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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仙芝,便有神猴,神猴降至,仙芝出世!
一物,啪嗒一声,正正掉落圈中!
正是仙芝!
但见通体雪白,其状浑圆如盖,再看冠厚茎直,全无一丝杂se!
偌大一株,千年灵芝!
这就叫做神猴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老神仙傻掉了,呆呆地看着,只以为又是做梦!
当然仙芝是从神猴怀里掉落的,当下闪电般一把抄起——
其后一人一猴战作一团,齐齐吱哇乱叫!
猴子?哪里来的?好似是,崖下,飞上来的?
岳凌随之一跃而上,脸上生生数道血痕,好不着恼:“死猴子!”
其后无人。
人没找到?救上来,一只猴子?众人愈加惊异,莫非这就是方道士?的真身?
岳凌也是一脸无知两眼发直,直似见了鬼:“没见掌教师叔,有一个人,是,想是,宿师叔!”是宿道长,岳凌不认识,但岳凌看他古怪模样也知道,绝不会错!当时不见沐掌教,那人壁虎一般于白云深处游将上来,背上趴着一只穿着衣服的猴子!是见了鬼,须臾近前,二者齐齐吡牙一乐:“吱吱!”
他说,人是没死,你先上去。
他说,不必回来,等着就是。
他说,呶,这个给你。
这个,就是一百零八了。一百零八当时很不乐意,一百零八又不认识他。
一百零八很是不客气地给了他,几下子!
直至此时,岳凌心下方起一丝悔意!这一趟委实是,不容易!
然而内心的喜意早已挂上眼角眉梢,振臂纵声高呼:“方殷没事!方殷没事!”
当下众人欢呼声起,穿云破雾直刺青天——
一声天可怜见,又是喜极而泣!
神猴依然手持仙芝,上蹿下跳与老神仙拼斗不休,竟是大占上风!
老神仙老了,真的老了,直累得上气不接上气,却也苦苦支撑,只yu夺回宝物!
那灵芝却是缺了一角,似乎给这死猴子咬了一口。
一百零八双目神光大现:“吱——”
来了!来了!
沐掌教附绳而上,背负一人,依然风驰电掣!
一跃登顶,大喝一声:“备药!”
语声未落人已飞奔入殿,势如脱缰烈马!
是方殷!是方殷!但无人再笑得出,那背上背的分明就是一个,血人!
有血,滴在崖上,有血,将将落地,转眼人已双双不见。
而刺鼻的血腥之气,风吹,久久不散!
轰然一声,众人随之飞奔过去,纷纷涌入太清殿。
清静了。
只有一只真猴子,一个假神仙,在打闹。
还有四个人。
吕道长还是趴在那里,吕道长还是站不起来。
一人将他扶起,却是白长老:“徒儿徒儿,不哭不哭。”
吕道长放声大哭,哭得就像是一个孩子:“师父——师父——”
还有两个人,一对儿老夫妻。
木婆婆看着那一道挺拔的背影,抱了犹在昏迷中的乖孙女消失在大殿门口,笑了:“好孩子,不止一个。”木长老看着相互搀扶,缓缓行走的师徒二人,也笑了:“我上清,后继有人。”良久。木婆婆叹道:“若是梅师弟还在,此时心里也会一般,一般欢喜得紧!”木长老望着殿内,点了点头:“公远在在,公远就在那里。”
“老头子,梅师弟临终之时所说的话,你可想明白了?”
九九归一。
“九九归一,一生九九,道是明白,说他不出。”
“这代弟子八十一人,岂不正应九九之数?依我看,他,想必就是——”
“呵,你啊你,总是偏向咱这孙女婿。”
“这叫帮理不帮亲,无论人品武功,凌儿是无人可及!”
“方殷如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瞧……”
“瞧甚!旁的不说,只他与那不上劲的野小子混在一处,还能有甚出息!”
“长眠,你听够了没?快快出来罢!”
“哈!师叔好耳力!”悬边探出一头,正是宿道长:“师姑说的是,哈!二野混一处,一般没出息!”木婆婆板着个脸,却是满眼笑意:“野小子就是野小子,这许多年也不来看看师姑,当真是没心没肺!”木长老久久注目,眼中也是喜意:“长眠,师叔说你定会上来相见,你师姑偏偏不信,哈哈!”
这二人没有进殿,正是在等宿道长。
“大难不死,后福来了!”
人未至,一物呼将丢过,哗啦一声落在二人身前:“且看——”
ri上中天,云翳淡淡。
太清殿内人声不绝于耳,却显得殿外有些冷清。
“吱吱!吱吱!吱吱叽吱!”一百零八上蹿下跳百般逗弄,得意洋洋大作鬼脸。
“仙芝!仙芝!我的仙芝!”老神仙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气se灰败满头是汗。
“长眠本不待上来,但这些物事么,哈!”宿道长笑叹一句:“许是,有的一看。”
却是一个包袱,散于石地之上。
木长老在看,木婆婆在看,二人心下一般震惊,惊骇!
其间许多物什,其se有灰有白,其形千奇百怪,却是人们最最熟悉又最最陌生的——
骨!骸!
八 无限风光在险峰()
人于高空坠落,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说不好,即使是有幸亲身体验了一回的方道士也说不好,难以形容。
那是一种轻飘飘的,奇妙又刺激的感觉。
有如一根羽毛飘啊,飘,飘着就下去了。那一刻似是,很漫长。
当时方殷头脑很清醒,方殷知道自己在哪里,方殷知道自己必死,必死无疑!
清醒也只一刻,其后脑海之中便是,一片空白!
当然,那一刻,只是一瞬间。
其上青天白ri隐没云间,两侧崖壁木石梦幻一般交错而过,一一入眼,不及入心!
只有风!只有风!只有风久久呼啸耳畔,久久嗡鸣!
呜——
正如老神仙所说,飞着,就是这个声音。
另有一丝隐隐的恐惧,蓦然起于心底,又被无限,无限,无限地放大!将身躯包围、将心捆缚、将血液凝固、将胸腔窒息!灵魂也似脱窍而出,方殷有如置于一个,深深的梦魇之中!天是高高在上,人是不能离开大地的,否则就会失去存身的,根!而真正使人恐惧的是未知,以至恐惧得竟有一丝期待——
人于濒死之时,期待的并不是生反而正是,死。
是平静与寂灭,是释然与解脱。
就如同落叶归根,投入大地的怀抱,将那生机逝于风中。
然而,有树。
是有树,而且不止一株,万千枝干横生斜逸,干枯之中的勃勃生机!崖为山石,石间有土,那些大大小小的树木便于石壁缝隙之中顽强生长,承风霜雨雪沐泽,将根须深深地扎进每一个狭小的角落!小树不及,老木正当,一支支,一支支,千枝万枝苍老虬劲的枝干,如同一条条坚实的手臂——
那才是拯救方殷的,一只只的,手。
“喀刺刺”一阵大响,直直坠至百丈有余,方殷始逢一木!背身及处,断断断断断!断了数条枝干,势不可阻,一般直直坠落!面颊划破,不觉!手心划破,不觉!所幸棉衣厚重,但觉有风吹入,肋下掠过——
及至二百余丈,又是一木!又是“喀刺刺”一阵大响,所过之处枝干皆断,然而落势终是缓了一缓。穿过,再落,棉衣数道划破,身形已是翻转不定,手足颜面伤痕累累!方殷犹如一只破败的失控的纸鸢,扎手扎脚扎将下去!
不及疼痛,不及转念,不及清醒过来,迎面当头又是一木!此时的树,是凶狠的树,条条枝干有如枝枝利剑映入眼帘,枝即剑身,梢即剑首!如此扑将上去岂不开膛破肚,更是生生刺瞎双目!仍是只在刹那之间,仍是不及转念,仍是恐惧的本能令方殷扬起手臂住了头,身躯蜷缩护住胸腹更是紧紧地,猛地闭上了眼!
那一刹那,时间凝固。
那时的他,似极了一个孕育天地之中的,胎儿。
其后有木,不知凡几。
生来,伴随着痛苦,成长,伴随着痛苦,一生一世伴随着痛苦,便是无知无觉地死去,同样伴随着痛苦。人之一生,所为何来?生来伴随着欢乐,成长伴随着欢乐,一生一世伴随着欢乐,欢乐,本就伴随着痛苦。人的一生总是痛并快乐,交织着。
一眼血红!一眼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