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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懒得理会,假装没看见,问:“裁缝铺在哪里?”
“前面,红漆大门那个。”叶瑾之回答,见肢体语言暗示不见效果,立马就提醒:“我跟老裁缝预约,说我带妻子过来,做中式礼服、回门装以及日常的一些衣衫等。你总得配合一下吧。”
这人的要求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在陈家和叶家人面前演演戏就是了,现在到裁缝铺子还要求演戏。没门。苏婉儿扫他一眼,沉声警告说:“叶瑾之,别我给你架梯子,你就真上房揭瓦了。适可而止,演戏也要分场次。”
“不好意思。这一次的合作,全年无休。”叶瑾之一把抓住她的手,拽在手里。苏婉儿厌恶地挣扎,想要挣扎开,可是叶瑾之自作主张,跟她十指相扣,却是如何也挣脱不开。
“放开。当初说好合作的。你不许随便碰我。还有,刚你耍流氓,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你倒是越发蹬鼻子上脸了。”苏婉儿咬牙切齿,若不是这人是特种部队出身,她可真是出手教训他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好好的心情,就被这人破坏殆尽了。
“只是说合作演这一场戏,没有说过不触碰身体。演戏为了逼真,还不是要牺牲初吻什么的。”叶瑾之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极度的欠抽。
“叶瑾之,我现在毁约。”苏婉儿气急了,愤愤地说出这句话。
“不行。”叶瑾之脸色一沉,整个神色全是肃杀与愤怒,十分吓人。苏婉儿看那脸色,心里微微一颤,没来由的心惊,这人似乎真生气了。
“有什么不行?你这样得寸进尺。屡次犯规。”苏婉儿说,只觉得自已的语气有些单薄,像是南方初冬早晨水坑里的薄冰,一碰就碎。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爷爷不能激动。而且,我告知了所有的亲戚朋友、战友等,你现在要退出?”叶瑾之一字一顿,咬着切齿的,全然不像他平素里的冷面。
苏婉儿方才不过是一时气话,这会儿倒是让自已陷入僵局骑虎难下。若是依从他,自已倒是失了颜面,日后,他就更嚣张;若是不依从他,这又不知道如何收场。
于是,静默。午后日头很暖和,从胡同口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两人之间。苏婉儿低头看到地上的影子,头略略触碰,这让她无端想起他猝然而至的亲吻,脸一下子滚烫起来。暗想: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赖,还偏生说得什么都有道理。
“陈敏华,我说了不可以。”他忽然说。
苏婉儿出于本能反对嘟囔一声:“你发了请帖,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的颜面,也跟我没关系。”
“你再说一遍?”叶瑾之声音沙哑,咬牙切齿地低头过来。
“我不是你的下属,不接受你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苏婉儿抬眉斜睨他一眼。就是这一眼,她似乎从他神色上看到灾难的气息,心里大惊,就要往后退。
叶瑾之像是气坏了,一把抓住她,似乎就要狠狠亲吻下来。苏婉儿急中生智,利用以前银座八楼那位教她的手法,倏然一蹲身,就要从他腋下猫过。谁知道他像是知道一样,一下子堵了她的退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恶狠狠地说:“陈敏华,你别任性。”
她不动,就静默在他怀里,闻见好闻的熏衣香,心里是空落落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良久,他才缓缓将她放开,语气缓和下来,说:“你放心,我对你没那方面的兴趣。所以,不会碰你。但是在外面,为了演戏逼真,有些触碰是必须的。”
他这样说,真是苏婉儿想要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婉儿觉得心里有些微微的疼痛,像是心被揉成小小一块,有褶皱的伤痛。
“好。但是不要太过分,今天你耍流氓那事,我希望不要再出现了。”苏婉儿(。。org)衣衫,神色与语气都恢复到淡然。
“那不是耍流氓。是陈丽真在楼台上。”叶瑾之回答。
苏婉儿不理会,径直往胡同那边走。叶瑾之走过来,将她的手握在手中,苏婉儿也不再挣扎,反正挣扎了,他还得会想办法握在手中的。
两个不相爱的人牵手往胡同里走,一直到胡同尽头,红漆大门,便是老裁缝居住之所。叩了门环,有年轻女子来开门,穿了一身碎花的旗袍棉衣,外面是一件复古的米色风衣。那女子瞧了瞧两人,盈盈一笑,问:“可是叶瑾之先生?”
“是的。我跟张老先生预约过的。”叶瑾之态度十分恭敬。
苏婉儿则是打量这女子,长相一般,但配上那一身的衣衫打扮,倒像是从画像上走出来的江南秀美的古典女子。这衣服当真是好看。
“嗯,爷爷让我来门口候着两位呢。快请进。”那女子抿唇笑,然后将大门打开,让两人进去。苏婉儿这才看到这红漆的大门分外门和内门。刚才女子就站在外门。这会儿往里走,穿过外门进去,就是一间屋子,穿过这简易的屋子,便是看到照壁。转过照壁,这才看到古典的房子。原来这并不是京城式样的四合院,倒更像是古典的大户人家。
那女人引两人走到正厅,只见有位老者,须发皆白,拄了拐棍立在正厅,看到两人进来,一脸笑,眼眯成缝隙,说:“叶先生来了。”
“是啊。当初就说会麻烦您老人家的。”叶瑾之态度十分恭敬,说话似乎也很有礼貌,通情达理。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就对自已从来不柔和,对自已说话那样欠揍?苏婉儿在一旁看他表现,又暗自使劲要抽出手来。他倒是任由她任性,放开了她。手得已自由,苏婉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是救了秉信的人,又让他迷途知返。这份儿就是我这把老骨头死了也报答不了的。”老者行礼,那眼神就顺着扫视过来,一脸的笑意,说:“这丫头生得很好看。气质也娴雅,却不乏大气。相得益彰,佳偶天成呢。”
这老人家怕也是说说好听话。自已才不可能跟这人相得益彰,佳偶天成的。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在赞美自已。所以,苏婉儿只是配合叶瑾之妻子这一身份,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羞涩。叶瑾之倒是趁势揽过她的肩,说:“这丫头,就是赌气,把头发剪了。”
“嗯。丫头生得很古典气质。若是头发留起来,必定更美了。”老头也说,只是淡淡地看看苏婉儿,便很有教养地移开视线,在一旁询问叶瑾之需要什么样衣衫。
叶瑾之根本就不问苏婉儿的意见,径直就说回门装两套、中式的新娘礼服四套,要求样式花色皆不重复,并且还有平时穿的古典旗袍等六套。
老者听了听,说:“手工做衣服这种活计急不得,你对这丫头宠爱,自然可以。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先做新娘装和回门装。一周后来试衣,若有需要改动的,再做改。你看,跟你的婚期是否冲突?”
叶瑾之摇摇头,说:“你尽管做,我婚期将近,但也不可能在一月之内。”
老者听闻,连连说没问题,还赞美苏婉儿一番,说她的气质与长相激起了他做衣服的斗志。因为他很想看看古典的衣服穿在这样古典气质的女子身上,到底是怎样一种灵动。
“衣服是有生命的。会选择主人的。”老者说,一脸哲理的智慧。
苏婉儿只在一旁应声。末了,老者又叮嘱苏婉儿蓄发,即便不能在结婚时留很长,但再长一点点,就能凸显那份儿气质。
“再不济,给弄给假发戴一戴。婚礼可不能延后。”叶瑾之在一旁建议。
“这敢情好。”老者哈哈大笑。苏婉儿倒觉得百无聊赖,好在叶瑾之似乎体察到她的不耐烦,并没有留在那里跟老者喝茶。于是比了尺寸,两人就走出来。
默默无言地牵手走过胡同。苏婉儿觉得这场景真是很文艺。这样古老的胡同,两个人牵手走,这该是多么刻骨铭心,前世今生的事。可两人是演戏、是合作,偏偏没有爱情什么事。
这一次,叶瑾之将她塞进副驾驶,亲自为她绑了安全带,直起身的时候,两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对视,于是彼此相看了片刻,叶瑾之终于垂了眸,转身到另一边上车,绑安全带,发动车子。
“一会儿去买喜糖,请帖。你跟我要负责填写。另外,我希望你暂时搬离陈云华的别墅。”叶瑾之将车倒出胡同口,忽然说这一句。
“为什么?”苏婉儿立马问,她下意识里反对他的提议。
“那也不是你的家。你如今是我的妻子,要住到我的地方去。”他提议。
苏婉儿也知道他在京城有好几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