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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一幅画”,而并非是“正在发生的事情”的错觉,但是错觉总是不会持续太久,当“画面”变成“实体”的时候,更剧烈的冲击波就会朝四面八方释放,形成巨大而狂暴的风,扯断那些摇摇欲坠的物体。
还有仿佛全由雾气构成的黑色犬形怪物在已经变成废墟的地方跳动,在它的周边,那些看不清的角落里,有着更加奇形怪状的,说不清是活着还是尸体的东西钻出来。它们就好似从空气中无中生有,也随时都会解体。
山城的上方,夸克的下方,身穿长袍,脸带面具的巫师被巨大的魔法阵勾连,描绘魔法阵的丝线散发出不详的荧光,仿佛在吞吐传导着什么。而这些被吞吐传到的东西,则仿佛是来自于巫师本身。这些巫师在眼下看起来更像是落入蛛网的猎物,它们本身将化为某种营养,被魔法阵正中央的一扇怪异大门吸走。这扇大门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就仿佛是从虚幻的影像拖出来,越来越逼真,越来越给人实体的感觉。
那是末日真理教的“天门”。天门的显现和补完,在我看来,就是在暗示着末日真理教中继器对这个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侵入状态。这种侵入是如此直接,让人不禁产生“在拉斯维加斯中继器内强行打开了一个后门”的想法。
最初掀起剧烈声势的黑水,不是被吸走,就是堕入裂缝中,亦或者被截流,转化成其他的物质,其本身“流动的黑色液体”的形态正渐渐从观测画面中褪去,却无法让我觉得,它就会这样消失。我有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黑水还会再一次涌来,潮涨,变成诸多末日传说中都存在的“大洪水”。这一次“退潮”,不过是一**的涨退中没什么不同的一次。
战场被彻底改造。在这个山城中奔驰的我,也仍旧作为一个定位点,存在于连锁判定的观测中。但是。头脑中的这副画面也时不时会失真,丢失一部分画面,甚至于偶尔会彻底黑屏,而在黑屏的时间段里——哪怕这个时间段极为短暂——我的意识总是会处于一个迷蒙的状态,念头也会仿佛无休止般膨胀。这是意识行走的侵蚀,只能通过意识行走的手段尽快摆脱。却无法完全屏蔽这种影响。
没有人会喜欢在激战中恍惚,我也一样,但是,倘若无法阻止恍惚,无法让自己的精神完全集中起来,就只能去适应,在“自己随时都会恍惚”的前提下,重新调整自己的运动姿态。
山城的道路和阶梯是无规则的,但在无形高速通道面前。任何“常人无法行走的地方”都会变得畅通无阻。我根本就没必要去考虑道路状况,因为我可以翻越高墙,穿过空隙,于空中滑翔,所谓的“千钧一发”和“间不容发”,都是描述时间和机会的紧迫,但这种紧迫,会在速掠面前变得宽松。看似紧凑的过程,也会被速掠拉长许多倍。而失去其原本的意义。
只要无形高速通道还在构成,我和他人的速度就存在差异,我和他人的时间刻度也会变得不同。但是,相对的,倘若我无法限制这种速度上的无上限激增,也同样会给其他联手的同伴带来大麻烦。因为。异化右江总是会同步即时最快的速度。她似乎盯紧了我,利用着我,进而压制着我。
我可以继续加速,却无法冲动地加速,速度上无法拉开优势。因此,我不得不去思考更多的战术,去做出更精密的判断。与此同时,我还必须小心异化右江之外的其他东西——安全警卫、素体生命、不熟悉的神秘专家、熟悉却不知道其在想些什么的神秘专家、以及反复出现的幻觉、现象和各式各样的侵蚀性神秘。
沙耶的异化血肉随时都在增殖,它并没有敌我的概念。安全警卫也会敌我不分地攻击非己类的人和非人。
混乱是这个战场,在此时此刻最显著的特征。以异化右江为中心的圈子所造成的动荡最为剧烈,但是,脱离了这个圈子也无法获得安全。若是试图彻底离开山城的范围,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因为,通过连锁判定,我并没有观测到有什么东西离开山城的迹象。
我挥舞双刀,砍断飞跃而来的安全警卫的手足,又以超过其观测能力的速度,抵达另一个素体生命的身边,撞开它的枪口,救下已经奄奄一息的神秘专家。之后我就开始恍惚,清醒的时候,异化右江已经近在咫尺,我只来得及做出防御姿态,就被她抓住手腕,砸向地面,在脑袋被她踩住之前,我翻滚,挥刀,朝她的下身急斩,却被其一脚踢中腹部。我被她的这一脚压在墙壁上,进而砸穿了墙壁。
整个山城的建筑和管道都是由构造体制成的,可在足够强大的神秘面前,也同样如同豆腐渣一样脆弱。异化右江本身就是如此强大的神秘,她所激发的力量,哪怕只是表现为单纯的“力气”,也足以打碎这些构造体。
我浑身剧痛,脊椎似乎都已经断裂了,只是在速掠的无形通道中,固有的推动力仍旧按照我的意志,推拉着我的身体,去争夺生存的每一分每一秒。有时我会禁不住这么想,异化右江并不把我当作最主要的敌人,也许是因为,我的加速在她的同步面前,仍旧有着巨大的作用吧。只要我还活着,她就可以通过对我的同步,保持比他人更快的速度,尽管,她一定会比我慢一线,但对其他人来说,却是快了好几倍。
尽管我这么想,但其他人却没有时间去想,亦或者并没有想过这种事情,总而言之,对于我协助进攻和防御,其他人没有发出任何异议,反而显得我是庸人自扰。
不过,就算不是庸人自扰,我也绝对不会因为他人的厌弃、愤怒和反感,就停止自己对战斗局面的干涉,因为这种干涉正是我执行计划的重要一步。是否由我个人战胜异化右江,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对战场进行全面而宏观的观测,并及时做出必要的,符合自己计划的调整,以确保让战斗的此方和彼方处于一个脆弱的胶着状态。想要从所有窥视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势力手中夺走中继器,就必须彻底地让所有潜在的竞争对手都浮上水面,让他们拿出所有的底牌才行。
短短几秒内,我身上那些看似沉重的伤势都已经开始自愈。四级魔纹使者的身体素质足够强大,正体现在这种强大的自愈能力上。我和异化右江的战斗,比其他所有人的战斗都更加剧烈,也比所有人的用时更短,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更高次数的攻防,让我在一瞬间就会收到可怕的重创,想要从异化右江手中救人,也需要在重创之后完成高速脱离。速掠超能、连锁判定和四级魔纹使者的强大体质,是让我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保证。
只要不在第一时间死亡,我就可以通过速度争取时间和距离,以确保伤势得以复原。我不仅仅会通过意识行走抵抗异化右江的意识干涉,也会用意识行走的力量入侵身边其他人的意识,去干涉他的行为,以确保在宏观调控下,此人的行为有助于计划的展开。在某种意义上,我和异化右江一样,面对的敌人并非某一些人和势力,而是正在以“同伴”身份作战,亦或者以“敌人”身份面对的所有人和非人。
素体生命也在依靠自身的能力剪除周遭的所有存在,无论是神秘专家还是异化右江,哪怕是对它们没有表现出攻击**的安全警卫,也同样在它们的攻击序列中。唯一例外的,就只有悬浮半空的巫师们。(。)
1512 化()
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素体生命的数量已经上升到三十五名。在过去对统治局遗迹的探索中,每一个素体生命都需要平均十名神秘专家的配合才能够脱身,如果没有接近临界兵器的打击,几乎不可能破坏它们完全由构造体材质做成的身躯。哪怕在眼前的混乱战场上,它们也是最显眼的一批,不过,它们并没有联合起来,更多是以单人的突破为基础,对周遭的一切存在发动攻击。即便如此,安全警卫也好,神秘专家也好,仍旧没有谁可以对它们造成足够的伤害。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面对异化右江的时候,它们的失败就更加衬托出异化右江的异常。
不超过三次照面,正面交锋的话,能够抵抗的时间也没有超过一秒,素体生命的身体已经失去平衡,就像是被硬生生砸进四面包抄而来的安全警卫中,如同保龄球击倒瓶柱一样,一路上的安全警卫被撞得七零八落,在人海中留下一条显眼的沟壑。如果仅仅用肉眼去看,根本就无法弄明白素体生命到底是如何败下阵来。