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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哪个老子阴你了?”胖头冷笑道:“还有哪个?不就是你个……”
庙中霎时一静,众童屏住呼吸纷纷瞧过去——胖头愣住,随即额上汗出,一张圆脸慢慢由红转紫。
“方小狗,这可是你自找的。”胖头深吸一口气,慢慢撸起袖子。小方子嘿嘿笑道:“胖头,又教你一手儿,不用谢了。”胖头怒不可遏,扬起拳头狂叫着猛扑过去:“大力神拳!死罢!”刹那间神拳击至,猛见对方不闪不避,鼻尖儿前忽地送来一物:“给。”胖头微微一惊,忙收势凝神,错目观望——胖骨一块儿,不大不小。小方子长叹道:“本来这是灰毛儿的晚饭,看你挺可怜,便给了你罢!”
胖头呆呆看着眼前早已啃得雪白的骨头,脑里一阵晕眩,神智渐失:“你,你死定了……”小方子皱起眉头:“不识好歹!你不吃,那好,灰毛儿——”小犬颠颠跑过来,连连摆尾讨好儿。
“你瞧,你想吃,灰毛儿还不乐意呢!这可怎生是好?”小方子皱着眉头两边看看,左右为难。
“这人要死了,不必和他废话。”胖头暗道一句,握紧拳头暗暗蓄力,准备一击致命。小方子看他一眼,扬起骨头叫道:“灰毛儿,他也想要这个,你俩自个儿看着办罢。”说罢手轻轻一甩。
骨头犹在半空,灰毛儿嗖地跃起,一口……没叨住——胖头手里呆呆拿着一物,已忘了是如何接下来的。既失了晚饭,又丢了面子,灰毛儿很生气。吃了一身肉,还要抢骨头?不想这胖子手脚儿还挺麻利,大意了!灰毛儿怒目而视,耸肩连连低呜,试图故伎重施,纯以气势压倒对手。
胖头回过神儿来,慌忙扔掉骨头,恼道:“一边儿去!当我和你抢么?”灰毛儿欢叫一声,叨了骨头走到小方子身边,连连摇头摆尾,神情得意。小方子摸摸它的小脑袋,笑道:“归你了,吃罢。”
“少废话,你这不是狗!这一场不算!”胖头满脸通红,激动大叫。小方子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笑道:“叫的不对便不是狗拉?你叫的倒挺对,你是狗么?你说灰毛不是狗,那是啥?”胖头冷笑道:“哼,这畜生疯起来和你个臭花子一个模样,莫非是你儿子?哈哈哈……”说完忽觉此话甚妙,大是阴损解气,又不由得意起来,挤眉弄眼,向着一人一犬连连猛瞅,两厢作比。
眼见这胖子像是疯了一样,小方子摇了摇头,拍拍灰毛儿,指道:“灰毛儿,等会儿再吃。天黑拉,送你胖哥回家罢。”听得主人招呼,灰毛儿丢下骨头,歪着头瞅了过去。
胖头见状气急败坏,握了拳头正待杀过去,忽见那小犬三角眼绿光隐现……一股凉意直直窜上后心,浑身寒毛霎时竖起!惊慌间猛然想起一物,不由猛退几步,连连惊叫道:“啊哟!这,这是……狼!”
“狼!”
“狼!”
众童惊声尖叫,乱作一团。小方子哈哈大笑,手一指:“去!”
本就惊骇万分,转眼又见他向自己指来,偏头再看那物赫然立起身形!胖头登时魂飞天外,大叫一声转头便逃!眼见胖哥飞快逃出庙门,众小弟又急又怕,个个哭爹喊娘,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清静了。火舌卷过干枝,噼叭作响。小方子打了个哈欠,又躺了回去。没一会儿儿,小丐们壮起胆子,从墙角慢慢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问道:
“老大,咱家灰毛儿是狼啊?吓死人了!”
“老大,你早就知道拉?是不是?”
“老大,快说说……”
小方子坐起来笑道:“哈,知道个屁!我也拿不准,别怕,灰毛不咬人的。”说着从身下又摸出一根鸡腿骨,抬手一丢。灰毛一跃叨起,摇了摇尾巴,趴在地上便啃,模样甚是乖巧。
“灰毛真历害!怪不得老大和死胖子赌呢,我还怕输了呢!嘻嘻……”
“老大哪回输过?老大是诸葛亮!”
“老大英明!老大神武!”
“少怕马屁!”小方子笑骂一句,手抚灰毛儿头皮,叹道:“狼斗狗,赢不了才怪!只是灰毛儿当作狗养惯了,不逼急了,这狠性子还真发作不出!”众小丐齐齐点头,小六子尖声道:“老大,你不早讲,方才灰毛儿险些叫黑熊怪咬坏拉!”
小方子似是有些倦了,打了个哈欠,挥挥手道:“不早了,大伙儿都去睡觉罢。”众小丐虽是意犹未尽,但瞧见老大已经侧身躺下,便三三两两走开,各寻角落躺倒睡下。
夜色深沉,寒意渐浓。小方子摸出一块儿破布胡乱盖在身上,目光穿过庙顶破洞,望向沉沉夜空。点点天上繁星,闪闪映入眼帘。几缕光影摇曳,投于斑驳四壁。昏暗中小方子瞪着眼睛直直望着夜空,脑海中并无半分睡意,只是心里犹自砰砰乱跳,一时连连暗道侥幸。
“说来赌斗本是无奈,可怜灰毛儿又小又瘦的,若那大黑狗胆子大一点儿……好在是赢了,自个儿悬着的心总算放回肚里……哎,还不是给人家咬得血都出来了!看来它不吃点儿亏,还真长不了本事!”小方子心有余悸,伸出手摸着软软皮毛,很是心疼。
灰毛儿静静伏在一旁,喉里沉沉低呜一声,似是回应。小方子叹息良久,又暗自奇怪——大的咬不过小的,强的斗不过弱的,岂不怪事?狼又怎样?狗又怎样?听卖木柴的老张头儿说,狼和狗本是一家,狗是狼变的!可瞧着模样儿也差不多,却不知是哪里变了……莫非狼变了狗,胆子就小了?不对,想想那大黑狗平常大是历害,咬人可凶了,这又怎么说?
狼,狗,狗,狼……小方子越琢磨越糊涂,冥思苦想间浑不知上下眼皮已悄悄打架,迷迷糊糊间也不知何时已入梦乡。
连番思之不解,答案早在心中。形似神亦似,焉何狼犬分?无他,止一心耳。狼是狼心,狗是狗心,心高小敌大,心大弱胜强。便当狗养,狼就是狼,便凶似狼,狗还是狗。平常历害不算甚,只是没遇上更狠的罢了。
大上一点不过犬,狠多一点才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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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凶汉()
希声;二 凶汉
天方破晓,红日欲出。濠奿榛尚悠远的晨钟,将古城唤醒。
街巷中小贩吆喝声四起,开始了一天的生计。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贫苦人家,偷半天懒便少了一天的进项,如何能填饱全家老小的肚皮?小贩们顶着寒风,肩挑背扛手推小车儿,陆陆续续向城东行去。
城东早市,只在眨眼之间,街上便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街边一应粮店油店小吃店、书店布店杂品店纷纷开张;路旁更是五花八门:卖青菜的、割猪羊肉的、贩盐的、宰鱼的,又有卖香的、磨刀的、煮粥的、磨剪刀的,三百六十行,各显神通。人生最要紧之事,便是吃饭睡觉两件,混口饭吃啊……可吃饱了还要盖房子成家,娶媳妇暖床,生孩子传宗接代,又似件件不能少呢!
挣罢……拼罢……
时是隆景十三年间,天灾不少,旱啊涝的,好在世道还算太平。只要兵祸不起,日子便能安稳过下去。十年前那场大战,千疮百孔,血流成河,江州实在是大伤了元气。天道轮回,万物生灭,烈火焚过,野草又生。
“二歪、小六子,你俩守南头儿!”
“秃子、老八,你俩去北头儿!”
“余下的,都去拉皮条!”
循声望去,只见人丛纷纷闪避处,一众肮脏小丐涌到街头。中间一人大声发号施令,正是那叫花头儿小方子。众小丐每日里便是做这套功课,熟门熟路,眨眼间分散开来,各自忙活去了。小方子自顾乱逛,与众小贩大声招呼,大叔大娘,二哥三嫂的乱叫。
路边一人正挑捡挑鲜鱼,抬头惊讶问道:“什么?拉皮条……小孩儿也能干这么?”旁边一人迟疑道:“这……说不好!许是哪个窑子生意不红火?这时辰也不对啊?”
怨不得二人大惊小怪,这“拉皮条”乃是小方子一伙儿用的行话,说白了就是挑着衣裳光鲜的,随着人家屁股后面讨要的招术。乞丐头儿每过大小青楼门口,总见一浓汝胖妇,或一猥琐瘦子在门口与人拉拉扯扯,时而眉开眼笑,时而神秘低语。被拉的汉子害羞脸红也好,矜持推却也罢,往往便进门去狂使银子去了,十有九中!小方子大是惊讶,打听半天,才知这叫作——拉皮条,想到自家有一门技术十分神似,便自行用上了。
岂不知于客人而言,此拉非彼拉,叫人家拉上那是心头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