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为难只是一时,也就是脑子一转弯的功夫儿!对于一百零八来说,这是一个再也简单不过的问题。
棍子先放在他那里,吃完了梨子再要回来。
就是这样简单。
于是一百零八专心致志啃着梨子,于是几个小童又开始满处疯跑。
于是宝贵的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一点地,过去了。
“你这孩子!怎就不知道小心一些?瞧瞧,哎!这是破了相了!”木尧然拿着一方手帕,细细地擦着脸上脖子上的血,目光温柔面色痛惜。
此时台上人比较多,比较乱,似乎每一个人都在说着话。
“师兄,用我的剑!”“师兄,我的剑给你!”“师兄,对付这种人不用客气!”“师兄,莫再让着他!”“师兄,你也小心,他的剑利!”一众三生峰道士围着岳凌,你一句我一句人人义愤填膺个个激动不已。
面颊上一道长长伤痕,鲜红的血仍是不断地,慢慢地渗出来。
吕道长托着一瓶伤药,面色尴尬地立在那里。
墨练薄而锋利,因之创口直直有若有一线——
便这一线,隔开了两个世界。
方殷立在对面,左右无人,看上去很是有些孤独。墨练已出,又如何,便只多了这一条伤痕么?而顷刻之间风头转向人心已失,似乎每个人都在说着,是,方殷的不是。
——那又如何?
台下上有人在说,台下有人在说。
文长老对木长老说,这岳凌沉着坚毅,又是心胸广阔,来日必成大器,扬我上清之名。木长老没有说话,只坐在那里轻轻点了点头,便已说明了一切。白长老对肖长老说,这孩子当真大度之人,万事以和为贵,做人也不必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动干戈。肖长老闻言点头,忽又怒了,你个老好人儿,说这话可是在讥讽我?
非也,非也,成道长摇头晃脑,正道为道,诡道亦为道,道可道非常道,道兄不必太执着。败类!败类!司马道长余怒未消,若我上去,早就一剑刺死了他,只求一个天公地道!赵道士连连叹气,没道理,没道理,方殷人品不坏,怎地偏偏做出这等事来?袁道长也不说话,袁道长中是默默地,看着自己平生最得意的徒弟。
——又有甚么不了起!
方殷忽然怒上心头,头偏过猛地啐了一口:“到底打是不打?不打小爷走了!”语疾而利,掷地有声!众人闻言一怔,旋即已是大怒,当下有人开口叱责声色俱厉,有人指指点点怒目相对,也有人忍不住又冲上台来!
“下去!都下去!不成体统,不成体统!”一人气急败坏大声呼喝,却再也控制不了愈加纷乱的场面。蒋长老太累了,而且心也浮气也燥,更是烦得不行了。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一定一定是要解决的,而另外一个人轻轻松松坐,或说是躺在那里,嘻嘻哈哈似乎眼前事情与他并不相干。
蒋长老忽然眼睛一亮,看到了他,才想起这个掌教大人。
真正能够解决事情的是沐掌教,虽然他懒懒散散,虽然他没个正形儿。
所以他是掌教。
蒋长老上前问道。低声问道。
“长天,此事该当如何?”
“甚事?”
“长天!”
“哦,呃,此事该当如何便就,如何。”
“废,呃长天,事关本教生死存亡,而作为一教之首,你不能这样,这样……”
“生死存亡?哈,哈哈,哈哈哈……”
“沐长天!”
“咳!不错,有人流血有人流泪,情事战事惨烈异常!这样,师叔你附耳过来,长天告诉你两个字,只两个字便可解决眼下……”
“开始!”
蒋长老走回台上,板着脸扬声叫道!
四下一寂,随即轰然大噪,台上台下更是人人开口乱作一团!
蒋长老愕然,四下看看,一时心里又恼恨异常——
再看那人,那人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又嘿嘿一乐,吐了吐舌头。
岳凌上前一步,朗声道:“再请赐教!”
方殷哈哈一笑,将手一扬:“来!”
“剑!剑!师兄!师兄!”身后有人焦急说着,递过几支青钢剑。
“岳凌剑既已断,便以拳脚胜你!”岳凌未加理会,又是上前一步,目视对方缓缓骈掌起势——
方殷见状一怔,对面早已失声:
“师兄!不可!”“岳凌!不可!”“不可不可,怎以空手搏利刃!”“不可托大,万莫大意!”“那剑太凶,太狠太利!”“那不是剑,那是软剑!软软的就像一条黑色的……”
人含笑而立,血已止,颊上孤直的伤痕却似一柄淡淡的小剑,生生刺着所有人的眼:“岳凌武功高过他,所以岳凌空手而他用剑,这很公平,便是如此。”
“你少来!”方殷冷笑道:“假惺惺,伪君子!你去取剑,方殷等你!”岳凌注目而笑,终将傲然之意挂在了脸上:“岳凌无剑,一般胜你!方师弟,请出剑罢!”岳师兄,方师弟,我大你小,我快你慢,我强你弱,我高你低!方殷不再说话,方殷只拿眼睛直直地去对视,目视着眼前这个,这个,这个人,心里想说的话都在眼睛里……
激荡起伏,仍有那莫名的悲意!
二人静下来,四处静下来,终于有人叹着气走下试剑台,一个一个又一个。最后台上只余了岳凌,方殷,蒋长老。沐掌教的二字真言绝对管用——
开始,正是了结之时。
“开始!”
那便开始罢,重新开始。
其实手中有剑没剑并不重要,又不是想打败他。其实手中是什么样的剑也不重要,本就不想来这里。其实是非成败都不重要,笑也好,骂也好,可怜也好鄙视也好,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她。只有她!而她就在那里,此时此刻,她,就在那里!她在那里看着你啊看着你,直看得你热血沸腾不能自已啊不能自已,哪怕是赴汤蹈火,哪怕是肝脑涂地,哪怕失却了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是的!我将为你而战,直至血也不留一滴!是的,我是为你而来,只是为你而来,因为我爱你!深深地爱着你!我不要失去你,那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那是太过太过痛苦的事!而我宁失去了性命,我也不要失去你!你可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留下你,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将你搂进我的怀里!我要亲吻你的额头,就像墨练亲吻他的面颊!可是你放心,你放心,我会很轻很轻很温柔——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将为你而战!那么我究竟爱的是你,还是爱着你的我,自己。便在此时,忽然之间,方殷彻底迷茫,或者说是,迷失了自我,或者说是,看清了自己!而此刻方殷心中再也没有一点把握,真的没有!哪怕墨练在手对手无剑,一样没有!方殷是打不过他的!一样还是打不过!怎么办?方殷不知道。怎么办?方殷并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办?说不知道就不知道真的真的不知……
宿老大说了,到时候儿你就知道了。
这本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可是方殷仍旧不知道。
莫非时候儿还没到?
念头一闪而过,已来不及再想。
开始,那便开始罢!
重新开始!
手机: 电脑:
三十九 分明()
希声;三十九 分明
墨练是无情的,墨练是嗜血的。濠奿榛尚
一直都是这样的,墨练本就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墨练很是怀念他。
厉无杀!
是的,他已厌倦了杀人。是的,他已停止了杀戮。
他走了。离开了墨练。
留下了孤独。
墨练蛰伏已久,墨练欲求不满,墨练恨天恨地更仇恨自己——
墨练想要杀人!
怎又嗅到那一丝狠戾的气息啊,那样亲切那样兴奋那样让墨练迷恋,忽然想笑又想哭!
久违了!我的至爱!
嘶声不绝耳,墨练当空舞!道道乌光又如泼墨一般挥洒着,暗影笼罩之处又如盛开着一朵朵淡墨色的花。绽放罢,绽放,在这黑与白,在这明与暗,在这五光十色斑驳交织的混沌天地,若狂草之书,若淡漠之辞,若凄婉之歌!是的,墨练是无情的,墨练是嗜血的,墨练不是诗词歌赋,墨练只是一条蛇!墨练比蛇还要冷血,墨练比蛇更加毒厉,墨练比蛇还要贪恋那血腥的味道!
贪恋那转瞬即逝的温暖。
无杀!无杀!无因之有,以杀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