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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道:“不知道,下手的人动作干净利落,咱们很多死士是毫无抵抗就死了。不过殿下,虽说没有线索,但如今京城里能有本事动手,做下这么大的手笔的,除了陵王还能有谁?”
“陵王!”齐王喃喃自语。
是啊,除了他这个好兄弟还能有谁?
齐王脸上绽开惨烈的笑意,瞬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什么前途抱负都没了,他想起了先前还没澄清的两个案子,想起自己在御前还等待审核的南宫越案,听说刑部还在调查馨儿的死,背负着几条人命的他,倘若再摊上秦家的灭门惨案,那就是陌路了。齐王恍惚看见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结局。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在断头台上,衣衫褴褛,台下是魏明玺得意的笑脸;他仿佛看见自己的人头落地,齐王府上上下下皆是痛哭失声
“哈哈,哈哈,完了!”齐王恍恍惚惚的笑了起来,身影在一瞬间变得单薄又孤单:“齐王府这一次真的完了!”
“殿下,接下来怎么办?”管家急急的追问。
齐王落魄的起身:“你问我怎么办,我还想问问你们怎么办呢!”
“殿下!”管家瞧见他一副自甘堕。落的神色,明白此时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他一人身上,哪里肯放弃,急声呼唤:“殿下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这满府的上下努力一把啊!殿下,两个公子都还小,侧妃肚子里还有未出生的孩子”
“对,我不能放弃!”齐王眼中露出一丝挣扎,他站起身来,摇摇摆摆的道:“去将先生们都请来,齐王府能够在这一次的风浪里活下来,就看先生们有没有什么高招了!”
但还有更难的在等着齐王魏明远。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这些消息都纷纷落入了下人们的耳朵里。很快,齐王府的人们都知道了齐王府摊上大事了,一时间,齐王府里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孙侧妃挺着个大肚子,因蔡良人的事情,她正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乍然听到这么大个天雷,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顿时腹中一种撕扯,几乎晕了过去,紧接着便早产了。她先前就怀过一个孩子,只是没能保住。这一胎格外重视,精心养着一直没有出事,但最近这一个月被禁足不免心神俱碎,腹中的胎儿着实不稳,这一屁。股下去,不知怎的惊动了腹中的胎儿,本是正的胎位竟突然就变了位。孙侧妃苦苦挣扎了两个多时辰,仍旧没能成功生下孩子。
齐王妃听说孙侧妃早产,急忙赶到院子里看望,只见一盆盆的血水从屋子里端出来,却迟迟没听到孩子的哭声。
她是不愿意有个孩子同自己的儿子争宠的,也并不见的真上心,但此刻知道事急从权,只得竭力保住孩子,一面让人去请好郎中,一边去请齐王。
齐王书房议事,听说孙侧妃要生孩子,更见不耐烦:“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这个时候生!女人生个孩子有什么麻烦的,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王妃生的时候我也没去,不什么事都没有吗?女人就爱大惊小怪,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
他不肯挪步,齐王妃奈何不得,只得苦守。
等齐王从书房议事出来时,终于想起孙侧妃,移步去孙侧妃的院子,却只看到一床血淋淋的床单和惨白如纸的一具尸体了。
“怎么回事?”齐王只觉得地动山摇,根本无从接受。
齐王妃跪在地上散发脱簪请罪:“孙侧妃腹中胎儿不正,难产以至血崩,大人孩子都没能保住!是妾身无用,请王爷责罚!”
“大人孩子都没了?”齐王不信。
齐王妃深深磕头:“是。”
齐王奔上前两步,一把掀开被子,只见白布罩着的尸体下,孙侧妃痛苦扭曲的面容清晰的印在自己眼前,那唇。瓣已被孙侧妃自己咬碎,血肉模糊,可以想见孙侧妃临去时痛苦到了极点。魏明远终于扛不住这重重的打击,身子一晃,向后仰去
第627章踏入绝境,齐王悲歌()
齐王府中兵荒马乱,孙侧妃难产而死,齐王情急之下晕倒,一一都传遍了整座帝都,连宫里都传遍了。
德妃得知孙侧妃和自己那未出来的孙儿都没了,亦是呕得吐了血,当夜就昏迷不醒。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不踏实,昏迷中坠入了沉沉的梦中,晃眼瞧见了故去多年的惠妃。
惠妃穿着寿帝最喜欢、亦是她最讨厌的红衣衫,就在她眼前晃,龇牙咧嘴的狂笑:“齐贵妃,风水轮流转,如今也到你尝尝这骨肉分离、生死相隔的滋味了。你别担心,这才是开始,接下来你还要亲眼看着齐王下地狱。你要睁着你的眼睛,千万别早死,早死了就看不到这一幕了。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我的知儿,我的行儿,我的慎儿,我的言儿,我的戚儿,都死于你的手里,你杀了我五个儿子!我和我的孩子们都会在地狱里等着你们母子!”
“滚开,你滚开!”德妃在梦中苦苦挣扎,“惠妃,我不怕你,我有本事杀你五个儿子,也有本事能再杀最后一个,滚,滚开!”
“你杀不了我的玺儿的!”惠妃哈哈大笑,忽而笑容一凝,变作冷如寒霜的狰狞:“你不但杀不了我的玺儿,你的儿子、孙子都会被我的玺儿全部杀掉。你不怕我,我的玺儿也不会怕你!我的玺儿会为我、为他的哥哥弟弟们讨回公道!”
“公道?哪有什么公道?别以为陛下爱你,就护得住你,护得住你的儿子!倘若真的如此,你的五个儿子也不会一一死在我手里了!”德妃怒道:“惠妃,还记得你刚刚生下魏明知的时候吗?你和陛下天天护着,不也一样让我得手了?你至死都不知道那毒是怎么下的吧?我告诉你,毒是下给乳母的,你儿子吃了乳母的奶,就被我毒死了,哈哈哈”
德妃深陷梦中,状若癫狂,却不知道她的这些话又将在后宫里惊起怎样的风浪,将她和齐王的路彻底堵死!
此时,正有人在她床前站着,将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柳皇后听说德妃病重,撑着身体来探望,正将这些都听了去。满屋子的宫婢全部跪着,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一个个冷汗滴落,战战兢兢的抖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
柳皇后面无表情的站着,扶着婢女宝儿的手,冷冰冰的盯着床榻上的德妃。
当年惠妃的第一个儿子是怎么死的,在这后宫一直是个谜团,谁都说,那个孩子是被人毒死的,但整个宫里都搜遍了,没找到到底是什么毒,那毒又藏在了哪里。当时她的儿子魏明春同魏明知前后没差多久出生,乳母都养在宫中,偶尔有混养,故而魏明春也大病了一场,只是最后得脱大难,活了下来。但也因此惹怒了陛下,陛下一直认为,是魏明春客死了魏明知,这么多年来,对大皇子魏明春一向没有太多的好感,以至于魏明春走上了歪路,最终客死他乡。
各种纠葛,言语难以论述,她不想再一一回忆。
只是闭上眼睛,儿子的容颜越发清晰的刻在心底,也扯得心脏越发的痛。
柳皇后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掐入了掌心,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掌落下来,跪在地上的宫女更是紧闭呼吸,生怕惹了她的怒火。
原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德妃?
是德妃!
想当初沈昭仪自缢前曾经吐露过几分,说大皇子的死同沈昭仪和德妃都有关系,可她并不十分了解,还一意孤行的怪罪过寿帝。在儿子魏明春的死讯传来后,她一度无法走出阴霾,心中涌上很多邪念,死死压制住了,没想到还能等到今天。
德妃,德妃
柳皇后闭了闭眼睛,想起寿帝,想起惠妃,只觉得自己的天摇摇欲坠。宝儿瞧见她脸色苍白,知道她久病未愈,生怕出事,忙扶着她坐在椅子上。
柳皇后微微喘息片刻,凝了凝神,便吩咐道:“今日之事,是我平生听到的最震惊的真相。惠妃陪伴陛下多年,在陛下微末之时,对陛下有扶持之恩,在陛下昌盛之后,对陛下有开枝散叶之情。陛下同惠妃情深义重,当年为了故去的孩子颇多神伤,以至于寿命难永。惠妃早亡,陛下更见伤心,这些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想不到,这些都是德妃在其中做推手。德妃?哼,她倒真是个有德的!”
“皇后娘娘息怒!”宫女们颤。抖着,小心翼翼又无从辩解。
柳皇后扶着椅子的把守,几乎将椅子把手扣出洞来:“息怒?怕是息不了这个怒了。陛下的子嗣不多,原本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