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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很坏?”她有些哽咽,“我没想过伤害任何人。”
她只是为了自保。
孟殷捏着她的手松开她的白色雨伞,他们共撑一把,孟殷拥抱着她,感受着怀里的温热,他浅笑地道:“有什么关系,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别内疚别自责,”他徐徐引诱,声音在雨中听起来空灵,“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你,我都站在你背后,直到永远。”
她累得腿发软,无暇顾及孟殷的语言举止,乔奈点点头,气力虚弱:“谢谢你。”
没有问孟殷为何出现在这,她仍由孟殷捡起伞折好,牵着她走到附近的咖啡馆,春天已经来到,气温上升,乔奈窝在咖啡馆柠檬黄的布料沙发上,捧着热饮在浑身发抖。
“服务员,”坐她旁边的孟殷喊来人,“加条毯子。”
他将毛毯展开,使劲搂住乔奈。
乔奈依旧全身在抖,这种冷和气候没有关系,好像从灵魂里散发出来。每个人的童年和无忧无虑的心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却是这个倍感寒冷的下午乔奈瞬间听到象牙塔倾倒和破碎的声响。
于是塔外凄冷的风毫不犹豫洗涤她的骨髓,她牙齿上下打战,紧紧捧着逐渐凉掉的热饮汲取温度。
“乔奈!”孟殷搂住她,下巴放在她头顶上,顺着她的后背抚摸,“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她回握住孟殷的胳膊,四面八方都是她当初种下恶种的嘲笑:
“你变为梁贞最讨厌的孩子!”
“你配不上梁贞。”
“要是梁贞知道你是这种人该多么失望”
她寻着孟殷散发热度的胸膛往里靠,抖着唇和肩膀,无声默念梁贞的名字。
“没关系,”孟殷抚摸着她的头发,面笑但眼底无色,“你还有我。”
后来经过一个下午的冷静,乔奈总算从失控中缓和。她由着孟殷打车和她一起回学校,第二天休假,梁贞没有来接她,她背着书包站在校园门口踢着飘零的落叶等待,人不来,她固执地一直站着。
和她同路的孟殷见状,从她身后踢她书包一脚。
“站在当学校雕像呢!”孟殷道。
乔奈横他一眼,昨天下午的事两人默契地不谈,乔奈对他没有之前的排斥了,“我等梁叔叔。”
“梁贞忙着尚伯母的画展,哪有工夫接你。”孟殷看着变色的天,漫不经心地说,“再不回去可又要下雨了。”
乔奈垂头:“他以前没这么对我。”
“那是以前。”孟殷笑,“错过这趟公交车,下趟要等半个小时,不一起?”
说着校门口的公交车开过来,孟殷先抬脚上去,回头看她一眼,犹豫磨蹭的乔奈还是跟着他上了同辆车。
放过两个多小时过去,这趟公交车上没什么其它学生在,车子摇晃地往前开动,闷雷阵阵,乔奈玩弄着背包的两根带子,话少语沉。
孟殷也没闹她,他静静地欣赏着乔奈的忧郁满足地带笑。
回到家半夜大雨倾盆,被雷声吵醒的乔奈起床,晚饭时由于梁贞没有回来,大家忙着梁母在外的展览,她和李阿姨两个人一起吃的饭,吃罢早早洗漱上床睡觉。
电闪雷鸣,乔奈没有开灯,拉开椅子入坐到桌边上,她随意翻开写给奶奶的日子,不知不觉间一本百来页的厚重笔记快写到结尾,又不知从何时起日记的内容全变成关于一个人的名字。
梁贞她苦涩得想哭。
连自己什么时候站在梁贞床前都不知,梁贞睡觉房门极少反锁,她轻而易举地小心推开,回过神发现自己正凝视着梁贞的睡颜。睡着的梁贞面容如此恬静,外面风吹雨打,他的眉间只有一片安宁。
她罪恶的手指爬上梁贞的额头上,隔着手指落在梁贞额头上一个亲吻,随即她膝盖跪下来,头埋在对方的胸口,倾听对方有力的心跳和律动。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多么荒唐的错事,乔奈顿时起身,慌乱地赤脚踩着地毯回去。
门小心反锁,扣上门扉的刹那间,梁贞的眼睛几乎同时睁开。
他在黑暗里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情绪如夜色下的海面,翻涌变化可能仅在一霎。
隔天天晴,风和日丽。
仿佛一切未发生,乔奈照例到点赶在餐厅里用早餐。
梁母利用这个时间邀请全家去观展:“今天是开展的日子,大家吃完千万别忘记!”
晚上必定要庆祝一番,梁母和李阿姨提醒别准备晚饭,赞助商有订好庆功晚宴。
“我等下晚些过去,”梁贞切着面包说,“我先去接一个人。”
乔奈明媚地笑着问:“确定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听到她的问题梁贞没说话,乔奈抿口无味的牛奶,装作不经意瞥了眼梁贞,对方表情淡淡的,放下手里用餐的餐具,急着说:“我吃饱了,你们慢些用。”
他吃完急匆匆地上楼收拾。
乔奈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没再开口。
梁母没有看出自己儿子哪里不对劲,她心思全牵挂着展览,喜上眉梢,“乔奈,等下你可以带你朋友一起来参观,我有特意为你留几份帖子。”
“谢谢,太好啦。”乔奈面上满脸期待地道,她只关注着楼上的声息,没过几分钟梁贞胳膊上挂着外套下楼,没和往常一样先和乔奈打招呼,而是直接推开大门走出去。
“看来是接很重要的朋友,”梁父见此好奇,“不知道是哪个。”
这顿饭注定吃得不安逸,梁贞急着接人先走,梁母很快接到赞助商的电话要赶着去画展,梁教授今天特意为展览的事向公司请假,当然和梁母同往。
走前梁母和乔奈说:“你吃完慢慢来,有朋友需要带上的话等下可以叫司机来接你们。”
梁家的司机倒没用上,等乔奈吃完出门,路过孟殷的院子门口,孟殷正坐着自家的专车在等她,她刚过来,对方摇下车窗喊住人:“去花榭街?”
乔奈说是。
“上来,”对方利索地丢下一句话,“我们同路。”
想到孟殷也学画,梁母开展怎会忘记邀请邻居家的小天才,乔奈打开车门坐上后座。由于周末,花榭街42号人来人往,豪车名流不少。
“这里的人大半全被尚伯母的画引来。”孟殷看着窗外路过的名车说,“以往这条文艺街可没几个人跑。”
乔奈心底不无佩服。
前面人流大车不好往里开,孟殷跟驾驶位的司机说:“找路边停吧。”
他选择和乔奈下车走一段。
第48章 挣扎()
花榭街文艺气息浓重;陆米涵提着和身上中性运动风格打扮不符的粉色购物袋;她今天帮自己妈妈来附近一家裁缝店取修好拉链的裙子;没想到会看见乔奈和孟殷从一辆黑光发亮的豪车走下;她驻足愣了一瞬。
两边遥遥相望,乔奈硬着头皮问:“要去看展吗?”
可能气氛确实尴尬;陆米涵嘴巴比大脑快一步:“什么展?”
“画展。”乔奈递过一张邀请函说;“上面有介绍。”
翻开阅看,烫金的白底请帖本身像个艺术品;里面介绍的内容陆米涵匆匆扫一眼,没有拒绝。两人行变成三人;展览馆外面围着保安和探头的没有得到邀请的部分记者。
“尚乐书是谁?”看见这些大阵仗,陆米涵记得刚才请帖上的名字;问,“这么有名的吗?”
乔奈把三人份的请帖一起递给看守出入口的男服务员,她道:“我梁叔叔的母亲。”
陆米涵:“”
好吧;刚才看乔奈和孟殷从那车上下来就知道两人身份不一般;居然不一般到这种地步。
对比外面喧闹嘈杂探头探脑的一些记者和群众,展览馆里井然有序而祥和;大家讨论起墙上挂着的绘画都是互相小声交谈。
大厅中央备有桌椅,桌上放着盛好的红酒和甜心,自取即可。
陆米涵一路看过去,她这个外行人也看出每幅画的内容大致是一个女孩和花有关的故事;画中的女孩或神秘或腼腆、或清纯或茫然。
只是她道:“乔奈;我咋看都像你。”
乔奈跟在她旁边;面无情绪波动:“不是像,本来都是我。”
陆米涵保持“啊”的无声嘴型。
孟殷看完大半,说道:“不错。”
不知是说人还是说画。
没一会,令陆米涵好奇的画家向乐书朝他们走过来,她穿着绸缎典雅的湖蓝色长袖a字长裙,保养较好的皮肤紧致充满弹性,不像一个年近五十多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