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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翁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瞧瞧,我比你大了好几岁,却始终没有你沉稳。”
“这便是旁观者与当局者的区别,”顾倾城轻轻叹息着,“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最重要的是要往前看。”
翠微翁主深深叹了口气:“这个道理谁不懂?只是心里这道坎未必人人都能迈得过去。世人都说皇帝舅舅对母亲十分敬重,可是那哪里是敬重,他那是忌惮!当初父亲故去,母亲若不是挺着肚子以死威胁,只怕这世上便没有我楚玥了!”
顾倾城委实不知道,翠微翁主的身世这般复杂。沉默一刻,说道:“姐姐不会无缘无故想起这些往事吧?”
“嗯,”翠微翁主点了点头,“说起这些旧事,我固然难过,可是毕竟没有亲见,我在宫中那些年年纪小,又受尽了宠爱,自然也没什么感触。可是如今却不同。你也知道,六郎是和我一起长大的,虽然六岁之后我搬出了皇宫,但还是隔三差五进宫去玩。我和四哥、六郎是最能玩到一起的。
“可是四哥毕竟年纪大些,过了十二岁便不和我们一起玩了。所以这些表兄弟表姐妹之中,和我关系最好的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公主表妹们,而是六郎。
“所以我才知道六郎这么多年活得是多么不容易!你别看邢皇后表面看起来端庄大度贤淑宽厚,但其实她恨不得后…宫之中只有她一个女人,皇子只有她的亲生子才好!
“但凡她觉得某位妃嫔多受了宠,或者哪位皇子能够威胁到萧凤昱的太子之位,她便会想方设法把那人除掉!
“否则你以为这么多年来,宫中女人虽然看起来不少,但是能够威胁到她地位的却几乎没有?而皇子,活下来的算上那位见不得人的秦洛,也只有这五个?”
顾倾城沉默,面上的寂然是完全与年龄不符的,这也使她看起来比同龄女孩子多了几分独特的魅力。
翠微翁主喝了几口水,带了几分无奈:“人生在世都是不容易的,我若不是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凡表现出一点精明能干,只怕也活不到如今了。母亲之所以同意我嫁给何煜,还是因为何煜只是个书生,家里也简单,若我喜欢的是个文武双全的或者能够挥斥方遒的人物,母亲宁愿我抱憾终生也不会愿意我出嫁的。在她眼中,我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她语气微微涩然:“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到了议亲的年纪便格外留心那些品格端正,有才却又不至于被人忌惮的青年男子。侥天之幸,让我遇到了何煜……”
说起这些,她毫无羞涩,反而觉得十分心酸。
这便是皇室中人的不幸啊!
顾倾城发出一声喟叹,远黛一般的眉也微微蹙起。
“瞧我,”翠微翁主自嘲的一笑,“扯远了!我是想说,六郎之所以会参军,是因为受了邢皇后和太子的算计!他们明知道六郎文不成武不就,却还要让他上战场,什么美其名曰历练,其实还不是想要让六郎死得令人无话可说!”
顾倾城轻轻抿起了唇角:“姐姐,你这不是杞人忧天么?六爷真正是怎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
“知道又能怎样?”翠微翁主瞟了她一眼,“你可知六郎去的是哪里?”
顾倾城一怔,随即脑中电光火石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得脱口而出:“难道是邢家军?”
翠微翁主笑容苦涩:“不错。六郎纵然武功不弱,智谋出众,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敌暗我明,他终究是要吃亏的……”
尾音还在唇间徘徊,忽然橘红冲了进来,花容失色,把一只带血的鸽子塞进了翠微翁主手中。
翠微翁主颤抖着手接过来,把鸽腿上绑着的信拿下来一看,眼睛一翻,双手紧紧捂住肚子,一声闷哼,晕了过去。
第206章 出事()
橘红死命咬着嘴唇,抱住了翠微翁主。
顾倾城一面高声叫黄芪进来,一边捡起了飘落到地上的那张纸条。
上面写着:“五月十九夜,梧陷敌阵,生死不知。”
她的心头也是一跳,这怎么可能!
她脑袋里乱糟糟的,搞不清楚这是怎样的状况。
猛转头却看到橘红眼中一闪而逝的笑,她立刻叫纫针:“带人把橘红看起来,若是跑了或者死了,你也提头来见!”
纫针一凛,忙带着柳风把橘红押进了空屋子里。
翠微翁主已经被黄芪扶到床上躺下,她精致的衣裙下隐隐有血迹洇出。
顾倾城把纸条装进自己身上的荷包里,一脸紧张的问黄芪:“怎样?玥姐姐没有大碍吧?”
黄芪皱着眉咬着唇,眉间闪过一抹惶急:“小姐,请张大夫过来吧,奴婢对千金一科实在不在行,翠微翁主若是有个什么……”
不管原因是什么,只怕襄宁侯府都要承受昭容长公主的怒火,至于事发之时与翠微翁住在一起的顾倾城,更是罪责难逃。
顾倾城却来不及想这么多,赶紧让峨眉去请张大夫。
张大夫几乎是被峨眉背过来的,气都没喘匀,就被推到了床前。
顾倾城也没有回避,在一旁盯着张大夫诊脉。
等诊完脉,才问:“玥姐姐怎样?”一张口才发现声音有些沙哑。
张大夫取出针囊,隔着衣服给翠微翁主下了几针,这才缓缓说道:“动了胎气,不过不妨事,在下来得及时。等下给翁主煎药服下,再静养几日便没有大碍了。”
顾倾城心头一松,双手合什,敬谢满天神佛。
等张大夫起了针,翠微翁主悠悠醒转,第一反应便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弱的声音道:“我的孩子……”
张大夫低头退出去写方子,顾倾城坐在床边握住了翠微翁主的一只手,柔声道:“姐姐放心,没事。”
黄芪则带着文竹给翠微翁主擦身,换了干净的衣服。
翠微翁主又喝了几口水,神色间便舒缓了许多。
她挣扎着要坐起来,颤声道:“六郎……他……”
“姐姐,”顾倾城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别多想,莫要中了恶人的奸计!”
翠微翁主怔住:“你是说,六郎没事?”
顾倾城摇了摇头:“这个却不好说。可是明知道姐姐如今心神激荡,却还要把这样的凶信拿给姐姐看,姐姐觉得那人当真安着好心?”
虽然隔着门,外面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可是翠微翁主放声大哭外面总不能听不见,哭的那样声嘶力竭,可见是伤了心神了,这个时候再把萧凤梧的凶信送过来,翠微翁主和萧凤梧手足情深,翠微翁主心神激荡,难免便会动了胎气,顾倾城又是个不谙事的小姑娘,若有一个耽搁,说不定翠微翁主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到那时,翠微翁主身子受损,昭容长公主必定不会放过顾倾城,而顾烨也定然毫不犹豫把她舍弃,如此一来,翠微翁主和顾倾城两两受损,而得利的却是……
她们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邢皇后”三个字。
翠微翁主恨声道:“这个毒妇!她和我母亲一直不睦,从小她就对我不冷不热,可我没想到,她竟然要害死我!”
“不,”顾倾城眉目冷然,“害姐姐你不是目的,她最终的目的是要除掉我,能顺便给姐姐造成损伤,令长公主伤心愤怒,她当然更高兴。”
翠微翁主神色黯淡下来:“橘红……”橘红和她一起长大,名为主仆,情同姐妹,她的事情没有分毫瞒着橘红。
顾倾城忽然想起了莲心,心中恻然:“姐姐的心情我能理解,以前我身边的丫鬟百合、莲心非常受我的信任,可是一个仗着我的性子绵软,事事都欺到我头上,另一个则是时时刻刻都想把我卖了换钱。这两个人都是从小就服侍在我身边的啊!”
翠微翁主再次落泪:“杏红和樱红是宫里赏下来的,所以我都小心堤防着她们,谁知,橘红……”
顾倾城想起了自己那次在僻巷遇伏,说不定便是橘红的故意为之。
她再次轻拍翠微翁主的手背:“你已经动了胎气,不可再动怒。你在我这里歇息一时,我送你回长公主府吧?怎么说,你都是做晚辈的,有些事情不方便说,还请长公主替你做主。”
翠微翁主精神倦怠,轻轻颔首,慢慢闭上了眼睛。
到了黄昏,翠微翁主感觉好些了,顾倾城才叫人备车,亲自护送着她,并且押解着橘红,来到长公主府。
简单交代了事情的经过,看着翠微翁主歇下了,顾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