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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咪吽!”忽然一声暴吼,不远处呼巴次楞如一只巨熊般人立而起,挥舞着一只牛腿仰天狂吼:“嗡嘛呢!叭咪吽!”
“喀、喀、喀哧哧——”方殷回头错目之际又是一惊,只觉脚下微微颤动,却是雪层断裂之声又于头顶传来:“啊呀呀!叭咪吽!”
轰隆隆!厚重雪层瞬间崩落,瞬间又将方道士埋了!
合该如此,报应!
少顷。
呼巴次楞一手将他从雪里扒拉出来,一拳砰砰捶击胸膛:“呼巴次楞!呼巴次楞!”
“呼——呼——”方道士哆哆嗦嗦,直冻得脸se铁青:“啊——啊——阿嚏!”
方道士,感冒了。
人和人是不能比的,尤其和呼巴次楞这种半人半兽型的,根本不能比。摩罗说,呼巴次楞就是从雪下面睡上三天三夜也不会冻着,呼巴次楞从来就没有生过病。方道士流着清鼻涕,一个又一个地打着喷嚏,看着正自坐在雪地上抱着牛腿大口啃吃的呼巴次楞,心知自家也是比无可比,望尘莫及。
呼巴次楞舔舔嘴角儿,将鲜血淋漓的半条牛腿举起,友好一笑:“嗬嗬。”
“我说呼巴次楞,老兄!”方殷每每见到他,总会想起无禅:“生肉不好吃,要烤熟了吃。”说着递过烤好的半条牛腿,笑道:“呶,尝尝这个。”呼巴次楞探过一颗大脑袋,左右看看,咻咻闻了两下:“阿!阿嚏!”一时口水碎肉飞溅如瀑,方道士不幸中招儿,更可惜了大好一支烤牛腿:“阿嚏!阿嚏!”
原来打喷嚏,也会传染的。
摩罗笑道:“呼巴次楞,你又调皮了。”这话是对呼巴次楞说的,方道士不明其意,但见呼巴次楞嗬嗬大笑,模样又是顽皮又是得意:“呼巴次楞!呼巴次楞!”方道士叹一口气,抹一把脸,手上一片腥臭狼藉:“呼巴次楞老兄,我是服了你啦!”是老兄,摩尼说他已经年过四十,当真是老大不小了:“呼哧哧——喀啦啦——”
呼巴次楞大嚼生牛腿,连皮带肉带骨头,吃得兴高采烈得意非凡。好一条巨汉,好一副牙口,看着他方殷无法不想起无禅,无禅和尚也是这般快乐而简单。二人是有许多相似之处,都似是长不大的孩子,比之无禅这呼巴次楞更是蠢笨如牛,也更是勇猛过人!若是无禅看到了他,无禅一定也会很欢喜,正如——
方殷撕下一片烤牛肉丢入口里大嚼,一般嘻嘻哈哈,丝毫不以为意:“呼巴次楞!呼巴次楞!哈哈!叭咪吽叭咪吽!”呼巴次楞呆了一呆,瞪大两只牛眼看着方道士,似乎是见到了山中妖怪。旋即大吼一声呼地立起,手舞足蹈嗬嗬跳叫,眼见就是乐疯了:“嗡!嘛呢叭咪吽!阿呼鲁鲁,嘛哩嘛呜嗷嗷!”
一野人,一兽人,便在这半山腰上雪地之中呼喝嬉戏,又像是一只巨熊和一只野猴子,尽情玩耍不亦乐乎。方殷披头散发额上汗出,大喊大叫大声地笑,只觉神jing气爽酣畅淋漓:““摩罗,摩罗,他说甚么?”摩罗笑道:“呼巴次楞说,你人很好,呼巴次楞很是欢喜。”方殷哈哈大笑:“摩罗大师,你告诉他,我有个兄弟叫作无禅啊——————————————————”
说话间呼巴次楞忽然扑上,熊般一掌扫出:“叭咪吽!”
长长惨叫声中,方道士稻草人一般轻飘飘飞将出去,直飞出十丈开外——
扑一声扎在积雪里,头下脚上。
就此死了。
呼巴次楞傻掉了。
呼巴次楞看看自己的手掌,又左右看看,忽而啊啊大哭着张开两臂飞奔过去:“阿呼鲁鲁!阿呼鲁鲁!”
阿呼鲁鲁的意思就是:好人。
阿呼鲁鲁,两眼翻白,没气儿了,死了!
呼巴次楞悔恨万分,悲痛yu绝:“啊嗷嗷——啊嗷嗷——”
当然呼巴次楞不是成心的,呼巴次楞这是欢喜方道士,平ri里呼巴次楞都是这么玩的。
和他的虎朋友,熊朋友,野猪野牛朋友,等大型动物。
这个阿呼鲁鲁,太脆弱了。
过一时。
摩罗埋怨道:“阿呼鲁鲁,你不要这样,呼巴次楞是会当真的。”
“我不是阿呼鲁鲁。”方道士看过一眼,无奈道:“呼巴次楞老兄,你不要再哭了。”
呼巴次楞兀自大哭不止,并匍匐于地砰砰以头撞击,似在感谢天神眷顾,使得阿呼鲁鲁死而复生:“嗡!嘛呢叭咪,吽!”
——吉祥的红莲,神圣的宝珠啊!
——阿呼鲁鲁真的是个,好人呐!
——陀迦落静静注目,若有所思。
四十五 雪山红莲()
高高的雪山上,开着一朵雪莲花。* 。 c o m *
那是一朵奇异的红莲花,美丽纯洁而神圣,正是大雪山上的一颗宝珠。
花开峭壁冰雪之中,孤高清傲,人所不及。
那是仙株,神蛇守护。
相传食其花,可以得长生。相传食其果,可以成神佛。
可惜,只有一朵。
三人备了锥索,登山采那红莲。
方殷摩罗携手而行,呼巴次楞大步在前。
摩罗说,活佛说,你是毗湿奴神转世,可以去采那朵红莲。
摩罗说,活佛说,红莲花是千年圣物,你就是那采花的人。
如此看来,方道士福大命大造化大,运气超好,就快要一步登天得道成仙了。当然对于这种神神道道的事情方道士并不相信,就如同不相信上清峰顶老神仙一样,千年灵芝的事情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教训。千年灵芝,千年雪莲,方道士总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事一些古怪的人,就如同神秘而又怪异的陀迦落活佛。
无论如何,见识一下。
雪山很美,目光所及尽是连绵的雪白与斑驳的灰黑,处处简单干净,没有许多杂se。天是湛蓝的,如同一大块纯净的琉璃,缀着白云一朵朵。大地是宁静的,宁静而又安详,这里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使心纯净使安详。天上有一只鹰,高高的,小小的,看是不动的,任随凛冽的寒风呜呜吹过——
空气是轻爽干冷的,心情是愉悦畅美的。
天大地大,如诗如画,单是看那无边美景,方殷已是不虚此行。
踏雪而行,恍入仙境。
对了,忘了说,方道士此时穿的是一身皮衣,黄白两se的纹路,黑se的斑点。
是豹皮衣,摩罗昨晚亲手缝的,使得方道士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山野猎人。
很合身,很暖和,方道士很感动,摩罗是个好人。
而冰天雪地之中呼巴次楞依然jing赤着上身裸露着粗壮的大腿,只一皮裙,赤着双足。此人完全不畏严寒,似乎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作冷:“阿呼鲁鲁——阿呼鲁鲁——”阿呼鲁鲁就是方道士了,呼巴次楞已经完全认定了方道士是一个好人,一个值得信赖的好朋友,好兄弟:“叭咪吽!叭咪吽!”
红莲啊!红莲啊!
呼巴次楞手舞足蹈,激动跳叫指点着上方一处,有若献宝。
山说高,也不高,红莲花,不难找。
一朵红se的花,开在冰雪的崖,呈现出一种灿烂夺目的,分明的美。
是一山壁,数十丈高,冰雪覆盖,垂直兀立。
人于其下,如临巨大冰壁。
举目皑皑一点红,孤芳自赏多清冷,如若玉人启丹朱,半是旖旎半朦胧。
亲!
相传每一个人见到这雪山红莲,都有着不同的感悟,譬如方道士。
方道士一眼望过,便想到了美人的樱桃小口,可见方道士其人,其心,其凌云之志。
冰壁如镜,形影相映。
这是谁人啊,微黑的脸,清亮的眼,挺直的鼻与端正的口,披头散发像个野人。这是方道士,方殷方道士,便是野人也是野人中的美男子,风霜更增其独特魅力,是为野xing之美。无数回忆,一声叹息,方殷立在冰壁之下看着自己,怔怔出神。忘不了,红尘多少事,忘不了,山中岁月长,忘不了,墨莲池畔人成双,忘不了,三生三世问一石。
三生峰,三生石,想起了谁?又忘记了谁?
忘不了的是情,忘不了的是你。
心的悸动,丝丝抽痛,沉重的无力感强烈的失落感还有长久蛰伏着的一丝不甘——
难道,这就是命?难道本就,命中早已注定?
又是所为何来?又将去向何处?
你,我的你,又在哪里?
“阿呼鲁鲁!阿呼鲁鲁!”对影成双,多出一颗大头,一张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