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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子,你别讲太多话,回去还要多休息,别撑了,我去请江侍卫送你回药庄。”她站起身,走向门外。
“映绿,如果我不在这世上,你会记起我吗?”秦论在她身后轻轻地问。
云映绿身子一震,扭过头,“秦公子,一次落水不会引起生命危险的。”
秦论淡然一笑,“是啊,我可能太杞人忧天了。我自己去和江侍卫说,你在这里陪杜大人吧!”
他越过云映绿时,停下脚,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
“映绿,对不起!”他轻声说。
云映绿纳闷地直眨眼,“为什么说对不起?”
“为我先走,没有很大的度量坐在这里,陪着你和杜大人,为不顾你的意愿,硬要和你订婚,为许多许多发生过的所有的事,对不住映绿的地方,我很抱歉。”
“秦公子,你这口气怎么象交待后事似的?”
“象吗?怎么可能?”秦论笑,突地轻轻拥了拥她,“珍重,映绿,以后不要来药庄义诊了,我亦不会再见你。”
说完,他迈开大步,消失在门外。
落莫悲凉的话语回荡在落日斜射的室内,让云映绿不觉生出些歉意。
她把秦论伤得很重吗?
其实,她也受伤了,可是谁又知道呢?
她回过头,看看床上的杜子彬,心疼得如被谁紧扯着。如果,如果,她说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她已决心对杜子彬说出实情,她并不是真的云映绿,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真越过来的姬宛白,是个无趣的妇产科医生,不懂诗词,不会风花雪月,如果他能接受这样的她,那么两人就继续相处下去。如果不能,那么就分开吧!
她搞不清楚她心中对杜子彬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份感觉,但在听他两眼晶亮说起云映绿从前种种时,在今天吃饭时、落水时,她不得不承认有许许多多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了。
但现在,她已经不能再主动向他说出事实了,至少这个时候不能,他已经非常脆弱,她不能再推他一把。
留下,和爱无关,而是一份尊重和善意的回报,不是孤勇的侠义牺牲。
可是,她还是替自己感到了一丝委屈。
也许姬宛白有可能一辈子就躲在云映绿的皮囊下,失去自我,以云映绿的名义去爱一个人,也接受被爱。
可姬宛白才是真正的自已呀,她爱这个名字,以这个名字为豪,也渴望有一天这个名字被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挂在嘴边,念起来时,一脸幸福。
再也不可能了。
云映绿捂着脸,泪珠从指缝间沽沽地流出。
当伶云阁开始笙歌莺舞之时,杜子彬醒了。清凉的夜风从破碎的窗户外吹了进来,床头上的烛火微微摇晃着。他感到身子象是做了一个和映绿有关的无边无际的春梦,说不出的疲累。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掩着脸,像在哭泣,或是因为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事物掩了脸。
“映绿?”
云映绿猛然回过头,看见清醒过来的杜子彬,薄被从他的身上滑落,整个胸膛都露了出来。她低下眼帘,从身后拿过衣衫,放在床边。然后转过身去。
“快穿上,别着凉。”她极力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杜子彬勉强坐起身,这才发现他根本是不着一丝寸缕,床单上遍布着欢爱的体液,头突地就嗡地一声,那不是春梦,那是真的,他他抱了映绿吗?
房间内陡地缄默了。
“映绿,过来!”他出声喊她,却发现他的声音异常地沙哑。
云映绿缓缓转过身,局促地站在床边。
“我弄疼你了吗?”他好不舍地问,直恨自已怎么那样急燥,是伶云阁情色味太浓,还是他被映绿对秦论的好给激怒了,冲动之人,扔开了礼义廉耻,不顾一切拥有了映绿吗?
云映绿一愣,别过脸,掩饰住眼中的无力,她迟疑了一会,转过头,浅浅一笑,“没没有,我还好。”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应该等到洞房花烛夜时的。”杜子彬心中一荡,温柔地拉开她,紧紧地抱在怀中,赤裸的胸贴着她的身子,感觉她在颤抖,“还是在这种地方,不过,我不后悔,因为我抱的是我的小映绿,我爱了十几年的小映绿,终于是我的了。”
碎吻如雨点般落下,她僵硬地承受着,默默地叹息。
“其他人呢?”房间不隔音,杜子彬听到隔壁传来令人脸红的声音,忙松开云映绿,撑起理智,突地想起祁初听,俊脸一下紧绷。
“江侍卫把秦公子送回府了。”
“祁大人呢?”杜子彬拧起眉,他记得他好象和祁初听在争执什么,然后怎么换成了抱映绿呢?
“你可能有点中暑,她把你送到这个房间,你们聊天的时候,我过来的,然后她就走了”云映绿低喃道。
那他可能是一时情不能自已,抱了映绿,杜子彬松开眉结,“映绿,你有没觉着祁大人很奇怪?”
“杜大哥,有些事不能凭感觉,要拿来出实据,才能说服人。你宽衣,我们回府吧!”
“嗯,这种地方不宜久待。”他轻轻一笑,凑到她耳边,“你帮我宽衣,可好?”
男女一旦发生亲密关系后,男子的行径和言辞立刻大不相同。杜子彬心中已把云映绿视作了发妻,一时小小的闺房之趣,他当然不想放过。
“杜大哥,动作快点,我在外面等你。”云映绿脸一红,跺了下脚,跑了出去,到了外面,泪就下来了。
她可能真的不够爱他,不然他现在对她的碰触,她为什么不能忍受了呢?
杜子彬怜惜地目送她的身影,听说女子在初夜时,会非常疼痛,他应该为她宽衣的,而他却给睡过去了,真是不该。
他掀开薄被,一件件地穿上衣衫,床上欢爱滴落的体液,味很浓,俊脸一红,穿着穿着,他的眉又拧起来了,他执起灯,细细地照射着床上的角角落落。
床上怎么不见映绿的落红呢?
难道
不,不会的,映绿一定是处子之身的,他极力说服自已,又细看了一番,还是没有。
先前的愉悦转瞬就没了踪影。
91,话说逼婚(上)
东阳皇宫,御书房。
刘煊宸手捧一封刚从北朝边境加急送过来的边关捷报,虞晋轩一到前线,立马整顿,重振士气,只开了一仗,并大胜而归,直把北朝大军逼退五十里外。刘煊宸握着那封书信,看了不下十遍,嘴角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愉悦全写在脸上。
罗公公送凉茶进来时,不禁也笑了。自旱情严峻之后,皇上都很久没露出笑容了。
“皇上今儿个高兴,老奴让御膳房加几个菜,可好?”他把茶挪到刘煊宸身边,让他一伸手就能拿到。皇上心情一不好,胃口就大减。
“加什么菜,朕最想喝一碗云太医煮的绿豆粥。嗯,她今天忙什么?”每天向他禀报云太医的工作日程,也是罗公公的任务之一。
“昨儿云太医休假,今天老奴还没去看呢!”
刘煊宸一挑眉,“罗公公,朕想改一改太医院的工作体制,取消一月三天的休假可好?拿朕的银子,就应该时时刻刻呆在宫中,朕要有个事,一喊就到。”
罗公公咧嘴一笑,“皇上,这体制对云太医一个人施行就可以了,别的太医还是让他们该歇着时多歇着吧!老奴还建议皇上可以让云太医多值几个夜班。”
“那她还不瞪着两眼,对朕嚷个没完,搬出什么劳动法、什么尊重之类的,说得朕好象待她很苛刻。”刘煊宸耸耸肩,脸上佯怒,嘴角却噙着一丝笑意。
罗公公犹豫了下,低声道:“皇上,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直说无妨。”刘煊宸端起凉茶,浅浅抿着。
“老奴从皇上年幼时,就侍候在皇上身边,没见过皇上特别喜欢一件东西、一个人。但自从云太医进了宫后,皇上就变了,对她极特别、极在意。皇上,你是喜欢云太医的,为什么不把云太医纳进后宫呢?若是为了她的身份,那有的是变通的法子。”
刘煊宸眼神复杂,注视着罗公公半天,才淡淡说道:“你以为朕不想吗?可是她有很重的心结,朕不想催她,硬把她绑在身边,她不会快乐的。罗公公,你不觉着云太医和当今的女子不同吗?朕有时看着她,感到她好象是来自一个朕极不熟悉的地方,她会的那些医技,是当今世上,没有一个人会的。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儿家,从哪儿学的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