身对沈灵溪道:“沈侧妃请……”
“皇上……”
沈灵溪不曾起身,有些急切的再次出声:“溪儿还有一事要禀!”
随着她的这句话,赫连远脚步微顿。
这还没完没了了?
心中腹诽一句,他紧皱着眉头,微转过身,他凝向沈灵溪:“你一直要与朕说你的苦衷,如今朕让你说了,你便该如你方才所言,今日是朕的登基之日,朕没有空暇,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