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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大树扶疏枝条上,果然躲着不少小鸟,正叽叽喳喳欢叫不休,探头探脑瞅过来!小方子眉头一皱,丢了个白眼儿过去:“有甚么好瞧?叫什么叫?不长眼的傻鸟儿!”回过头老薛已翻身上马,抖缰驰去——留一句:“小方子,保重。”
“又走了?一转眼功夫儿,老薛又走了!”小方子怔了怔,眼见前方一骑背影越来越淡,心中仍是万分不舍,扯起嗓子大吼一声:
“老薛——”
片刻,薛万里策马返回,怒容满面:“又有甚事!”小方子早已喜形于色,按住辔头笑着一指:“老薛,那个大黄马你也带去,换着骑!”薛万里皱眉道:“不用!没别的事儿了罢?”小方子讪讪道:“干嘛不用?你瞧我也用不着了,扔了多可惜?再说路还挺远,万一你那个马……”
“少罗嗦!若再敢胡喊乱叫,小心我收拾你小子!”薛万里怒喝一声,掉过马头:“保重!”
马儿三度前行,二人欲罢不能。薛万里抖缰策马狂奔,暗道这次硬起心肠,便他喊破嗓子也不回去了!果然行不半里,又听他在后头大叫老薛——老薛,老薛,老什么老?薛什么薛?再不回头,再不回去!行至一箭之地,耳听后方呼喊渐微弱,哭泣声又起!又哭了?麻烦孩子,哭也不回!婆婆妈妈像甚么样子?咬紧牙关往前行,老薛不是薛万里……
“薛——大——叔——”
耳畔音浪几不可闻,心中何异惊涛骤起?身躯猛地凝往,双手同时一提!马儿唏律律昂首停住,摇头摆尾打响鼻,前蹄连踏尥蹶子。还有完没完了?来来回回折腾人,前前后后折腾马,搁谁谁都烦了……
半晌,一人牵着马缓缓走了回来。
薛万里脸色灰败,目光涣散,看着对面眼中含泪,神情得意的瘦小少年,一时无语。
小方子乐呵呵凑过去:“知道这手儿准管用!嘿嘿……”薛万里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小方子见势不妙,忙道:“我真有事儿,可不是胡乱喊的!你听我讲……”薛万里重重一哼,嗔目怒喝:“说!这回你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管保教你小子屁股开花儿!”小方子闻言吃了一惊,退了两步皱起眉头:“少吓唬人,我可不吃这一套!”薛万里缓缓抬起巴掌:“你说我听,若是讲得没道理,哼哼!”小方子见他面色不善,眼神不怀好意瞄向自家臀部……不由头皮一麻,又退两步大皱眉头:“你这人!我说!呃,我想到一句话,送给你,送你上路……”
“上甚么路!不懂别乱讲!”薛万里立眉断喝。小方子斜过一眼,不耐道:“我还没说!哼,这可是句好话,是说古时候一个大英雄的!每回说书的一说,别人都要翘大拇哥!”薛万里微觉奇怪,皱眉道:“这样么?说来听听?”小方子点了点头,忽又握拳挺胸作激昂状,大声吟道:“风笑嘻嘻一水,一水,汗!壮士一去西,西,胡不欢!”
北风掠过身畔,衣袂飘扬,风儿轻轻呼啸,笑中有叹。薛万里直听得目瞪口呆,声音发颤:“你,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方子叹了口气,一脸不屑道:“这都不懂!你看又是笑又是欢的,当然说的是开心的事儿,这话多好!”
好,好……
薛万里喃喃自语,怔忡片刻,猛地一拍大腿,仰天长笑:“臭小子恁地没良心!这不是咒老薛死翘翘么?哈哈!”
甚么?我哪有?
小方子睁大眼睛,愕然问道。薛万里笑着看他一眼,忽又捧腹大笑,乐不可支。小方子茫然不解,暗暗奇怪之际,但见老薛笑得前仰后合,乐得直打跌,心里也颇为欢喜,不由跟着呵呵傻笑。薛万里开心已极,哈哈大笑,声浪滚滚无止休。小方子不明所以,抱肚弯腰,清脆笑声混其中。
笑,也能感染旁人,不知因何而笑又有何妨?但笑!开心复开怀。
半晌,薛万里收声笑喘道:“好,甚好!嘿,苦中取乐,笑看离别!哈哈,一二三,三二一,说得好,有道理!”小方子得意大笑道:“那还用说,我历害罢?”薛万里重重点头,旋即面色一肃:“厉害!这句话老薛便收下,现回赠你一句——万里云烟过,一鸣方惊人。”
“好!”
小方子拍掌大叫,转眼又挠头道:“甚么意思?”薛万里微笑道:“无需再问,来日自知。方大侠,后会有期。”说罢纵身上马,扯过缰绳。
“老薛……”
薛万里转身笑叹道:“说罢!”小方子欲语还休,怔怔看他半晌,轻声开口说一句。
“走好。”
欢快蹄声起,一骑绝尘去。那人身影隐没,再也没有回头。前方天地路相交之处,一缕苍凉豪迈的长吟倏尔返送,入耳,入心,入离情。
——风萧萧兮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胡不还!
眼望远方迢迢万里路。
小方子默立良久。
黯然转身。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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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一名方姓少侠横空出世,双剑无敌,威震四海,扫荡**八荒,十分威风神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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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中奇谭()
希声;章中奇谭
夜,孤灯,人不眠。濠奿榛尚
笺,淡墨,痕未干。
拙室一桌挥毫处,暗影映案舞翩跹。
先生轻轻放笔,点头微微一笑。眼前挥挥洒洒数十篇文字,心中多多少少有一些感慨。多乎哉?不多也,文字不多。少了么?不少矣,心思不少。写写,看看,好不好,断难断。优劣任君论,尽心已无憾。
正自神不守舍之际,忽然怒喝声中,一人破门而入:“姓缚的!瞧你做的好事!”先生悚然一惊:“恁地无礼!进来怎不敲门?”那人怒冲冲道:“我倒想敲,门都破得没处下手了!”先生叹了口气,问道:“无端上门,你是何人?”那人冷笑不语。先生掐指一算,俨然微笑:“夜半上门无好事,你是来——闹事儿的!”那人怒道:“废话!这还用算么?早知你这人一贯装神弄鬼,果然!”先生不动声色:“鄙人要休息了,阁下请回。”那人怒喝道:“少罗嗦!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交待,休想出得此门!”
先生无语叹息,掐指又算。那人见状怒不可遏:“瞎算个毛!当我乐意来?还不是你书写的乱七八糟,全不着调,实在是惨不忍睹,笑死个人!”先生拍案而起,沉声喝道:“你深夜找上门,便是来嘲笑鄙人文字的么?”那人冷哼道:“非也!今日我来,单为你书写一半,虎头蛇尾,怎能说完就完!”
“你既看着不好看,何必管他完不完?”先生叹道。那人连连摇头:“有事儿讲一半,大伙儿都不干,做人须有始有终,切不可半途而废!”先生闻言大怒:“吾自有计较,用你来说教?请回,不送!”那人一拍桌子,大喝道:“不成!这事儿没完!”先生怒极反笑:“我写书,关你何事?哈哈,书写完了!没完也完了!”那人怔了怔,冷笑道:“你可知我是谁?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先生哼道:“我管你是谁?做了再说!”那人仰天长叹:“痴人,痴人!缚心术,你听好——某姓看,单名一个客字。”
此言一出,缚心术登时一跃上前,二话不说,单手抄起木椅猛抡过去!那人猝不及防,一时大惊失色!正待躲避时,却见他双手轻轻放下椅子,半推半就,满面春风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请先上坐喝喝茶,润润嗓子再指教。”
看客看他两眼,一时无语。
相互客套一番,二人分宾主入座,促膝深谈。看客语重心长道:“老缚啊,你这样是不行地——作画宜留白,行文圆为满。”缚心术虚心道:“说的好,只是看兄不知,我这般做乃是出奇制胜,拉拢人心之意。”看客道:“何解?”缚心术笑道:“书虽未完,章节已尽,此时加上一个‘完’字,正是为了日后给人一个惊喜。”
看客闻言松一口气,思索片刻又道:“哗众取宠,未必是好!哪里来的惊喜?我看是多此一举,更有画蛇添足之嫌,当属败笔!”缚心术眉头一皱:“看兄,你这话可不好听。”看客微笑道:“良药总是苦口,何不听我一言,将那‘完’字抹去?”缚心术大皱眉头:“有这必要么?容我想一想。”
过了半晌,看客不耐道:“还没想好么?你这人恁地没主见!”缚心术苦笑一声:“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