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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的同学聚会,遇到班上的官二代周陈。周陈的父亲是兰州军区的大领导,他并不张扬,却令人不敢小窥。似乎他的人脉极广,又仗义,同学托他办的事,没有不成功的。
彦杰请他帮个忙,介绍个周六周日的工作。
他看看彦杰,说:“我最近在做一桩生意,你来帮我吧!”
“什么样的生意?”
“你先帮我出趟差,去下南京。”
上海去南京非常方便,周陈送他上车,给他一条中华香烟,说带给父亲的一个老朋友,他会在车站等彦杰。
那个老朋友并不老,四十开外的年纪,有一双鹰般的眼眸。
他向彦杰道谢,请彦杰吃了饭,回赠周陈一套日本进口的化妆品。傍晚,彦杰回了上海,周陈等在站台。
这就是他出差的全部内容,有点纳闷,却没有多问,以为是帮周陈私人的忙。
忙忙碌碌中,又替周陈跑了几趟私差。
不知不觉,上海的秋深了。周陈喊他出去喝酒,交给他一张卡,说是酬劳,他没有接受,又没付出什么。周陈神神秘秘的笑,连声说是他应得的。
第二天,他去银行查看款项,卡里的数字让他惊呆了。
他找到周陈。
周陈慢悠悠地说:“这样子不好吗?你帮了我,也帮了你自己。”
“我都干了什么?”
“能有这样巨额的利润,你说是什么?”
他魂飞魄散。
他把卡扔给周陈。
“说不要就可以了吗?你已经上了这条船,想下去谈何容易。如果我们出事,你同样无处可逃。你这几趟携带的数量足以让枪子把你的身体射遍,呵呵,但你若好好跟着我,日后开豪车住别墅,出国、泡洋妞,都是家常便饭。怎样?”周陈拍拍他的肩。
这一夜,他在租处睁着眼到天亮。当东方发白时,他哭了。
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回头是不归路,向前也是不归路。
他这一生,再无资格把唇印在小悦小小的酒窝上。
永失我爱!
他能做的只有守护,这是世上早苦最痴的情。
巴黎圣母院里的加西莫多,守护着自己心仪的女人,至死方休。天国车站里的傻汉,在雪地里追逐他心爱的女人出嫁的花轿,杀死虐待她的男人。
守护是漫长的煎熬,他配不上她,不能示爱,不能回应,躲在角落栖息,以痛苦换取快乐。
周陈让他不要坐班,给他找了个红酒代销商的工作。这样,他便有理由在国内飞来飞去。
小悦是喜欢他的吧,追来上海了。他怕她看出端倪,想珍惜这难得的时光。他故意让日子过得非常艰苦,可是小悦非常快乐。
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看着小悦俏丽的身影飘来飘去,她看他时不加掩饰的灼热眼神,话语中甜美的娇柔,睡梦里小悦梦呓时唤着他的名字。
他带上门下楼。再呆下去,他会控制不住的去抱小悦。可是抱过之后,那一天来到了,小悦该怎么办?
“你妹妹很漂亮啊,介绍我认识下。”周陈无意中撞到他带着小悦逛街。
“你若敢碰她一下,我现在就与你同归于尽。”他阴沉地答道。
周陈大笑,“瞧你紧张的,我分得清轻重。我不会碰她,但她如果喜欢上我,我可没办法。”
其实有几家学校对小悦是青睐的,小悦前脚走,他后脚就去抽走了履历。
小悦在他的身边,是不安全的。她必须远离上海。
小悦很乖,听他的话回青台读研,希望毕业后能顺利在上海有一份工作,就能和他在一起了。
他和周陈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经常去云南、泰国,他的钱多得可以让小悦几辈子无忧,可是他却不敢给她半分,他怕脏了小悦的手。
小悦毕业时,他担心小悦再来上海,请苏陌替小悦找了份工作,绊住小悦的脚。然后他在公寓里放上女人的睡衣,故意让小悦看到。
小悦骄傲而又敏感,果真,她不再来上海了,和他联系越来越少,她的笑也越来越少。
和乔可欣,是对自己的抛弃,也是一种寄怀。她和小悦是同学,又是同事,知道小悦许多事,他爱听乔可欣说小悦。抱着乔可欣时,好像抱着小悦,在那一刻,他可以催眠自己拥有了小悦。
小悦认识了叶少宁,乔可欣的语气里不无羡慕,那个男子温和清雅,有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他的心中酸酸的,但又感到开心。他的小悦配得上任何优秀的男子。
这时,他不再隐藏了,他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都给小悦。可是他又担心,那人不知珍惜小悦的好。
他用代销红酒赚的钱买下了原先的小公寓,重新装修、布置,替小悦办了卡。小悦工作非常杰出,一直是他的骄傲。他想,这样子小悦的以后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周陈又接到一单大生意,他去的云南。回来后,周陈说内部有卧底,叫冷寒,让他去国外避一避。
他却回了青台,他不愿错过小悦的婚礼,他想牵着她的手,请那个得到她的男人好好地待她。
在第五大道的酒吧,有一个人过来坐在他身边,他扭过头,讥讽地弯起嘴角,那是冷寒。
来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非常平静。
这样也好,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借不到的三寸日光,天堂,是我可以敞开心腑爱你的地方。
他说:“求你,再给我一天,等我妹妹结了婚,我跟你走。”
80,三寸日光(四)
童悦慢慢地躺下,把手放在肚子上,黑暗中,听着窗外的雨疏风骤,她非常平静。
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这世上终有一个人,认真地爱过她,不计回报,不问她的从前、现在、将来,爱她一生一世,没有背叛,没有误会,没有猜测,爱她如珍宝,爱她如生命,给她一个家,在她将要走下去的路上,铺上锦毯,栽满鲜花。
也许会有那么一点孤单,但能挺住。六十年后,她也要去向另一个世界。
岁月无敌,终是会见到的。
她的人生因为有过这样的爱,圆满了。
这一夜,童悦睡得非常的好。
苏陌就稍微闭了会眼,就那一会,他睁开时,外面已大亮。雨停了,风住了,天空万里无云,将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天气。
“早!”童悦一身清爽地从厨房里出来,虽然面无血色,但看上去精神比昨天好多了。眸子顾盼之间,有神采荡漾,不是那么死气沉沉。
他松了口气,摸摸冒出新胡渣的下巴,“我去洗个脸,然后带你出去吃早饭。”
出来时,童悦已换上出门的装束,屋子内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出去后,他们就不过来了,要去机场回青台。
“我忘了关总开关还有水笼头。”门拉开,她紧张兮兮地叫道,扭身就要进门。
苏陌拦住她,“这些事,男人做不是更好吗?”
“这是我的家,我总是要学会的。”她坚持。
苏陌苦涩地闭了闭眼,“在这等着。”
他进屋检查了窗户、开关、笼头,确保离开过一两个月都不会有什么事,这才出来。
两人都有点沉默。
早餐吃的是上海小馄饨,还有生煎包、蟹黄包,苏陌其实没有胃口,是想陪童悦好好地吃点,昨天一天她就喝了杯牛奶,吃了两片面包。童悦一闻馄饨味,唇一抿,扭身就跑。回来后,眼中泪水汪汪的。让她再吃,直摇手,他去买了杯甜豆浆,她到是喝下去了。
“我想去商场给妈妈买点东西。”她对他说,“首饰也好,化妆品也好,或者是衣服,哥买什么给她,她都会非常开心。”
她低着头,不让他看到她红红的眼睛。
“走吧,我是非常棒的顾问。”
在上海,坐地铁比坐公交、打车方便多了。两人去坐地下铁,人特别多。他抬起手臂护在她身后,并且礼貌地保持十厘米左右的距离不碰到她的背。
“我很喜欢上海的,时尚大都市,似乎有什么梦想在这里都能实现。曾经复旦和交大都邀请我来教书,可惜我选择从政。不过这两年我并没有丢弃专业,如果我愿意,我想在这两所大学之一找个席位不难。”他笑起来很俊雅,牙齿雪白,短发细碎。睡了一夜的沙发,难得衣衫都服服帖帖。
“少了前呼后拥、溜须拍马,你会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