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显是物质的灰烬。席森神父尝试用自己手臂上的一个脓包,通过感知去触碰这无形无质的东西,自己的一截手臂顿时被挖掉了,伤口平滑,之后又疯狂地从伤口截面处长出一大堆肿瘤,并由这些肿瘤重新构建出“手”的模样。
这下子,无论哪个神秘专家看到了此时的席森神父,都一定会因其外表而错认为他是一个灰雾恶魔吧。
魔纹一直都在灼烧,传递着灼痛,手镯状临界兵器也时不时冒出火花,也许正是两者的努力,才不至于让席森神父被这一大股涌出的无形无质之物淹没。虽然看不到,但从感觉上来说,席森神父觉得那无形无质之物宛如躲避秽物一样绕过了自己——它并不是害怕,仅仅是在一种混沌的意识中不想毫无缘由地触碰,就如同人类不会故意踩狗屎一样。
只要自己什么都不做,宛如一颗石头一样,在后继的冲击中坚持下去,那么,自己也许就是安全的——席森神父的心中浮现了这样的念头。但是,反过来说,谁也可以肯定,那无意波及的冲击不会杀死自己。这两个怪物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它们在无意识的活动中所形成的异常现象和神秘冲击,难道真的全都能正面抗住,而不需要闪避吗?
还是需要奇迹,必须倚靠奇迹,自己已经毫无办法,只能等待外在的某种变化去改变自己如今的困境。这是对所有人而言,都最为不利的处境。
席森神父没有动弹,但是,从红月降下的宛如墨汁、宛如女体、宛如树状触手的怪物,已经和无法观测到,只能从感觉上去臆想其存在的无形无质之物已经开始接触。所有在接触之前就已经产生的异想,在席森神父觉得它们接触之后,就如同沸水一样煮开了——这是形容,是一种感觉,席森神父根本无法确认更多的情况,因为此时的变化是如此的复杂,如此的强烈,但是他可以感知到的部分就已经快要淹没思考能力,而没有感知到部分,则化作冲击,从他的身边掠过。
然后,席森神父的身体就像是被凌迟了一样,显现大量的割伤。也许是魔纹和临界兵器的力量,让他没有真的被劈开,那些伤口也没有留下鲜血,异常血肉的增生迅速弥补了伤口,让他的身体涨大了一圈,宛如一个肉墩墩的长满了瘤块的胖子。
巨大的重量压得席森神父无法喘息,但在仍旧运作的脑硬体中,自身所有的数据都是正常的,而自己也根本就不需要呼吸。他无法将自己感受到的一切都当作是幻觉,但也无法将之全部视为真实,他没办法将真实和幻觉区分开来。他只知道一点,哪怕自己打心底去否认自己身上的某种异常现象,也没办法拯救自己。这已经不再是常识中“物质”和“意识”这么简单的两分定义能够解释的情况。
这两个怪物所造成的现象,似乎拥有观测事物现象的统一性。用科学的说法去解释这种感觉,那就像是两个活生生的大一统理论于眼前呈现。只是,从逻辑上来说,这种感觉是错误的,因为,能够解释所有事物现象的大一统理论在逻辑上不存在两个,这样的感觉违背了一而全,全而一的理念。逻辑和感觉的矛盾,滋生出一种巨大的让人疯狂的扭曲感,就像是强迫症患者注视到那不符合自己谐和观念的事物时的感觉一样。
第1917章 永不复还()
“席森,席森……席森!嘿,醒醒,席森。”席森神父依稀听到了声音,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闭上眼睛,却有一种陡然醒来的感觉,被两个怪物搅得翻天覆地的异常景象迅速模糊,另一个温暖却又充满深沉色调的景象一点点在视网膜里放大。伴随眼前所见之景象变得清晰,那呼唤自己的声音也有了更多的质感。席森神父觉得一阵刺痛从右手腕中传来,仿佛电流沿着神经直抵眼球,让他半张脸都在抽搐,也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他睁大了眼睛,摇了摇头,觉得意识清醒了不少,这才察觉自己正呆在房间里,从壁炉散发出来的火光照明了大半的房间,小半的阴影伴随火光跳动,越往角落就越是暗沉。有熟悉的恬淡的香味在空气中流动,他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一种安宁的既视感充斥在他的内心中,让那积淀的恐惧缓和下来,即便如此,他仍旧缩了缩身体。
席森神父沉默又惊讶地打量自己,他的脑海中仍旧保存有一些模糊的片段:无法言喻的怪物、末日般的场所、以及各种诡异的现象……尽管有记忆,但是,这些片段却如同已经过去的梦境般模糊。而此时此刻,自己的身体截然不同于梦境中自己那已经变异得恐怖丑陋的身体——现在至少还像是一个人类。
席森神父并没有忘记自己是神秘专家,也没有忘记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神秘事件,以及经由种种磨难而最终保存下来的知性和感悟。他所产生的所有惊讶,都并不是为自己做了一个噩梦,或是这种梦和现实难以分清的模糊感,也绝对不是觉得自己突然间就从一个惨烈的战场回到了一个安静的庇护所般的房间,而仅仅是出于自己竟然会对此时的境况,有这么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像是……就像是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刻,回到了一个已经被自己遗忘,或是主动想要忘却的地方。
这一切没什么好奇怪的,神秘事件中发生类似的事情并不少见,意识态的力量足以让人堕入梦境之中再也无法清醒。但是,在这种时候……到底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席森神父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一个男人,音量不轻不重,不激昂,不颓废,也不焦躁,只能用平实来形容,就像是在家里习惯性地叫着家人的名字。
“席森,你终于醒了。”那人说。
席森神父终于想来了,这个声音,这个房间,这个在壁炉火光中的景象——那并不是多么独特的某一天。叫着自己的人……他转头看去,果然一如所料,是一个身穿教父长袍的中年男性,那熟悉的面容尚没有后来那么苍老,但却已经爬满了白发和鱼尾纹,和大多数人比起来,尽管充满了知性的感觉,却比起大多数人来,并没有多么独特的魅力,当然,这种外表给人带来的感觉,放在这人身上绝对是错误的。这个教父的内在,无法用“魅力”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却又是十分的可怕。
“爱德华神父。”席森神父说了这人的名字。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才能见到的面容了,在席森神父的记忆中,眼前的男人在这个年纪并没有做太多出格的事情。他想着,在片刻的沉默中,有一种明悟,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看到这副容貌时的对方,这一切毋庸多说,也无法说清楚,但却着实无法让他感到惊奇。
是的,爱德华神父,他就在这里。这是梦,这是记忆,但也并不仅仅是梦,仿佛有一种启示在静谧的空气中流淌。恬淡的香气,书架的霉味,用多种材料调和的墨水味道,以及笔在纸张上移动的沙沙声。这一切都宛如昨日。
爱德华神父坐在书桌后,隔着一叠厚皮书盯过来,席森神父用手撑起身体,在沙发上坐正了。他没有避开爱德华神父的目光,尽管他不知道,爱德华神父到底想要说什么。发生于此时的这一幕,在过去似乎也有过,那一天,自己似乎也是被对方唤醒,然后,自己也是这么坐正了,等待爱德华神父往下说。
“席森,什么是灵魂?”爱德华神父的问题,像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一般。
“没有灵魂。”席森神父一如既往地回答到。
他看到爱德华神父用笔尖在纸上敲了敲,脸色看不出半点情绪,但从感觉上来说,自己的这个回答似乎也并非大逆不道,至少对爱德华神父这个人来说是这样。
过了一会,爱德华神父又问到:“**是什么?”
“自我存在的总和在物性上的显现。”席森神父说,顿了顿,又补充到:“是自我认知轮廓的人前显圣,是接触的基础,也是隔阂的开始。”
“没有灵魂,所以并不存在灵魂上的变形。**只是自我存在的物性显现,是自我认知的轮廓在他人面前的表象,所以,**的变形只是最初的自我表层的改变。”爱德华神父如此说到,那平视的目光又垂下去,不知道在写着什么,一副不予置评的口吻继续说到:“你用这样的哲学观去看待自己,所有从**产生,源于外表,以及那些涉及自我表象的痛苦,都将难以拯救你。席森,你是一个对苦痛淡漠的人,就我个人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