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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还有别的事吗?”童悦站了起来。
“一块吃午饭?”
她摇头,匆匆告辞。出了门,突然发觉找不到来时的路,到处都是石渠,都是店铺,都是柳枝摇曳,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先的地方,她急得都快哭了。
偏偏又来一场急雨,她在雨中拼命地跑。
“小悦!”苏陌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一把抓住她,两人站在一家店铺的屋檐下。
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他吓住,也蹲下。
她抬起泪眼,嘴唇苍白没有血色,“你打彦杰的电话,快,快!”
苏陌看看她,“好的!”
“他关机了。”他皱起眉。
“再打一遍。”身子哆嗦个不停。
他又打,“还是关机。”
“你手机信号不好,打我的。”她把包包递给他。
他摇头。
她捂着脸,痛哭失声。
“小悦,到底出什么事了?”
“苏局,彦杰不见了。”她慌乱地抓起他的手。
他发着低热,越发感到她指尖冰凉。”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他可能在开会或者手机恰巧没电,你不要着急。”
“你不懂你不懂”泪水迸流,仿佛天地在旋转。
她有过预感,可是她不敢想,不敢
苏陌沉吟了下,“你别哭,我们下午去上海,去看彦杰。”
她止住哭声,“可以吗?”
他迟疑了下,轻轻把她揽进怀中拍了拍,“当然可以,我会陪着你。那边我也有许多朋友,会替我们安排。我现在就去订航班。”
她像木偶似的由他牵着回酒店,路上,他给郑治打了电话,只说有事先走,童悦同行,郑治也没敢多问。
还好,抢到了两张机票,晚上八点的。
两人回房收拾行李,下楼时,她的眼睛都红肿了,午饭也没什么肯吃。
他怕热度上升,去医院打了个吊瓶,她陪在一边,人像是傻傻的。他和她说话,她都会受惊地跳起来。只是手一直紧紧地攥着他,他怎么捂都是冰的。
灵魂已被惊散,留下的只是靠意志强撑的躯壳。
下午四点,酒店替两人叫了出租车送他们去机场。
一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酒店前。叶少宁背了个挎包走下车,唇角飞扬。
“请问青台市实验中学的老师们是住这里吗?”
总台小姐点头,“他们今天去玉龙雪山了。”
“童悦住哪间?”
总台小姐讶导地抬起头,“她刚退房离开。”
“回昆明了?”他呆住。
“不是,和苏先生一块去上海了,我替他们打的机票。现在他们应该还在机场。”
他拎起包转身就出来了,拦了出租车,说了两个字:“机场!”
心怦怦乱跳,慌乱不已。无由地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道是热汗还是冷汗,只害怕晚一秒,就看不到童悦了。
掐着时间,悄无生息地来丽江,他是想给童悦一个惊喜的,还有他内心里需要童悦的帮助、需要童悦的配合,一起来断了车欢欢的念头。他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喝退车欢欢,她那种女孩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是只要童悦紧紧抓住他的手,两个人坚定不移,别人插不进缝来,也就会有惊无险地跨过去。
车欢欢带给他新奇感,仿佛血液的流动都加速了,但他知道那不是爱,不是,是冒险,是刺激,是疯狂。真正的爱是宁静的、祥和的、温馨的、柔软的,像绸缎,像微风,像星辰,像细水长流
“师傅,麻烦你快点!”他催促。
暮色渐浓,山路并不好走,又下了雨,师傅摇摇头,“这已经是最快的了。”
他的脸色愈发地白,是什么事让童悦突然要与苏陌离开大部队去上海?如果他不来,是不是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也许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做?
心瞬间跌落万丈深渊,但理智让他立刻否决了后面的猜疑,童悦不是那样的人。
夜晚的机场航班极少,进了门,不用费太多时间就看到了他们。
脚像被铁钉钉住。
他们正在办登机手续。
苏陌托运好了行李,牵着她的手往安检处走去。她一直低着头,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是看上去她好似非常依赖苏陌。苏陌拍拍她的肩,让她等一会,她便立住,眼睛追着苏陌的身影。
苏陌不一会过来,手里端着热饮与西点,这应该是他们的晚饭吧!
她接过,走了几步,仿佛不稳,她低下头,原来是鞋带松了。她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他,他笑笑,自如地蹲下身,单膝着地,替她扣上鞋带。然后重又牵住她的手,把证件交给安检人员。
叶少宁看着他们慢慢的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他没有冲上去喊住她,也没有拿想手机打电话假装查岗。
那一瞬间他的大脑晕眩而又恍惚,仿佛空白一片,一个问题像魔咒似的缠着他:她为什么要嫁他?
58,月晕而风(上)
彦杰突然的就这么消失在人海中。
那个法国品牌的红酒代销商在一年前就已换人,彦杰的手机号新年过后已注销,童悦按照印像摸到那家高档小区,物业管理员称这里的业主没有一个叫韦彦杰的,租住房子的也没有这个名。
童悦打电话问乔可欣,在彦杰与她分手前,她来上海与彦杰住在哪里,彦杰做什么工作,乔可欣支支吾吾半天,不太情愿地说:她在上海都是住酒店,给彦杰打电话后,彦杰过来找她。她没去过他的公司。
钱燕是个体贴的妈妈,说彦杰工作忙,不能打扰他,他在上海几年,钱燕从没来过。
所有所有的讯息都是来自彦杰之口,从来没有人想过去证实。
童悦想起上次来上海,他也是领着她住的酒店。
但是一年之前,她一次次地过来,确实有过那么一间窄小的旧公寓,确实有过一些温馨甜美的记忆
难道那是她的幻觉?
夜晚,上海飘起了小雨,这座国际大都市都笼罩在一团团水气之中,雨滴持续打在屋外的铁质栏杆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她不能入睡,精神已经接近于歇斯底里的状态,就是稍微闭一会儿眼睛,也是恶梦连连。
隔壁房间的苏陌点燃一支烟,白色的烟雾中,俊眉蹙着,他不敢对童悦说多,但他知道,彦杰再也不是他们眼中的那个彦杰了。
他陪她去了那个小区,找到那间公寓。门是新换的,敲了半天,开门的是对面的邻居,大概还在睡着,情绪非常不好,恶声恶气:“敲鬼呀,对面没住人。”
童悦恳求地看着他:“请问之前租在这里的那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什么时候搬走的?”
“莫名其妙,这房子什么时候租给别人过?是人家的住房,现在刚装修好,油漆味没散,过几天才有人住进来。”
“砰!”房门又关上了。
童悦抬头看看门牌号码,对苏陌说:“我没记错,肯定的。”
苏陌拍拍她的肩,“我们去物业问问吧!”
物业公司经理性格挺牛,死活不愿提供业主资料。苏陌找到房管部门的朋友,他才勉为其难地说道:“那房子一年前易主了,现在的业主叫童悦。”
童悦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儿童的童、愉悦的悦?”苏陌托住童悦,问道。
“这里面上千户人家,我们哪可能全记得,这个名字好听,所以有点印像。房子去年秋天重新装修,暂时还没住人。”
“你见过童悦吗?”
经理白了苏陌一眼,“我见过她男人,很帅,不太爱笑。”
不太爱笑,是因为心里面悲伤太多,笑不出来,然后就习惯面无表情了。
那是彦杰,不是她男人,是她哥哥。
她曾经想到上海工作,也想方设法想要个上海户口,彦杰让她把身份证留下,说他来想想办法。她刚好换了新身份证,旧的也在有效期,就把旧的留给他。后来她在青台教书,这件事都给忘了。
彦杰是拿那个身份证买下这套旧公寓的吗?
“好笑吧,户主居然没有进屋的钥匙!”她站在伞下,抬头打量着那幢旧公寓楼。
他为什么要买下这套公寓?
他为什么要用她的名字?
他这一年多到底在做什么?
多少问题要彦杰出来解释,但是他人在哪里?
上海太大,一个人犹如沧海中的一个肉眼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