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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在正常状态下会做出的选择,也并不完全符合自己的战斗风格。
尽管仍旧出于高速状态,比利的肉体反应仍旧显得“缓慢”,但我仍旧从自身行为的不妥当和矛盾性中感受到了一种隐约的危险。我没有立刻弥补之前的失误,而是放开了比利,向后拉开一段距离。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出现在后脑勺,让我感受到更加直接也更加清晰的危机感。
我的速度仍旧比出现在后脑勺的那东西的速度更快,在被其击中前,就已经再度拉开了距离。两次后撤,那种从隐约到清晰的危机感才算是消失了。这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了,威胁自己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一颗银白色的子弹。
那是比利的子弹,不知道何时射出的,我明明没有看到他完成开枪的动作,也没有听到枪声,他之前的表现明显是无法跟上我的速度。但是,这颗银白色的子弹绝对不是幻觉或错觉。
我下意识停住脚步,结束速掠,子弹便啪的一声射到了空处。突然间,我自然而然地产生这样一个想法:如果我还继续速掠,这颗银白色的子弹是否还会继续跳跃,不停地追踪过来?
比利的子弹显然有着我尚未看清的另一面,它表现出来的弹道显然并不是我之前观测到的那么简单。而且,之间自己那不妥当的攻击,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受到了某些意识态力量的影响吗?是来自于比利的神秘力量吗?
本来以为能够将比利一击致命,但事实证明,我还是想得有点多了,还是低估了他。能够活到现在的老朋友,果然不像之前被我杀死的那几个神秘专家那么简单。
在我停止速掠的一刻,世界的运转又恢复正常。被静止超能拘束的双刃并没有掉落地面,尽管在速掠当时已经表现出掉落的趋势,但是,那个趋势被阻止了,两把没有柄的刀刃仍旧静止在半空,锉刀看都没有看一眼,就仿佛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在她的旁边,比利的眼睛已经看向锉刀,然后又转回我的身上,这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笑容,从地上爬起来。
“真危险啊,差一点就被干掉了。”比利扭了扭脖子,之前脑袋被我狠狠砸在地面上,但显然一点问题也没有,“同样是高速的战斗方式,换做是我们更熟悉的那位高川先生,大概就被干掉了吧。”他说的是义体高川,不过,就如同他说的那样,如果是义体化的高川,其身体的力量足以将他的脑袋捏碎。仅就攻击力而言,另一个我的确远在我之上。
“虽然不太一样,但仍旧是富有高川风格的战斗方式……不仅仅脸长得相似,战斗风格也近似到了这种程度,真是让人吃惊。”锉刀板着一张脸,严肃地说:“不过,正因为足够相似,所以和那位高川交手的经验,才能如此高效地运用在这场战斗中。”
原来如此,是彻底研究过另一个我的战斗方式,并将成果运用到了这里吗?这个答案倒是让人信服,尽管我和另一个我有一些不同的地方,但从本质上,既然我们认可彼此为高川,是一体而并非两个,那么,我们之间的共性就一定比我们彼此的个性更多。
“被干扰了,阿川。”富江对我说,她完全不对眼下的结果有半点意外,当然,也没有高兴或失望之类的情绪。她之前表现出来的兴奋感,在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冷却了。她没有插手我的攻击,但是,也没有继续去攻击其他的神秘专家。那些神秘专家的表情,就像是意识已经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对我们这边的战斗完全没有半点反应,不似之前的那些神秘专家那般敏感反过来说,那些能够对我们做出反应的神秘专家,也显然比这些没有反应的神秘专家更强。
我的好几个老朋友,都在这些没有做出反应的神秘专家之中,硬要说失望,也是有一点的吧,因为,我总是希望这些曾经的老朋友能够有一些与众不同的表现,就如同荣格和眼前的锉刀、比利两人一样。
“真是让人感到惊喜。”我这么回答富江,而这也的确是我的想法,锉刀能够有这样的表现并不奇怪,但是,比利真的是让人感到惊讶。
荣格表现出来的矛盾性让我产生了极为复杂的情绪,但我个人并不喜欢那么复杂的情绪,如果荣格当时像眼前的锉刀和比利这般做出顽强的抵抗,大概会让我好受一些吧。
2052 变质()
比利不是魔纹使者,他的能力也没有多少信息外流,就一个神秘专家的必要素养而言,他做得显然比我这样的神秘专家更加成功。在无限未知,充满了种种可能性的神秘中,每一种能力的效果都有可能被针对,对自身能力的保密往往是神秘专家必须重视的事情,然而,并不是意识到需要保密就一定可以做到,同样在无限的未知中,往往有这样那样的神秘可以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情况下,将自身的信息散播开去。
比利虽然是我的“老朋友”,但是,在这一次的末日幻境中,他和其他“老朋友”一样有了更高的成长。我不认为之前自己的失利是一种偶然,必然有某种力量干涉了我对银色子弹乃至于比利本人的观测。之前已经有好几个神秘专家死在我的手中,相比起那些死者,能够活下来的比利已经必须要放在至少和锉刀相同的水准来看待。
而且,从锉刀和比利两人此时此刻的表现来看,两人对自己能够摆脱我的突袭有着相当高的自信。锉刀声称是从另一个我,那个义体高川的身上找到了应对我的速掠的办法,尽管理论上是可信的,但我并不觉得事实就仅仅是这样。
无论如何,锉刀也好,比利也好,我的这两位“老朋友”绝非是之前被我杀死那几个神秘专家可以相比的。我之前认为富江将两人留到了最后,是其人性的体现,但现在看来,大概也是因为两人的确有能力在富江面前支撑到这个地步的缘故吧。
为了将末日真理教引入局中,转换火炬之光的偏差仪式,并利用这次事件对各方势力的进展进行一次细微调整,由此在桃乐丝和系色的布局中巩固自己的计划,我之前认为自己必须在入侵者抵达这个地下大厅之前,至少将这些神秘专家杀死三分之二。但计划不如变化,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想法是无法完全达成的,首先仪式执行者已经完全异化,其次这些神秘专家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再次富江似乎并没有用尽全力的意思,其中必然有着深刻的意义,乃至于涉及到“江”和“病毒”的范畴,我所观测到的整体情况,已经是丝丝入扣的诡秘,有着一种让人难以扭转的必然性。
我无法让锉刀和比利相信我,也无法扭转桃乐丝和系色的想法,同样不能指责富江,强求她应该如何去做。我不打算去考虑富江是怎么想的,因为那必然是无用功,我的富江看起来像是一个人,但是,其本质可是和其人形大相径庭,以人的角度和人的本质去揣测其行为,根本是不现实的。所以,从过去到现在,我仍旧只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按照自己所观测到的情况,去思考和执行自己的计划。
我所能做的,都是只有我才能做的,也必然只有我一个人去做。这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感觉,但是,也只能这样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优等生而已,无法想出更好的办法。
至少,锉刀和比利没有死在富江手中,或许也是一种幸运吧。被“江”杀死,和被“江”吃掉,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我是不知道的,我只是向来有这么一种感觉:一旦在末日幻境中被“江”吃掉,那就彻彻底底死亡了,再次,变成末日真理教的祭品,结果也不会太好,从“死亡”的角度而言,被我亲手杀死反而是最好的死亡结局。
所以,无论是出于计划需要,还是出于我个人的情感,都想要亲手杀死这些“老朋友”。哪怕锉刀和比利已经与过去的他们不同,并在此时此刻表现出强大的实力,我也没有改变这个想法。
“阿江,他们两个就交给我吧。”我说,“其他的人……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
我不打算吩咐富江应该怎么做,尽管我认为富江会遵从我的想法,但是,我更希望能够观测富江她自己的行为富江以自己的方式去执行自己的行为,那么,她的行为就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富江的呼吸从背后拂过我的颈脖,就像是她一直都在我的身后,但是,在感受到她的呼吸前,我十分肯定,她一直都在我的侧旁。她的存在感仿佛突然消失了那么一瞬家,几乎让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